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剑初鸣
\"当！当！当！\"
铁锤敲击的声响在黎明前的山谷中格外清脆。洛君皓赤裸上身，肌肉线条在炉火映照下如同雕塑，汗水顺着脊背滚落，还未落地就被高温蒸发成雾气。
三个月来，他每晚都在镜界与洛滢珊相会，白天则跟随萧铁山学习铸剑术。令他惊讶的是，镜中交流竟能促进现实中的修炼——每当他们在镜界共同参悟剑诀，次日修炼时都会事半功倍。
\"再加把劲！铁胚要均匀受热！\"萧铁山站在一旁指导，眼中闪烁着异样的光彩。
洛君皓点头，将烧得通红的铁块重新放入炉中。这是他第一次尝试铸造真正的灵剑，萧铁山特意取出一块珍藏多年的\"火纹钢\"作为材料。
\"铸剑如修行，心要静，眼要准，手要稳。\"萧铁山沉声道，\"灵剑有灵，你赋予它什么，它就会成为什么。\"
洛君皓深吸一口气，将全部注意力集中在铁块上。随着温度升高，他体内的金色晶片突然微微震动，一股奇异的力量涌入双眼——他竟能清晰地看到铁块内部灵力的流动轨迹！
\"这是...\"他来不及惊讶，本能地跟随那轨迹调整锤击的力度和角度。
\"当当\"的敲击声逐渐变得富有韵律，如同某种古老的战歌。铁块在锤下渐渐延展，形成一柄三尺长剑的雏形。
萧铁山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这一幕。寻常铸剑师需要反复加热锻打数十次才能成型的剑胚，洛君皓竟一次完成，而且剑身纹理呈现出罕见的火焰状花纹。
\"天生剑骨...\"萧铁山喃喃自语，\"这小子难道是...\"
洛君皓全神贯注，没有听到师父的低语。当剑胚成型，他迅速将其浸入特制的淬火液中。\"嗤——\"白烟升腾，剑身发出细微的嗡鸣，仿佛有生命在苏醒。
\"还没完。\"萧铁山递过一把精致的锉刀，\"塑形之后是开锋，开锋之后是启灵。\"
洛君皓接过工具，手法娴熟地开始修整剑刃。每一锉下去，剑锋就锐利一分，剑鸣也清晰一分。当最后一道工序完成，他咬破指尖，将一滴鲜血滴在剑柄处的凹槽里。
\"嗡——\"
长剑突然剧烈震颤，发出清越的剑鸣，通体泛起赤红光芒。炉中火焰无风自动，化作数条火蛇缠绕剑身，最终被尽数吸入剑中。
\"成功了！\"洛君皓惊喜地看着手中长剑。剑身赤红如焰，剑锋寒光凛冽，挥舞时带起道道火光，宛如流火飞舞。
萧铁山接过长剑仔细端详，神情复杂：\"'流火'，一品灵剑中的极品。老夫铸剑四十年，还是第一次见到初学者能铸出这等品质的灵剑。\"
洛君皓恭敬行礼：\"全赖师父教导有方。\"
\"少来这套。\"萧铁山摆手，\"是你的天赋异禀。看来那套上古铸剑术，是时候传给你了。\"
\"上古铸剑术？\"
萧铁山没有立即回答，而是转身走向内室，片刻后捧出一个古旧的铁匣。匣子表面布满锈迹，却隐隐有灵力波动。
\"这是我年轻时在一处古遗迹中所得，名为《天工铸剑诀》。\"萧铁山轻抚铁匣，神情肃穆，\"可惜我资质有限，终其一生也只能参悟其中三成。今日，我便将它传给你。\"
洛君皓双手接过铁匣，刚触碰到就感到体内金色晶片一阵躁动，似乎与匣中之物产生了共鸣。
\"多谢师父厚赐，弟子必不负所托。\"
萧铁山意味深长地看着他：\"君皓，你可知为何我收你为徒？\"
洛君皓一怔：\"不是因师父救了我...\"
\"那只是契机。\"萧铁山摇头，\"真正的原因是，我在你体内感受到了一股熟悉的气息——与我得到这铁匣的古遗迹同源。现在看来，我的直觉没错。\"
洛君皓心头一跳，难道萧铁山察觉到了玄穹镜碎片的存在？
不等他询问，萧铁山已转身走向门外：\"今晚好好休息，明日开始修习《天工铸剑诀》。记住，无论你体内有什么，都要学会控制它，而不是被它控制。\"
望着萧铁山离去的背影，洛君皓若有所思。他轻轻打开铁匣，里面是一块青铜简，上面刻满了古老的符文。当他的手指触碰那些符文时，金色晶片突然剧烈震动，一股庞大的信息流涌入脑海——
无数铸剑法门、阵法图录如潮水般涌来，最后定格在一幅画面上：一柄通体晶莹的长剑悬浮在虚空中，剑身内部似有星河流转。
\"这是...什么剑？\"洛君皓震撼不已，那剑散发出的威压，隔着时空都能让他感到窒息。
青铜简上的符文突然亮起金光，一个个脱离简面，飞入他的眉心。洛君皓只觉头痛欲裂，眼前一黑，昏倒在地。
昏迷中，他再次来到镜界，却不见洛滢珊的身影。无边银雾中，只有那柄晶莹长剑悬浮空中，剑尖直指他的眉心。
\"寻齐碎片...重铸玄穹...\"一个沧桑的声音在他脑海中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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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冥宗，演武场。
数十名弟子围成一圈，场中央两道身影正在交锋。其中一人手持冰蓝长剑，身姿轻盈如燕，正是洛滢珊。
她的对手是一名身材魁梧的男弟子，使一柄开山巨斧，每一击都势大力沉，却始终碰不到洛滢珊的衣角。
\"柳师妹，别光躲啊！\"男弟子久攻不下，有些恼火。
洛滢珊嘴角微扬：\"那师兄小心了。\"
话音未落，她身形突然加速，冰蓝长剑划出一道优美弧线，剑锋所过之处，空气中凝结出无数冰晶。男弟子慌忙举斧格挡，却见洛滢珊剑势一变，剑尖轻点斧面——
\"咔嚓！\"
一层寒冰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斧面蔓延至斧柄，男弟子只觉手掌一阵刺痛，巨斧已脱手落地，摔成无数冰渣。
全场哗然。
\"冰魄剑意！她才入门三个月啊！\"
\"沐长老从哪找来这么个妖孽...\"
场边观战的沐清歌面不改色，眼中却闪过一丝担忧。洛滢珊的进步速度远超预期，这固然是好事，但也意味着她体内的玄穹镜碎片正在加速苏醒。
\"我输了。\"男弟子心悦诚服地拱手，\"柳师妹天赋异禀，佩服。\"
洛滢珊收剑回礼：\"承让。\"她用的是化名\"柳珊\"，以免暴露身份。
正当她准备离场时，一个清朗的声音传来：\"柳师妹剑法精妙，不知可否讨教几招？\"
人群自动分开，司徒玄紫袍玉带，含笑而立。场边顿时响起一片窃窃私语——少宗主亲自下场，这可是罕见之事。
沐清歌眉头一皱，正要开口，洛滢珊已淡然回应：\"少宗主修为高深，弟子岂是对手。\"
\"切磋而已，点到即止。\"司徒玄不等她拒绝，已飘然入场，手中折扇\"唰\"地展开，扇面竟是由无数细如牛毛的银针组成。
洛滢珊暗自警惕。这三个月来，司徒玄明里暗里多次\"巧遇\"她，每次看她的眼神都让她浑身不自在。
\"请少宗主赐教。\"她横剑当胸，体内玄穹镜碎片微微发热，一股寒意从丹田蔓延至四肢。
司徒玄轻笑一声，折扇轻挥，三道银芒激射而出。洛滢珊剑锋一转，精准地击落银针，针尖与剑刃相撞竟发出金铁交鸣之声。
\"好身手！\"司徒玄赞道，身形突然消失，再出现时已在洛滢珊背后，折扇直取她后心。
场边响起惊呼，沐清歌已站起身，随时准备出手干预。
洛滢珊却似早有预料，头也不回，反手一剑刺出，剑锋上凝结的冰晶突然爆开，化作无数细小冰针射向司徒玄。
司徒玄显然没料到这一手，仓促间折扇舞成一道光幕，挡下大部分冰针，却仍有几枚突破防御，在他俊美的脸颊上划出几道血痕。
全场寂静。
司徒玄摸了摸脸上的血迹，眼中闪过一丝阴鸷，但很快又恢复笑容：\"柳师妹果然不凡，这一场是我输了。\"
洛滢珊收剑行礼：\"少宗主承让。\"她表面平静，内心却掀起惊涛骇浪——方才那一剑，她分明感觉到玄穹镜碎片传递来一股陌生而强大的力量，否则绝不可能伤到司徒玄。
\"今日小比到此为止。\"沐清歌适时宣布，上前拉住洛滢珊的手，\"回去修炼。\"
离开演武场，沐清歌一路无言，直到回到清心居才沉声问道：\"刚才那一剑，谁教你的？\"
洛滢珊心跳加速：\"弟子...自己领悟的。\"
\"胡说！\"沐清歌罕见地提高了声音，\"那是'冰魄千幻'，青冥宗高阶剑诀，连我都未曾传授于你！\"
洛滢珊哑口无言。她确实不会什么\"冰魄千幻\"，那一剑完全是本能反应，仿佛有人在她出剑的瞬间操控了她的手臂。
沐清歌盯着她看了许久，突然叹了口气：\"是玄穹镜碎片，对吗？\"
洛滢珊低头默认。
\"果然如此...\"沐清歌疲惫地坐下，\"碎片开始影响你了。它能让你在无意识状态下施展曾经见过的招式，甚至能短暂提升你的修为。\"
\"师父，这到底是福是祸？\"
\"福祸难料。\"沐清歌神色复杂，\"玄穹镜碎片蕴含上古大能的记忆碎片，你能从中获得无穷好处，但也可能被那些记忆反噬，迷失自我。\"
洛滢珊想起镜界中的洛君皓，犹豫片刻，还是问道：\"如果...有两块碎片呢？\"
沐清歌猛地抬头：\"你知道另一块的下落？\"
\"不，只是假设...\"
\"两块碎片会互相吸引，持有者会产生某种联系。\"沐清歌紧盯着她的眼睛，\"滢珊，你最近是否做过奇怪的梦？梦到陌生的人或地方？\"
洛滢珊心跳漏了一拍，强自镇定道：\"偶尔会梦到剑阁...\"
沐清歌似乎不太相信，但也没再追问：\"今晚好好休息，明日我带你去'寒玉洞'修炼。那里的环境能暂时压制碎片活性。\"
夜深人静，洛滢珊躺在床上，迫不及待想进入镜界告诉洛君皓今天的发现。然而当她闭上眼睛，却怎么也睡不着。
\"怎么回事？\"她内视气海，发现玄穹镜碎片被一层淡蓝色光晕包裹，似乎处于某种休眠状态。
\"是师父说的寒玉洞的影响？\"洛滢珊有些失落，她还有太多问题想问洛君皓，特别是关于那套突然出现在她脑海中的剑诀。
辗转反侧到半夜，她终于迷迷糊糊睡去，却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梦中，她站在一片火海前，洛君皓手持一柄赤红长剑从火中走出，剑尖滴血。在他身后，无数黑影匍匐在地，宛如朝拜君王。
\"寻齐碎片...重铸玄穹...\"洛君皓的声音在火海中回荡，却冰冷得不似人类。
洛滢珊惊叫着醒来，发现天已微亮，而她的枕边，不知何时凝结了一层薄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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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章：江湖路险
\"这就是江湖吗...\"
洛君皓站在一座繁华城池的城门前，仰头望着高耸的城墙和川流不息的人群。离开铁山居已半月有余，他一路向东，按照萧铁山提供的线索，寻找青冥宗的方位。
腰间悬挂的\"流火\"剑用粗布包裹，看上去就像一柄普通长剑。这是萧铁山的建议——初入江湖，不宜张扬。
\"小子，第一次来临渊城？\"守城士兵打量着他。
洛君皓点头：\"听说这里有前往东洲各地的商队，想找个顺路的。\"
\"那你可来对地方了。\"士兵咧嘴一笑，\"进城右转就是'万驼巷'，每天都有几十支商队在那里招揽护卫和搭伙的旅人。\"
谢过士兵，洛君皓踏入城门，立刻被喧嚣的市井气息包围。街道两旁店铺林立，叫卖声此起彼伏，行人摩肩接踵，比他想象中还要热闹。
按照指引，他很快找到了万驼巷。这里比主街更加拥挤，各色旗帜标明商队的名号和目的地，商队伙计们卖力地吆喝着。
\"天阙山脉商队，招两名护卫！包食宿，日结三银！\"
\"东行商队缺一名懂药材的伙计！\"
洛君皓在人群中穿行，寻找前往青冥宗方向的商队。突然，他体内的金色晶片毫无征兆地颤动起来，一股危机感油然而生。
他不动声色地放慢脚步，借着整理行囊的机会用余光扫视四周。三个身着普通布衣的男子正从不同方向向他靠近，看似随意，实则封死了所有退路。
\"幽冥殿的人？\"洛君皓心中一凛。离开铁山居前，萧铁山曾警告他，幽冥殿的眼线遍布各大城镇，专门搜寻剑阁余孽。
他假装没察觉，继续向前走，同时暗暗运转体内剑气。当经过一条狭窄的岔路时，他突然加速拐了进去。
身后三人果然紧随而至。岔路尽头是一处死胡同，洛君皓\"惊慌\"地转身，看着堵住巷口的三名男子。
\"几位有何贵干？\"
为首男子阴森一笑：\"洛君皓，剑阁余孽，跟我们走一趟吧。\"
果然暴露了。洛君皓暗自皱眉，表面却故作困惑：\"几位认错人了吧？在下姓张，是去东洲探亲的。\"
\"少装蒜！\"男子一把扯开衣襟，露出胸口处的幽冥刺青，\"血煞堂主有令，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话音未落，三人同时出手！一人甩出数枚毒镖，一人抽出短刀直扑而来，最后一人则双手结印，地面突然伸出数条黑影缠向洛君皓双脚。
\"幽冥殿三煞阵！\"洛君皓瞳孔一缩，这是剑阁典籍中记载的合击之术。他不敢怠慢，流火剑瞬间出鞘，赤红剑光如火焰般横扫——
\"锵！锵！锵！\"
毒镖被尽数击落，袭来的短刀被一剑斩断，地面黑影触到剑光如遇克星，尖叫着缩回地下。三名刺客大惊失色，显然没料到目标如此强悍。
\"情报有误！他不是普通剑阁弟子！\"为首男子急退，同时从怀中掏出一枚血色玉符就要捏碎。
洛君皓岂能让他报信？身形如电，流火剑直取对方咽喉。眼看就要得手，那玉符却突然自动炸开，一团血雾爆散，瞬间笼罩整个小巷。
\"咳咳...\"洛君皓屏息急退，却仍吸入少许血雾，顿时头晕目眩。血雾中传来男子得意的笑声：\"中了'血魂瘴'，任你修为再高也撑不过一刻钟！\"
视线模糊中，洛君皓看到三道黑影再次扑来。危急关头，他体内的金色晶片突然剧烈震动，一股灼热的力量从丹田爆发，瞬间流遍全身！
\"轰！\"
流火剑爆发出耀眼的赤芒，剑身上的火焰纹路仿佛活了过来，化作三条火蛇扑向敌人。三名刺客来不及惨叫就被火焰吞噬，眨眼间化为灰烬。
血雾也被火焰净化，巷子恢复清明。洛君皓单膝跪地，大口喘息，不敢相信刚才那一剑是自己所为。
\"这就是...玄穹镜碎片的力量？\"
他内视气海，发现金色晶片比之前明亮了许多，但周围多了一圈细小的裂纹，似乎过度使用会导致碎片受损。
\"必须尽快离开。\"洛君皓强撑着站起身，将流火剑归鞘。刚走出巷口，一个身材瘦削的年轻人就拦住了他。
\"精彩，真精彩！\"年轻人鼓掌笑道，\"一人独战幽冥殿三煞，不费吹灰之力。\"
洛君皓警惕地握紧剑柄：\"阁下是？\"
\"齐墨，江湖游侠。\"年轻人自来熟地搭上他的肩膀，\"别紧张，我和那些阴沟里的老鼠不是一伙的。正相反，我对幽冥殿的敌人很感兴趣。\"
洛君皓打量对方。齐墨约莫二十出头，一身粗布劲装，腰间悬着一柄黑鞘短剑，笑起来露出一对虎牙，看起来人畜无害。但洛君皓注意到他虎口处的老茧和沉稳的呼吸——这是个用剑高手。
\"有何贵干？\"
\"合作。\"齐墨压低声音，\"我盯上幽冥殿的一个分舵很久了，正好缺个帮手。看你身手不错，怎么样，有兴趣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