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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

杨子义大声应下,弯腰退后几步跑着就走了。

总算清静下来,贺兰鸦一脸淡定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转头看人:“进去吧。”

梅淮安唇角笑意扩大,压低嗓音问:“佛君有什么事要找杨将军商议?难道是要亲自查阅流水席的菜单?”

查菜单?贺兰鸦没这么闲。

他抬眼望了望天色,嗓音依旧冷清:“不喜欢他的眼睛粘在某个好色之徒身上,所以找借口把他支走了,这个回答....殿下满意吗?”

梅淮安抬腿挡在贺兰鸦身前的台阶上,下意识反驳:“你说谁是好色之徒?”

几步之外站着的陈香跟二妞都愣了,不知道这两人为什么突然拌起嘴来!

“谁是,谁心里清楚。”贺兰鸦垂眼看着挡在身前的腿,嗓音别扭,“怎么,难道殿下舍不得?那你追他去吧。”

“哈?”

就受不了这种阴阳怪气,当谁不敢啊。

梅淮安转身就走:“告辞!”

但才刚转身,黑衫胳膊从后面伸过来揽着他肩,猛地拽回去!

这一幕把二妞吓的都吸气了,眸子瞟着周围廊下还站着的许多兵将们......

“哎——”

梅淮安一踉跄,后背直接撞到对方怀里!

就听贺兰鸦掐他腰侧又凑到他耳边说话,嗓音憋屈:“不许你去。”

梅淮安转头瞪他,语气却带笑:“你慌什么,不是你叫我去的吗?”

“不准去。”贺兰鸦反悔了。

“......”

二妞突然放大声音:“殿下跟杨小将军许久不见想叙叙旧,不如等明天吧?明天流水席上有的是时间呢,还是先进去看看燕王!”

事实上只有二妞会在意场合,过度紧张的提醒两人还有其他兵将在。

贺兰鸦认为自己早晚会离开,男子之间,这种程度的接触不碍事,感情好一些的兄弟揽个肩也没什么。

而梅淮安.....就算贺兰鸦这会儿搂着他亲一口,他也没什么不敢的。

梅淮安直接歪到这人肩上,腻着往里面走:“我可是听话的很,你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所以往后这些话你想好了再说,我反正什么都不怕。”

“什么都不怕?你自然不怕,混账。”贺兰鸦用手肘把人推开些,也没推太远,“只要我还在,就不许你跟旁人眉来眼去。”

“什么意思,那你不在的时候我就能跟谁眉来眼去了?”梅淮安挑眉看他。

“......”

这话不敢深想,想起来心底就闷闷的难受。

贺兰鸦没说话,带着人往里面走。

对方这么一沉默,梅淮安那种怪怪的不安全感又来了:“搞什么,像是哪天你真的会不在一样......”

“不要多想。”贺兰鸦说。

陈香跟二妞都在殿外守着没进去,旁边兵将把门推开,等他俩同时迈进后又懂眼色的关上门。

毕竟是三州主君碰面,聊的话自然不能外传。

............................................

殿里装潢奢靡,一眼看过去到处都是金光闪闪的。

就连老贼床榻边的普通宽椅都是由纯金打造,镶嵌一圈名贵宝石,怕是中州龙椅也就这个规制了。

还是说,故意打造成龙椅模样不好摆在外面,于是就摆在内室?

燕长枫比梅淮安想象中要年轻些,兴许是这些年不用南征北战,再加上无数名贵补品保养着,人看着当然年轻。

穿着明黄色寝衣的中年男人缩在床头,过渡奢淫的生活让他看起来没什么精气神,肥厚眼袋耷拉在眼睑下。

不过从五官依稀能看出来,这人年轻时候相貌也是不差的。

燕长枫被关了几天,神色有些阴鸷的看着走进来的两人:“北佛......太子?长这么大了。”

“老东西够会享受啊,瞧这大金椅!”

梅淮安直奔床边的纯金椅子,单脚踏上去踩了踩,又转头戏谑得看着榻上老贼。

“连龙椅都打出来了,这是准备直接搬出去登基?”

“......”

贺兰鸦稍远几步的跟在后面,略有些嫌弃皱了皱鼻尖。

殿里好几天都没开窗散气,虽然没什么异味但有一股加了轻佻香粉的龙涎香味道,闻起来浑浊至极。

他走到窗边扣了扣,嗓音平平:“开窗。”

外面兵将都是五步一站的把整间内殿包围起来,窗户也是在外面上了锁的。

此刻听见他的声音,外面人连忙应声,掏出钥匙咔嚓一声落了锁。

窗户打开的一瞬间,才叫外面傍晚还算清凉的夜风吹进来。

燕长枫转头往窗外看过去,没看见月亮,只能看见一个个黑色的兵将背影。

他便又阴鸷的瞪了一眼梅淮安,看见这张跟梅帝相像的面孔,充满厌恶。

“倒叫你小子逃脱升天,竟能活到现在.....”

“放心,我且活呢。”梅淮安笑眯眯不见丝毫怒气。

他倚靠在床脚看着被饿了好几天连站起来都难的老贼,知道说什么才能诛心。

“我不仅会好好的活着,还会收拢江山继续登基.....哎,你这龙椅不错,往后给我垫脚正合适。”

“你?”燕长枫讥笑一声,瞥着窗边站着的另一道身影,“怕是轮不到你呢。”

梅淮安挑眉,含笑没说话。

贺兰鸦就像没见听燕老贼的声音一样,视线在屋子里看了看。

最后从床头的紫玉衣匣里拽出一件明黄色龙袍,挑在指尖细看两眼。

这是近日才刚做好的龙袍,燕长枫面色微变有些心疼,但面对贺兰鸦时说话非常客气。

“这是崭新的,北佛可以试试,若穿着不合身——”

他话还没说完,就见人把造价不菲的龙袍,直接丢到太子身侧的红木凳子上了!

“这件还算干净。”贺兰鸦说,“你垫着坐,他这里的东西脏。”

“哦。”梅淮安点点头。

“......”

燕长枫双目圆瞪,表情像是见鬼了一样!

梅淮安跷二郎腿坐在凳子上,屁股底下垫着燕老贼只舍得摸摸,一直都不舍得穿的衣裳。

贺兰鸦面色清冷,立在他身侧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