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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如水,凉风恋人。

\"这么说,郎掌门今日是要和我等不死不休了?\"

这句话轻飘飘地说出口,却带着冷飕飕的寒气,其中蕴含的威胁之意不言而喻。

山归子的身影隐藏在黑暗的阴影之中,让人难以看清他的面容,但仅从那冰冷的语调便能想象得到,此时此刻的他必然是满脸阴鸷。

在此之前,山归子心中始终存有一丝疑虑,不确定这位姓郎的是否真的洞悉了他们这帮人所犯下的恶行。

毕竟以他们兄弟几人在江湖上的赫赫威名,寻常之人见到他们都会退避三舍,不敢轻易招惹。

然而,面对眼前这个胆敢如此嚣张跋扈之人,山归子心想,恐怕华山派遇袭一事已然败露无遗。

既然如此,在无法确定对方是否已经通风报信、搬来救兵的情形下,当务之急便是速战速决!

感受到对方周身散发出的强大气势波动,郎卜微微一笑,嘴角轻扬,勾勒出一抹恶劣的横笑:\"呵,早这么说不就完事了吗?\"

他的声音平静如水,配着那一抹横笑,却又透露出一种无法忽视的威严。

在皎洁月色的映照下,这位来自名门正派的掌门人,此刻竟显得比那些邪魔外道更为狰狞可怖。

恍惚之间……让人不禁怀疑,他是否才是真正的邪恶之徒!

他嘴上的话还未说完,只听得一阵凌厉掌风呼啸而过,紧接着便是一柄阴森森的利剑破空袭来,犹如藏于石头中的宝剑、隐藏在棉花中的细针一般,锋芒逼人。

这一招,正是衡山剑法中的太虚掌剑第七式——掌中吴钩!

衡山派的剑法向来注重以功法为根基,通过催动体内真气,配合拳脚功夫,再借助长剑施展而出。

虽名为剑法,但其实更像是一种融合了拳脚武艺与身形技巧的体剑法。

而这太虚掌剑,则是在出剑之际同时催动掌力,以剑之锐利破开敌人防御,再以掌之威猛增强剑势威力;或是以掌之刚烈的劲道摧毁敌人的防御,再借助长剑的锋芒对敌人一剑毙命。

这一套太虚剑掌,其特点就是一旦出手,攻势就如同太虚那广阔无垠的空间一般无穷无尽,延绵不绝。

郎卜作为衡山派的掌门,已经踏入了剑势的初步门槛,这一剑出来,便叫这黑夜都将要被撕破了一般。

哧……

几乎在这位郎掌门动手的同一瞬间,另一道声响骤然传来,宛如布帛撕裂一般刺耳。

原来,一直紧盯着郎掌门举动的山归子,在他有所动作的时候,便已经悄然出手。

但见此刻的他,手中不知何时多出了一把花白折扇。

骤然展开的花白扇子,发出一阵裂帛之声。

未见其有任何动作,滚滚浓烟如汹涌波涛般喷涌而出,其间还夹杂着点点火星和令人窒息的酷热气息,在瞬间就遮挡了众人的视线。

\"来得正好!道法·烽火障!\"

但听闻这位恶道怒吼一声,杀机乍现!

这道烽火障由大量浓密烟雾构成,和周围的夜色融为一体,让人难以觉察。

如此一来,它便具备了得天独厚的视野优势。

而那点点火星,则犹如夜空中翩翩起舞的萤火虫,尽管此刻正处于生死相搏的战场、杀气腾腾的江湖,但这般景象仍不失为一幅美不胜收的奇异夜景。

道法和掌风相遇,顷刻间就爆发出偌大的声响,如雷兽驾车,夔牛敲鼓,轰隆隆的乱响。

紧接着呲呲声响起,夜色之中居然冒起了不少的白雾。

放眼看去,便会发现那点点星光般的萤火虫如同飞鹅扑火一般,行到半空之处骤然消失,然后产生激烈的白烟——这是在灼烧掌风真气!

可想而知,如此恶毒的道法要是攻击到人的身上,会造成何等的伤害。

然而,这期间不到五息,便看到一点寒芒从黑色浓烟和白色烟雾中亮起,是剑锋,紧跟其后的是剑刃,以及郎卜!

这位衡山派的掌门,居然避都不避,以一个让人意想不到的姿态,闯过了这烽火障。

黑白浓烟中露出的男人,如同是在忘川河底闯出来的恶鬼,越过那如流萤般的点点火星,手持长剑,只为取对手性命而来。

几个道人见状不由得大惊失色,纵然想避开,可体内灵气匮乏之下,又如何能如愿?

就在诸多道人措手不及的时候,其中山藏子忽然伸手一立,但见其食指和中指两根指缝之间夹着一张黄色的符纸。

他只那么轻轻一摇,口念咒语,梅花香的符纸便瞬间被点燃,紧接着一道光亮的刀刃凭空吐出,朝着郎卜捅刺了过去。

是金刀甲符!

作为旁门左道的符箓,比起正统的神符和灵符,威力要小上不少,但好在便于炼制,于是只在瞬间,他又点燃了五张符纸,朝着郎卜掌门牵制而去。

“大哥,用遁甲神光符,此处虽然没有离开华山的领地,但距离主峰已经够远了,如果不快速逃离,只怕会有性命之忧!”

“好!”

山归子闻言,连忙收起了折扇,从怀中掏出一张红底黑字的符箓,然后用眼神示意诸位兄弟,彼此用手搭在一块,连成一个整体。

但见转眼之间,空中闪过一抹流光,朝着远方坠去,在这黑夜之中尤为亮眼。

而郎卜挥刀劈开这几道牵制他的金刀之后,面对那远遁的流光,脸色一笑,手持长刀,照着溪水一侧就砍了过去!

刀气掠过溪面,未伤溪水半分,而是透过清澈的水面,直斩藏匿于其中的贼子。

“真当大爷是傻子吗?”

伴随着讥讽的声音响起,一声惨叫,如同断鸿一样响彻天地。

紧接着溪水上就开始浮起了一滩红色。

可郎卜只瞄了一眼,眉头便皱了起来!

又是一刀挥出,这一次与之前截然不同!

只听见一阵震耳欲聋的轰鸣声响彻云霄,仿佛整个天地都为之颤抖。

刀风所过之处,江水瞬间断流,原本流淌不息的溪流竟然被硬生生地割裂成两半,竖起两面洁白如雪的水墙。

在这两面水墙之间,赫然躺着一具已经断成两截的道士尸体——正是那名山远子!

在山远子的尸体旁,还散落着几个仍在熊熊燃烧的纸团。

郎卜目睹眼前这一幕,眉头皱起,猛地抬起头来,紧接着脚下用力一蹬,如离弦之箭般,朝着远方那道流光疾驰而去。

一直藏匿于暗处观察一切的姚立年,此时看到那些化为灰烬后,被溪水重新覆盖的纸团,却是无奈地摇了摇头,喃喃自语道:“折纸成人,好厉害的手段!”

紧接着,他的身影如鬼魅般一闪而过,在半空中留下了一连串闪烁着冰冷寒光的白色霜影,紧紧地追向前方的郎卜。

与此同时,正在空中与其他兄弟一同裹挟在遁符流光之中逃窜的山云子,似乎突然感受到了什么,不由自主地回过头来。

待看见那直追过来的郎卜后,他终于明白了什么!

心头不由得在此时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悲伤,两行清泪顺着脸颊悄然滑落。

他仰望苍天,发出一声凄厉的长啸:“四哥——”

然后,山云子猛地止住身形,转身面对紧追不舍的郎卜。

他紧握着一把锋利的长刀,眼神中透露出决然和愤怒,毫不犹豫地向对方猛扑过去。

“爷爷跟你拼了!”

裹挟在流光之内的山归子等人,察觉到这一切后,已经是晚了,他们脸上大惊失色,齐齐惊呼出声:“六弟!”

在山归子一侧的是山藏子,眼看这一幕,当下就咬紧了牙关,怒骂道:“该死的!这华山的禁制,对符箓的削弱太严重了!这遁符根本跑不了多快!大哥,不如我们回头跟他们拼了吧?”

“住口!”

山归子眼睛周围的青筋爆出,双目死死的盯着前方,为了操纵遁符的流光,更节省体内的灵气,他不得不全神贯注。

如今听到这位二弟如此说话,忍不住呵斥出声:“咱们要是留了下来,那四弟和六弟的牺牲又算什么?

这符箓这速度此刻虽然慢,但只要挨过了华山这范围,那姓郎的拍马也追不上咱。

此刻切莫冲动用气才是!”

山藏子泪光也在闪烁:“可你怎么让我忍心眼睁睁的看着兄弟死在我面前?老四已经死了,你难道忍心看着老六……”

但他话还未说完,就被山归子给打断了,这几个恶道的老大,此刻何尝不是心如刀割?何尝不想回去一决生死呢?

可,可回去送死,又有什么意义?

“那你就不要回头!不要去看!”

“眼下最重要的是活着!只要活着,只要咱们回到凉州,咱们就有机会东山再起,就有机会,报仇雪恨!”

“其他人也是!都给我冷静下来!”

山归子说到这里,几乎是目眦欲裂,痛不欲生!

本来万无一失的计划,如今却频频失误,这如何不让他慌忙?如何不让他着急?

但现在可不是失去冷静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