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泡书吧 > 都市言情 > 开局一只麻袋,古董全靠捡 > 第2189章 跨省大盗牵扯出的文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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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89章 跨省大盗牵扯出的文物

方大海和陈阳一前一后,脚步声空旷回响在走廊里,直到市局会议室门口才停住。陈阳的每一步都拖得老长,活像尾巴上拴了块石头的懒猫,闷声闷气地跟着进了门。

会议室内灯光冷白,几排折叠椅空荡荡地排列着,桌上那几个透明物证袋一字排开,里面装着的古董在灯光下折射出细碎的光斑。

陈阳原本耷拉着脑袋,一脸不情愿,像霜打的茄子,可当他那双半眯的眼扫过桌面,瞳孔猛地缩紧了——那眼神就像饿狼看见了猎物,蹭一下亮了。

他几乎是踩着风火轮冲过去的,脚步声急促到让方大海忍不住回头瞥了一眼。

“就这几件东西,你看看吧!”方大海拍了拍手,声音低沉而有力,带着点探究的意味,目光却始终紧锁在陈阳脸上。

陈阳双手撑在桌面上,指尖微微发颤,那几件古董吸引着他所有的注意力。

“哪里来的?”陈阳双手撑在桌面上,身体前倾,眼睛死死盯着那些物证袋,皱着眉头向方大海问道,声音中透着一种难以掩饰的震惊和急切。

方大海没有立即回应,他在心中快速回想着案件的来龙去脉,同时俯身凑近那些器物,却不敢轻易触碰。作为一名军人出身的人,他习惯了用理性和逻辑来分析问题,转业之后又做了多年的刑警,见过各种各样的赃物和证据,但对古董这个领域他确实一窍不通,只能从表面的工艺和材质来判断价值。

然而陈阳从进屋之后的表情变化,那种从漠不关心到震惊再到兴奋的转变,清楚地告诉他这些东西绝对非同寻常,瓷器表面在冷光下泛着幽微的光泽,那种温润如玉的质感即使隔着透明的物证袋也能感受到,字画卷轴边缘露出的一角绢布已经泛黄。

“跨省办案,”方大海顺手摸出烟盒,拇指和食指夹着一根中南海,手腕悬空地递到陈阳面前。

他那张棱角分明的脸上带着点漫不经心,却又透着几分试探,“我们蹲点抓到了一伙三省跨省作案的窃贼,其中一个贼眉鼠眼的家伙为了减刑,竹筒倒豆子似的交代了不少东西,说在江城城郊一个阴森森的废弃仓库里藏了几样'宝贝'——喏,就这些。”

陈阳的目光顺着方大海的烟嘴扫过去,微微摆摆手,示意方大海先不要抽烟。随即目光又落回桌上那几个用透明证物袋装着的东西上,会议室的冷光灯洒在那些物件上,泛着冷幽幽的光,透出一股沉甸甸的历史感。

方大海眯着眼,用拇指摩挲着烟盒盖,咔哒一声打开,将香烟又放了回去,嘴角微微挑起:“我说,这玩意儿是不是有点门道?”

“啧,”陈阳没接烟,反而微微前倾身子,双手撑在会议桌上,目光灼灼地盯着那些证物,“市区废旧仓库,就这么藏哪里了?”

方大海轻笑了一声,把烟盒重新合上揣回裤兜,手指在桌面上叩了两下,“可不是嘛!”

他俯下身,凑近那些证物,嘴角微微笑了一下,“在城郊那个破地方找到的,仓库里全是灰尘,地上还有几个破麻袋。”

“我们到的时候,装东西的麻袋上面全是灰尘,还有野猫踩的爪子印,要不是那孙子交代,估计这些东西得在那堆垃圾堆里躺一辈子。”

“确定是盗窃案赃物?”陈阳的眉头不自觉地拧了起来,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

方大海挑了挑眉,抱怨了一句,“你这不是废话么!案子都定性了,这三个人跨省专门偷有钱人的东西。”说着,方大海笑了一下,“你小子住的地方好,要不然也被他们盯上了!”

“我们对古董这玩意儿实在不在行,只觉得这几样东西看着就不普通,来头肯定不小。”

他转头瞥了一眼陈阳,眼神里带着几分探究:“怎么?瞧你这表情,这东西不简单?”

陈阳没接话,目光依旧紧锁在证物上,手指微微蜷缩了一下。沉默了几秒,他忽然开口,声音低沉,带着不容置疑的语气。“手套!”

方大海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拉开抽屉翻找起来。

“手套?”他一边扒拉着抽屉里的杂物,一边不忘调侃,“你不是说瓷器滑,手套也滑,一个不小心,容易将瓷器打碎,还告诉我,但凡戴手套看瓷器的,都是外行”

“少废话。”陈阳瞥了他一眼,“赶紧的。”

方大海从抽屉深处翻出一副崭新的白色医用手套,啪的一声拍在桌上,“就这?够不够专业?”

“你倒是会现学现卖。”陈阳拿起手套,慢条斯理地戴上,目光却始终没离开过证物,“不过,这次情况不一样。”他抬眼看向方大海,声音低沉,“你这些都是赃物,我可不想留下自己的手印,到时候说不清。”

陈阳接过方大海递过来的白手套,手指在布料上摩挲了两下,随即缓缓套上。他下意识地攥了攥拳,目光重新落回桌面那堆看似寻常的证物上。当视线触及三件瓷器中最左侧的那一件时,他的瞳孔微微收缩,呼吸不由自主地停滞了一瞬。

他伸出戴着白手套的手,指尖悬在瓷器上方几厘米处,反复确认周围没有任何干扰因素后,才小心翼翼地触碰到瓷器表面。那是一只高约三十厘米的白釉黑花葫芦瓶,通体淡黄,却在灯光下隐隐透出一层淡淡的光泽。

辽宁省博物馆藏,辽东白釉黑花倒流壶

陈阳将瓶子轻轻托起,入手份量比他预期的要沉许多,瓶身线条流畅,葫芦形的轮廓饱满而富有韵律。他眯起眼睛,仔细端详瓶颈处那蜿蜒似龙的长柄,仿佛一条苍劲有力的龙躯缠绕在葫芦上方,龙首恰好伏于瓶顶,与葫芦口的曲线完美融合。

最引人注目的是瓶顶那小人造型,顶尖锐利而稳固,下方是一条直流,直流基部赫然雕有一人,那人姿态从容,眉目清晰可辨,竟似随时要从瓶上跃出一般,令人叹为观止。

陈阳翻动瓶子,观察着乳白色的釉面上点缀的铁锈色点状花纹,这些斑点大小不一,形状各异,如同夜空中闪烁的星辰,为素净的瓶身增添了一丝灵动与神秘。而瓶腹下方的复瓣莲花纹带更是精美绝伦,层层叠叠的花瓣雕刻得栩栩如生,层次分明,展现出工匠精湛的技艺。

“辽代白釉黑花葫芦瓶!”陈阳的声音骤然压低,尾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动。

他目光灼灼地盯着手里的瓶子,手指微微收紧,生怕这物件从他手中滑落,“这可是辽代中期典型的器物,你看这流线型的轮廓,上收下敛,浑然天成。”

他侧过身,让方大海能更清楚地看到瓶身的曲线,“古语有云'葫芦者,福禄也',这不仅仅是一件器物,更是古人祈福纳祥的智慧结晶!”

陈阳的指尖轻轻摩挲着冰凉的瓷面,沿着那流畅的曲线缓缓移动,如同在抚摸着某种古老的图腾。

“辽代的白瓷,可不是那种纯粹的雪白,”他语气中带着一丝考量的意味,“就像这件葫芦瓶,胎质呈淡淡的蜜黄色,表面施以一层莹润的白釉,底部刻意保留着胎体的肌理,胎体厚重却又匀称,敲击时能听到清脆的回音——这才是真品该有的质感。”

方大海眯起眼睛,凑近细看。阳光下,葫芦瓶腹部那九个芝麻大小的黑点,竟组成了一幅精致的菱形花纹,与他以往见过的瓷器截然不同。

那黑彩并非随意涂抹,而是顺着瓷面的弧度自然晕染,宛如夜空中点缀的星辰。更让他惊讶的是那几个看似随意留下的黑彩斑点,以及龙柄和小人身上那深邃的黑色纹路,在阳光下闪烁着神秘的光泽。

而下腹部那一圈仰莲纹,花瓣饱满而生动,莲瓣之间隐约可见细密的竖钩纹,更添几分古朴的韵味。最特别的是,每片莲瓣之间,都巧妙地刮出了一条细若游丝的竖钩纹,并在旁边施以倒置的三角形黑彩,这种独特的技法让他感到既陌生又好奇。

“真是辽代的?”方大海下意识地摸了摸下巴,浓眉拧成了一个疙瘩,“这玩意儿…值钱么?你确定没看走眼?”

陈阳闻言,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无奈的笑意。也就是方大海敢这么跟自己说话,换作其他人,恐怕早就被他一个白眼瞪回去了。若是碰到那些小心翼翼、满脸堆笑的收藏者,敢这么质疑自己,放下物件,自己转身就走,绝不会多看一眼。

“看到这些黑点了么?这是窑工的暗记。”陈阳压低声音,“在辽代,能够烧制皇室用瓷的工匠,都要在器物上留下自己的印记,一来是为了质量追溯,二来也是一种荣誉的象征。”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如果我的判断没错,这件葫芦瓶很可能出自辽代着名的'缸瓦窑',那里专门为辽国皇室烧制瓷器。”

“白釉黑花工艺是辽瓷一大特色,”陈阳继续解释,目光中透着几分专注与欣赏,“其工艺之精湛,体现了辽代制陶师对自然与人文的深刻理解。”

“辽代工匠制瓷,从泥料的挑选到最后施釉,每一步都充满了匠心独运,完全不同于其他朝代的工艺。”

他凝视着瓶身,声调更沉稳了一些:“泥料准备时,他们会选择细腻而纯净的陶泥,经过一次又一次的筛匀排砂,不留下任何杂质。”

“揉泥的工序则要求极其严苛,不仅讲究标准的‘三光’——泥团表面光泽如脂玉、揉泥台面平滑如镜、匠人手掌洁净如新月,还需要以独特的摔打技巧将气泡彻底排除,以确保胎质的密度与均匀性。”

陈阳指尖轻轻转动瓶身,缓缓滑过那层淡黄中泛着温润幽光的釉面:“传统纹样更是妙不可言,每一个符号都如同讲述一个古老的故事。”

“制瓷师们遵循‘上天下地’的布局法则,在器物的颈部绘制祥云、缠枝莲等象征天界的符号;腹部则呈现山水、人物这些充满人间韵味的题材;而底足特意留白,象征辽阔厚重的大地。”

他的手势如同在空中描绘一幅无形的画,又转向瓶身上的彩绘:“彩绘工匠也是技艺出神入化。他们使用的狼毫勾线笔,比寻常画笔更细腻,蘸取钴料时讲究‘七分墨三分水’的精准比例,才能既保证色彩鲜亮,又不会渗透扩散。”

“叶脉的绘制采用独特的‘钉头鼠尾描’笔法,起笔顿挫如山脊,收笔轻盈若云丝,每一笔都力透纸背。”

“施釉工艺更是辽瓷的点睛之笔。”陈阳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兴奋,“他们摒弃了普通的施釉技巧,而是融合‘浸釉’与‘荡釉’的复合方式。”

“三秒快浸法,使外釉达到 0.2 至 0.3 毫米的均匀厚度。内部则用特制的长柄杓,注入精心调配的釉水,以手腕快速旋转确保釉膜流畅均匀,同时避免浪费,这是非常罕见也极具科学性的操作。”

说到这里,陈阳声音微微发颤:“辽瓷的白釉黑花工艺,从纹样布局到施釉技巧,无不体现天人合一的哲学。他们不是单纯在制作器物,而是在塑造一种和谐的自然之美。”

说完,陈阳缓缓将手中的葫芦瓶放回桌面,目光依然停留于瓶身上,脸上的神情似在刻画某种难以言喻的情感:“辽省博物馆里,就收藏了一件辽代白釉黑花倒流壶,同样风格。”

“但那件是倒流壶,而手中的这件是葫芦瓶。两者虽然各有千秋,但完全可以用来作为借鉴。”

陈阳修长的手指微微一滞,随即轻巧地拈起桌面上的第二件文物——一只绿釉贴花杯。指尖触碰到冰凉的瓷器时,他下意识眯了眯眼,喉结轻动,眸光瞬间凝结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