站在巴甫洛维奇·布里亚身后的两个战士架住他的胳膊。
拎小鸡崽子一样把他拎了起来。
和刚刚不一样。
刚刚巴甫洛维奇·布里亚是站着的……
而此刻。
他下面的双腿随着草原上的风,在不由自主的摆动着。
这说明,叶安然刚刚的一击……
干折了面前这位先生的两条腿。
他看着哼哧哼哧喘着粗气的巴甫洛维奇·布里亚,嘴角微微上扬道:“不错。”
“不愧是苏维埃情报机构的硬汉。”
“是挺硬的。”
“这个时候了,你还能想到拿苏维埃来威胁我,拿大利先生来威胁我……”
“我好怕……”
…
巴甫洛维奇·布里亚怔住。
他咽了咽口水看着叶安然道:“你,你到底想怎么样?”
叶安然神色突然一冷,他右臂接着朝空中挥了起来……
工兵铲的铲子朝着巴甫洛维奇·布里亚的下肢抽了过去。
啪~
“啊……”
“啊……”
空气中弥漫着血腥气。
惨痛的叫声响彻乌苏亚草原。
叶安然下意识的往周围看了看,他回过头正视着巴甫洛维奇·布里亚道:“哥们……”
“别喊……”
“你再给狼招来。”
“你说你招来了,我这么大慈大悲的人,又不能让狼饿着。”
“你那些兄弟们,喂狼,狼不一定吃的。”
“你是个搞情报的,刑讯上你最了解了,人都喜欢吃鲜美的肉,何况是狼呢?把你喂狼,你别到时候不高兴……”
…
巴甫洛维奇·布里亚跪倒在地上。
他疼的双腿下肢已经麻木了。
他已经没有力气和叶安然争辩什么了。
他以为自己能够撑住叶安然的第一轮打击。
他觉得靠着大利先生,和苏维埃对华夏的军事援助,人才援助,他能够让眼前的家伙高抬贵手。
…
然而。
那一切的一切只是他觉得。
叶安然比他想象的狠多了。
他在苏维埃有个外号,杀人如麻的疯子。
没有一个被他抓到的人不害怕他的。
不管对面是当官的还是军人,甚至是元帅,都要惧怕他三分。
…
但今天在叶安然这里……
巴甫洛维奇·布里亚彻底懵逼了。
“你,你到底想怎么样?”
…
包围着巴甫洛维奇·布里亚的远东特种部队心里暗爽。
他们想这一刻想了很久了。
终于在叶安然这里实现了。
…
史大仑躺在担架上看着跪地求饶的巴甫洛维奇·布里亚,他面无表情,心情似湖水一般平静。
只有遭遇过他针对,算计,清算的人,才能够懂得史大仑现在的心情。
叶安然扯了扯嘴角。
“这就受不了了啊?”
“你说我朋友史大仑是鬼子的特务,他到乌苏亚之后,率先歼灭了大安省的鬼子。”
“你们家的特务,为了隐藏身份,狠起来的时候一个师团一个师团的杀自己人的吗?!”
…
巴甫洛维奇·布里亚:……
他鞋拔子脸苍白,面无血色。
祈求,求饶的眼神一直凝视着史大仑。
当前!
能够救他的人不多。
只有史大仑能够救他的狗命。
叶安然蹲在巴甫洛维奇·布里亚的面前,“你有证据证明他是鬼子的特务吗?”
巴甫洛维奇·布里亚愣住。
他愣神了好一会之后摇了摇头,“对不起,对不起……”
叶安然:……
牛啊!
他疼了这么久。
终于会说一句“对不起”了。
叶安然“呵呵”一笑,“说他是鬼子的特务这件事我们先翻过去。”
“你刚刚说什么?”
“你刚刚说他是东北野战军的特务?”
“也就是说,你认为,史大仑元帅是我们的人,对吧?”
…
巴甫洛维奇·布里亚张着嘴巴深吸一口气,“对不起,我不应该胡说八道的。”
“他是我们的特务,然后我们把生产的t-34图纸送给你们,然后让你们用来针对我们?”
“又或者说用我们的黄油枪,来打我们自己人?”
“是这样吗?!”
…
巴甫洛维奇·布里亚:……
他表情僵住。
叶安然朝着他身后站着的两个士兵摆了摆手,“把他拎起来。”
“啊……不……不……!”
“不要!”
巴甫洛维奇·布里亚连忙摇头大喊,“对不起,是我的错。”
“是我的错。”
“和,和史大仑元帅没有任何的关系,都是我的错,都是我杜撰出来的假情报……”
巴甫洛维奇·布里亚撑不住了。
叶安然下一步继续打的话,他鸟蛋肯定是要碎掉的。
他绝望的眼神看着叶安然,“我能帮您做什么?我一定会帮您做的,请您给个机会,给我个,给我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
巴甫洛维奇·布里亚喘着粗气。
他害怕叶安然真的在他身上给他来一铲子……!
没有人能够承受得住一个军人奋力一击的。
那不是一根棍子。
那是一个工兵铲。
那玩意如果拍在头上,能瞬间把人拍死。
何况。
叶安然打他的时候是真的用了全力……
叶安然朝着他身后的两个战士摆了摆手,沉声道:“放下他。”
“是!”
两个战士放下巴甫洛维奇·布里亚。
他膝盖触地的一瞬间,再次发出惨痛的叫声。
叶安然看着面色铁青的家伙,他嘴角微掀道:“你能帮我做什么?”
“我先猜一猜。”
他凝视着巴甫洛维奇·布里亚道:“你能帮我转告大利,说是在东北野战军遭受到了非人的待遇。”
“甚至,你还会转告莫斯科,东北野战军有要进攻乌苏亚的势头。”
“用鬼子的一句话说,想要征服东北,必先杀掉老子。”
“是这个意思吧?”
…
巴甫洛维奇·布里亚拼命的摇头。
“不会的。”
“真的不会的。”
“我不会做出这种事情来的。”
“叶将军。”
“叶长官,求求你饶了我。”
…
巴甫洛维奇·布里亚哭丧着脸祈求着。
叶安然看着他那张鞋拔子脸,眉头却是紧皱不松。
他太了解这个家伙了。
这种人。
一旦落在你的手里,你要么想办法把他打到永远都没有还手之力。
要么。
弄死!
否则。
等他回过神来,他得势的那一天,一定是你的末日。
而且。
会比你当年收拾他的时候,死的更惨。
…
说实话,叶安然没有放虎归山的习惯。
但是。
如果真的要弄死他,那图哈耶夫斯基,也只能死在西伯利亚的监狱里。
他不可能带着人去进攻西伯利亚监狱。
那太不现实了。
叶安然蹙着眉头。
他转身看向孙茂田道:“有烟吗?”
孙茂田掏出一盒烟。
叶安然取出两支烟点燃,往巴甫洛维奇·布里亚嘴里塞了一支烟。
巴甫洛维奇·布里亚深呼一口气道:“谢谢,谢谢!”
叶安然深吸一口烟。
“图哈耶夫斯基,也遭到了你的清算吧?”
“你好像和这些元帅级别的军官,有着过不去的仇恨。”
“他们都是莫斯科的功臣,你这么整他们,是你的意思,还是大利的意思?”
…
巴甫洛维奇·布里亚表情僵住。
他看着叶安然,一时间语塞。
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叶安然的话。
他不能说。
因为说了同样得死。
叶安然沉声道:“你刚刚说,只要你活着,你可以为我做任何的事情?是这样吗?”
…
巴甫洛维奇·布里亚点点头。
他鼻尖上冒着汗珠。
凝视着叶安然重重的点头道:“叶长官,是真的……只要我能做到,我一定,我一定尽全力!”
…
叶安然微微颔首。
“把你关押在西伯利亚的图哈耶夫斯基,和他的随从,以及被你关起来的远东方面军高级军官全部放了。”
“你能做到,我就饶你一条命。”
“不然的话……”
叶安然转身看了看四周的草原,“你就死在这里,给这片草原当肥料吧。”
…
巴甫洛维奇·布里亚扭头看了看两侧高低不平的草原,他喘着粗气道:“我,我能做到。”
“我能做到。”
“叶长官。”
“您,您说话算数吗?”
巴甫洛维奇·布里亚抬头凝视着叶安然。
他害怕自己回去把图哈耶夫斯基放了,叶安然转头不认账,再把他杀了埋在这里……
叶安然微微颔首道:“我说的话当然算数。”
“我可以的!”巴甫洛维奇·布里亚扯着嗓门道:“我可以的,谢谢叶长官。”
史大仑皱着眉头,他看着叶安然道:“安然,你这样是要冒很大的风险的。”
叶安然转身看向史大仑,“你难道有更好的主意?”
史大仑摇了摇头。
他没有更好的主意。
唯一的主意就是派远东特种部队前往西伯利亚监狱……把人带走。
但他的人一旦进入到西伯利亚,和当地的驻军发生冲突,那么远东方面军很快就会成为莫斯科的关注对象。
他们能否收编远东方面军,史大仑不清楚……
但如果远东方面军成为叛军,那么一定会遭到莫斯科的追杀。
说不定,会有人给远东方面军扣上一顶叛军的帽子。
…
叶安然喊来通讯兵。
由尤里·加加林的人操作电台,使用巴甫洛维奇·布里亚的命令,向西伯利亚监狱发电。
命令西伯利亚监狱释放图哈耶夫斯基和他的随从,以及所有远东方面军的高级军官。
涅尔琴斯克距离西伯利亚监狱不远。
尤里·加加林带着车队,前往涅尔琴斯克地区接应图哈耶夫斯基。
下午一点。
冰冷的西伯利亚监狱里,监狱狱警走到监室门口,打开了笨重的铁链锁。
铁链抽动的声响,引起监室里几十个人的注意。
他们看着站在监室门口,推开铁门的狱警,愣神,沉默。
盘腿坐在冰凉的地上的军官们,看着狱警,心情沉重。
每当这个时候开门。
要么是被送去挖土豆,要么被送去修铁路,要么……被执行死刑。
自从军事特别调查科的人接管了这座监狱。
监狱里面几乎每天都会有一批人被执行死刑。
以至于那些心理素质极高的军人,在如此残暴的折磨下,心理发生巨大的变化……
胆怯!
紧张!
恐惧!
图哈耶夫斯基坐在监室的最里面。
这里面的人都非常的拥护他。
因为在这一监室里面的人,多半都是列宁格勒军区的军官。
在如此极端,恶劣的环境下,他们也希望能让自己的长官,能够规避一下门口刮进来的,刺骨的寒风。
…
狱警皱着眉头看着监室里面,头发凌乱,满身伤痕的图哈耶夫斯基道:“图哈耶夫斯基,你过来!”
图哈耶夫斯基看向门口的少校军官。
他想要站起来。
却发现腿已经抽筋麻木站不起来。
坐在他身边的两个囚犯,站起来架住图哈耶夫斯基的胳膊,往门口一步步的走着。
站在监室门口的少校看到有人搀扶着图哈耶夫斯基,刚想发作的时候,一旁一只手拦住了少校。
少校转身。
站在他面前的是个少将军官。
少校立刻向将军敬礼。
少将没有理会。
他推开挡在面前的少校军官,推开大铁门上前搀扶住图哈耶夫斯基,“元帅,您受罪了。”
…
少校:……
他张着嘴巴看着少将亲自搀扶着图哈耶夫斯基,他人有些懵逼。
要知道。
昨天这个时候,图哈耶夫斯基只是在修铁路的路上走的慢了一点,监狱长的鞭子就已经抽打到图哈耶夫斯基身上了……
今天这是咋了?
少将搀扶着图哈耶夫斯基走出监室,他道:“之前我也是公事公办。”
“您别生气。”
“我和您往日无怨近日无仇。”
“都是军事特别调查科的那帮混蛋的命令。”
“长官。”
“您大人不记小人,千万不要和我一般见识。”
…
图哈耶夫斯基走到门口。
他已经被监狱长这一套恭维的小词,给弄迷糊了。
图哈耶夫斯基咽了咽口水道:“什么意思?”
“你的意思是,我不需要接受军事特别调查科的调查了吗?”
…
他蹙着眉头。
十分的不解。
他不相信。
巴甫洛维奇·布里亚那个混蛋会这么好心把自己放出去。
他把自己和史大仑弄进西伯利亚监狱,无非是觉得他们的军事地位已经到了苏维埃的一个巅峰。
有人担心他们拥兵自重。
会给莫斯科带来巨大的威胁。
按道理来说,他们既然进到了西伯利亚监狱。
就没有再出去的可能了。
解决危机最好的方式就是消除危机。
他们在这里,用不了太久,等军事特别调查科的人把他们的罪名安排的明明白白,然后安抚好他们的部队,把他们部队的军事主官全部换成自己人,他们也就不用活着浪费国家的粮食了。
现在之所以还活着,还能看见明天的太阳,说明苏维埃还没有处理完他们部队替换军事主官的步骤。
图哈耶夫斯基非常的不解。
难道说,那些处心积虑的想弄死他们的人,醒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