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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丰城玉家的杂碎,真他娘的可恨。”

“祖先保佑,少主成为了菩提圣地的弟子,我们白云城刘家振兴有望!”

“唐家那群王八蛋,还想与我们楚家争锋,真是不自量力,哈哈……”

“几万人聚在一起争夺,想要占据玉柱何其难,诸位兄妹不必难受,以后努力修行,未必就弱于仙宗弟子。”

灵境岛入口大桥前,上万人不断被阵法之力送来,声音嘈杂。李星月悄然落下,融入人群中,快步走向山门。

“诸位小友。”

一名中年人飞临大桥上空,使用宏音术说道:“感谢你们远道而来,参加我宗的入门考核,虽然遗憾落选,但这是运道使然,诸位只是差了一点点运气而已,修仙之路本就坎坷难行,这点小波折,不必放在心里。我们在山门处准备了酒宴,小友们辛苦了三天,还请用过晚饭再走。”

李星月才不会傻乎乎地去吃饭,万一被凤家和被他打劫的人看到,徒增麻烦。他随着一群考核失败,心情阴郁,急着离开的人走出山门,找了几个专门拉客的飞辇车夫打听一番,雇了一辆车去往距离最近的菩提城。

“大哥,你这飞辇最远能去哪里?”

红色大鸟拉着飞辇升空,李星月掀起车帘坐在车夫旁边,微笑问询。车夫是个真气境的中年汉子,老实答道:“我这境界,哪里敢远行,托仙宗的庇佑,只在方圆千里内载客,太远的地方,不安全。”

“哦。”

李星月微微点头,与车夫一路闲谈,问了一些基本常识。仙域是个弱肉强食的地方,三十八宗除了冰雪皇朝是境内统一管辖,其它宗门都是只管大城,野外的村子和部落只要没有大乱子,就任其自生自灭。这样的条件下,造成了一个现象,那就是城里的房子,特别的贵。买上一个宅院进城过安稳日子,是神凤大陆几十亿凡人的梦想。

菩提城在菩提圣地东南方四百里,这里并没有下雨。飞辇在城外降落,李星月付了二十个灵石,跳下车厢,看着洒满落日余晖,一眼望不到边际的黑色城墙,很是震撼。城墙虽然高大,对修仙者来说并没有什么卵用,它是专门用来防凡人的,在仙城里,凡人夜晚上街,必须佩戴城主府分发的纹章,不然就会被抓起来扔进大牢。

出门在外,财不外露,李星月将戒指摘下来穿根绳子戴在胸口,往腰间挂了一个纳袋走向城门,交了一个灵石的入城费,缓缓步入城楼。

宽阔的石板长街,古朴精致的灰瓦高楼,两行灯杆顺路而栽,直到视线尽头,上面的晶灯已经亮起,将整个长街洒满金色柔光。各家商户门口,也挂着颜色不一的彩色灯笼和招牌。抬眼遥望,远处高塔林立,雄楼座座,大街上人影稠密,车马异兽居中而行,一派繁华热闹的景象。

“小哥。”

李星月拦住一名灰袍青年,客气地问道:“你知道哪里有地图卖吗?”

“回仙师大人,小人不知道。”

青年看了一眼他腰间的纳袋,有些拘谨的拱手行礼,修仙者地位尊贵,他一个普通人可惹不起。

李星月接着问道:“那你知道哪里有青楼吗?”

“青楼?”

青年面露疑惑,李星月眨眼道:“就是里面有很多美人的地方。”

“哦,仙师大人说的是舞乐馆吧。”

青年指着远处说道:“大人顺着这条路往前走,到玄机灵符店门口往右转就行了,那里有好几家舞乐馆呢。”

“嗯,好的。”

李星月拿出一颗灵石送给青年,青年惊喜道:“多谢仙师。”普通人在仙城生活不易,基本上只能做杂役和下人,他们赚取和使用的钱以灵币为主,是一种将灵石和金属掺杂在一起铸造的钱币,一块灵石可以兑换一百灵币,青年辛苦一个月,也就能挣到七八百灵币。

“不用客气。”

李星月轻轻颔首,继续往前走,按照青年所说来到清雨街,果然看到几家挨着的舞乐馆。天色已暮,这里正是热闹的时候,他走进一家名叫小纤腰的乐楼,里面晶灯明亮,十多名窈窕女子在台上翩翩起舞,个个姿容上佳,但是细看之下,肌肤稍显粗糙,不够白嫩光滑,气质与修仙女子比起来更是相差甚远。

“仙师大人驾临,快快楼上请。”

一名穿着绿裙,容颜俊俏的女子看到李星月,笑着伸手作请,引着他来到三楼雅间,让小奴儿端来茶水,拿出一本画册说道:“这是我们楼里才艺最好的姑娘,您看看有没有喜欢的。”

“哦?”

李星月觉得她这种挑选姑娘的方法有些意思,打开册子,里面不仅有精致的画像,还注明了每个姑娘擅长的才艺,他一一瞧过,选了一个名叫云姗的。绿裙女子说了句稍等,退出房间去喊人,不多会,一名白裙女子抱着古琴走进来,对李星月欠身一礼,柔声道:“云姗拜见公子。”

“竟然是个真气境的修仙者。”

女子相貌与画册一般无二,身材高挑,气质淡雅,李星月察觉到她身上的灵气波动,心里十分惊讶。这样的女子,在下界能称霸武林,在这仙域却只是个乐馆舞女,如此境遇令人唏嘘。

门外小奴关了房门,李星月让云姗坐下,好奇的问道:“云姗姑娘,我是第一次来乐馆,请问你们这都能做些什么?”

“呵呵。”

云姗微笑道:“这个自然要看公子您的意思,听曲品茶,饮酒赏舞,奴家都是可以的。”

“哦?”

李星月轻声道:“不能陪睡吗?”

“看来公子真是第一次进乐馆。”

云姗对李星月心底生出几分轻视,淡笑道:“暖房女奴只有香阁里面才有,乐馆的姑娘都是卖艺不卖身的。”

暖阁女子卖身,乐馆女子卖艺,这在仙域是很普遍的事,暖阁女子为了招揽贵客,也会学些才艺,但是造诣不深。两者最大的差别就是入行门槛,暖阁女子只要相貌出色就行,乐馆的女子则是从小就开始学艺,学有所成才能出来接客。

不过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乐馆女子也会遇到比较粗俗的客人,被占些便宜,但是敢这么做的都不是一般人,背景不够强大,下场会相当凄惨。

各大仙宗对欺辱乐馆女子这样的行为处罚极重,甚至超过了杀人之罪,之所以会这样,是因为当今冰雪皇朝的开国女君,就是一名乐馆出身的女子。传闻她姿容绝世,色艺无双,因为蒙受冤屈无处昭雪,潜修千年成为绝世强者,一人屠尽仙宗,建立了神凤大陆第二个仙道皇朝。

“哦,那真是可惜了。”

李星月轻语一声,端起茶杯轻饮,云姗面上无恙,心里却有些不悦,暗道:“本姑娘不卖身,你有什么好可惜的。”放好了古琴说道:“现在时辰尚早,公子既然来了,不如听几首曲子熏陶一下心性,等晚些时间在去暖阁也不迟。”

“这个先不急,我还有些事想问姑娘。”

李星月放下茶杯说道:“我想要一张神凤大陆的地图,姑娘可知到哪里能买到吗?”

“万道书馆里应该有。”

云姗想了一下说道:“公子若是着急,我可以让楼里的小奴去跑一趟。”

“行。”

李星月点头道:“那就有劳姑娘了。”

“公子稍等。”

云姗起身到门口交代几句,李星月等她回来后又问道:“云姗姑娘,我若是想要远行,有什么安全快捷的方法吗?”

“公子您是什么境界?”

“天玄境。”

“嗯……”

云姗沉吟道:“城外盗匪横行,这个境界不太稳妥,公子最好与人结伴而行,若是没有同路之人,那就雇佣护卫或者乘坐仙宗的飞舟。雇佣护卫价钱比较贵,但是速度快,仙宗的飞舟速度慢,但是相对安全一些,除了实力强横的恶徒,没人敢劫。”

“安全第一,慢一点不要紧。”

李星月淡然一笑,问明了乘坐飞舟的地点,与云姗闲聊了一会,小奴送来地图,他展开放在桌子上,仔细观看。地图并不精确,只是粗略的标明了三十八宗所在之地和治下古城的位置。按照地图所画,神凤大陆是个不规则的长方形陆地,西窄东宽。

菩提城在地图东南角,靠近大海,和千灵仙宗相邻。凌霄剑宗也属于东部地区,但是在菩提城的西北方,中间隔着浩天仙府、乾元仙宗和玉女仙宫,直线距离在十万里往上。

“把我媳妇带那么远,这都赶上西天取经了,尼玛。”

收起地图,李星月心情郁闷,忍不住的小声骂道:“姓云的小贱人,真他妈可恶。”

“公子,奴婢可有哪里冒犯您了吗?”

云姗见李星月面生怒气,一脸无辜的问道。

“误会,误会……”

李星月连忙解释道:“云姗姑娘,我不是在说你。”

这屋子就咱们两个,你不是骂我还能是谁?云姗一个乐馆女子,地位低下,不能对李星月发火,忍下怒气说道:“没关系,只要公子不生气就好。”

“怎么会呢,云姗姑娘为我解惑,我对你只有感激。”

李星月拱手致谢,云姗见他不像再骗自己,淡然一笑,不再计较。让小奴上了一些酒水点心,闲聊之余为李星月弹了几首曲子,跳了两支舞,李星月喝个半醉,以明日还要乘坐飞舟为由起身告辞。

“李公子,慢走啊。”

云姗挽着胳膊将他送到楼下,对收钱的绿裙女子使个眼色。这是她们的暗号,证明来客是个肥羊,可以下刀狠宰,绿裙女子笑意盈盈道:“公子,加上购买地图的钱,一共八百灵石。”

清雨街这几家乐馆,位置偏僻,在菩提城里只能算三流场所,云姗平日里的费用一个时辰也就五十灵石,李星月待了差不多两个时辰,本来只用一百灵石即可,绿裙女子多要了足足七倍。

“多的送给云姗姑娘。”

李星月没在外面走过,在千灵仙宗和灵境岛上赚的都是有钱人的钱,不知道灵石珍贵,拿出十个中品灵石往柜台上一放,摆摆手潇洒离去。云姗和绿裙女子看着灵石,暗悔要得太少了,错过了一只大肥羊。

“莫愁,龙儿,用不了多久,我们就能相见了。”

走在宽敞的大街上,李星月仰望天空,恍惚之中在两轮明月里看到了莫愁和龙儿的秀雅面容,暖心一笑,呢喃道:“千山暮雪,万里层云,难挡有情人,若能远乡重逢,这点路程又算得了什么。一个秃驴为了几本破经书就能越山过海,我为了你们两个,走再远的路也心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