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丞觉得,御马监的事情,是否为人为?”闾嘉发现自从有了王茂平这个下属之后,在很多问题的思考上,变得轻松了很多,只要问府丞就好了。
“下官不知。”王茂平也只是发现了蝇卵而已,并没有参与调查,自然不知道这究竟是不是人为。
“那你说如果是人为的话,会不会与田路千有关?”
王茂平心里只有两个字——无语,大人,这是不是人为还不知道呢,就开始打提前量了?况且:“大人,田路千也未必有问题。”
“假如他有问题呢?假如他真的是血金人呢?”闾嘉觉得自己只管假设,剩下的交给府丞就好。
主官的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王茂平也只能顺着对方的思路继续分析下去。
“御马监的马匹如果出现问题,那么整个御马监都会受到斥责与惩罚,马牧使们更加如此,如果是斥责还好,如果被踢除御马监的话,岂不是得不偿失?”
“所以府丞是觉得与田路千没有关系?”
“嗯——除非,田路千知道即便是这么做,他的位置也不会受到威胁,亦或者收获要远比这个位置,这些年的隐藏重要的多。所以下官并不清楚,这件事与田路千有没有关系。”
各种可能性都是存在着的,所以真相如何,只能通过线索去验证,仅凭猜是猜不出来的。
“哎,也不知道对于田路千的调查,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有收获,此人到底有没有问题。”经过下属的梳理,闾嘉感觉思绪清晰很多,也越发的想知道这个田路千到底有没有问题。
王茂平又何尝不想呢,只是他觉得即便是仔细调查,也未必能够发现可疑之处。估计还需要长时间的盯梢,或者试探才行。
当然,如果幸运之神眷顾他们,真的通过调查就发现可疑之处,自然是最好不过的事情。
六皇子派人调查田路千的事情,也只有王茂平和自己的上官以及雷都尉知道。但御马监的事情,如今可是有不少大臣已经知晓。
马匹的身上生了虫,在一般人看来,不是什么大事。但御马监的马匹如果生了虫,那就要重视起来了,尤其是御马监马匹众多的情况之下。
而大臣们的好奇心,也发展到了第一个发现马匹生虫的人是谁。毕竟惹得帝后发怒、责难,显然不是御马监自己发现的。
但好奇心得到满足之后,大臣们又都怪自己的好奇心太重。那第一个发现马匹身上生虫子的人有那么重要吗?自己去打听个什么劲儿啊!
王茂平,怎么又是你!!!
你闺女得了赏赐的马匹,你就在马匹的身上发现了虫子,是说你的眼神太好,还是运气太好。一个顺天府丞,从八竿子都打不着的御马监捞了一点儿功绩回来,你的手怎么就能伸的这么长呢。
这些人的想法,王茂平不得而知,也没把这件事看做是什么功绩,更加不知道,这件事已经被记在吏部的小本本上了。
对于如今的王茂平来说,每天就是要做好顺天府丞的本职工作,以及协助追查血金人。
当然自己身上还有一个其他人都不知道的任务,那就是调查太子被害的真相。只是此时的他并不知道该从何查起,也只能就此搁置。
至于皇宫中还有一个总管存在,世上还有前朝遗留的血脉隐藏在暗处,这种听着就让人头皮发麻的事情,王茂平早就将其封存了起来。这种事情,可不是他能够插手的,还是装作从来没有听到好了。
“雷都尉,说一说吧!”这次是府尹闾嘉和王茂平来到了都尉司,见到两人的身影之后,六皇子直接开门见山的吩咐道。
“是!田路千是十三年进入九牧监的,进入九牧监的原因,就是因为骃骊。”
“雷大人,这个田路千之前是做什么的?”
“此人是泷泾人,据说父母很早就不在了,跟着商队讨生活,到了京城之后就一直生病,因此商队就将其抛在了这里,听说是死里逃生,之后在马市里给马看病,维持生计,而且因为很擅长医治动物,很快便在马市上,小有名气了起来。”
“这些都是从东宫的旧人那里了解到的,而他们还说,这个田路千进入九牧监之后不久,骃骊的病就有了好转,逐渐恢复了健康。而田路千也就一直负责照看骃骊。”
说到这里,雷翃的话停顿了一下,才继续说道:“太子殿下过世之后,九牧监也不复存在,田路千便进入了御马监。”
“虽然只是一个马牧使,但因为养马与医马的本事出众,所以很受重视,与御马监的兵卒们关系也非常好。如今打探到的也就只有这么多。”
“那他平时接触的人——”闾嘉觉得自己还是适当的发个言,问个问题的好。
“没有发现任何异常。”这也是雷翃满心失望的原因,即便是查到了一些田路千的过往,但仍旧不知道此人究竟有没有问题。
王茂平发现所有人的目光又投向了自己,不由得暗自叹了一口气。怎么的,查不出问题,还指望他能猜出问题?但眼前的情形,自己也不能沉默。
“雷大人,田路千如今的年纪是?”
“五十有四,没有成家,不过在御马监时,收了个徒弟。”
王茂平点了点头,虽然御马监是内府的衙门之一,官职也基本由宦官担任,但并不意味着,御马监的所有人都是宦官。就像其他内府衙门中也有工匠杂役等人不在宦官之列。
“那这个田路千是一个怎么样的人?”王茂平又继续问道。
“此人老实憨厚,不善言谈。”如果不是王茂平把此人列了出来,都尉司在调查血金人的时候,很难去关注此人。
“下官在肇原府审问外族贼人的时候,曾经听一个贼人提起过,他有一个朋友,在启元十年不知所踪。此人的爷爷擅长训鹰训犬,给牲畜看病。”王茂平开口道。
而他的话,也让三个人的神情骤然变得严肃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