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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家酒席摆的热热闹闹,院里院外欢笑声传到了村子中央。

那些和顾家有过龃龉,没有脸前来的村里人在家里听着村尾的生意,羡慕嫉妒的只能在家里干咬牙。

而顾家的院子里,顾浅浅和里正一家小潘氏等人坐在一桌,顾谦吃到一半,被村里半大小伙儿拉着去了别桌喝酒。

顾谦性子好,又是顾家的大少爷,榨油作坊的账房,村子里年纪相仿的少年自然愿意和他亲近。

今天顾家这样热闹的场合,都是年轻人,自然要拉着他一块儿侃大山。

这其中还有作坊里的工人,平日里和顾谦走的就近,此刻顾谦也不好扫兴,和他们坐到了旁边的一桌。

知道顾谦不胜酒力,大家也不敢真的给他灌酒,主要就是想和他热闹热闹。

顾谦只喝了几杯,就坐在一旁吃菜,与众人说笑,可明明没有喝多少,却只觉得头脑发胀,竟是有些晕晕乎乎的。

“谦哥,你就放心吧,日后哥们几个,肯定好好干活,让咱们作坊产量越来越高,油坊生意越来越好!”

顾谦听着,也忍不住的笑,端起酒杯,人家这话说的如此,他作为顾家人,定然是不能扫兴,只能强忍着醉意喝了下去。

这一杯酒下去,顾谦那张白皙的脸明显的染上了红晕。

众人见了,也不敢再劝他酒。

刚刚说话那人挠了挠头:“这,我也没想到谦哥酒量这么差啊,这还没吃几口呢,咋还多了。”

“一天天就你话多,明知道谦哥不能喝还给一直敬酒。”

“也没一直,一共就,就三四杯……”

看着顾谦紧紧皱着眉不太舒服的样子,一旁的阿柏将他扶住:“大少爷,我送你回房休息吧。”

顾谦皱着眉,不知为何今日竟然这般不能喝了,但也实在难受的紧,点了点头,任由阿柏扶着进了房间。

顾浅浅看到这边的动静,起身走过去,看着脸颊通红的顾谦,有些担心:“怎么喝这么多?”

阿柏扶着顾谦,有些无奈:“大少爷没喝多少,就是,酒量不太好。”

顾浅浅并不清楚顾谦酒量到底怎么样,只当他是真的酒量不好。

让阿柏送顾谦回房休息,正要回主桌,就听刚刚顾谦那桌上,一个少年嘀咕着。

“我记得谦哥酒量还行的啊,今天咋四杯就倒了…”

……

满水村热闹非凡,喜气洋洋。

远在千里之外,繁荣昌盛的京城,市列珠玑,户盈罗绮。

一处宽阔宏大,庄严厚重的府邸后院。

身着天青色华贵锦裙,约么二十八九岁的女子,正手持绣针,纤细嫩滑保养极好的素手不急不慢的上下穿针。

不一会儿,穿着鹅黄色侍婢裙的小丫鬟从屋外进来,快步上前,在女子身边弯身附耳,低语了几声。

女子眼底闪过一抹冷嘲,似是对小丫鬟的话并未放在心上。

“不过一群乡野蛮人,没见识没脑子,万嬷嬷这是在府中养尊处优惯了,连手段都消磨没了。”

女子说着,到底还是有些烦闷,将手里的绣棚放下,面露不虞。

“表姑娘可不敢这么说,万嬷嬷是老夫人身边的人,既是派万嬷嬷去,自然是信得过的,表姑娘这话传到老夫人那可不好。”一旁伺候嬷嬷连忙上前,小声提醒。

女子自然也是知晓,没再多说,转而问道:“二爷今日可曾醒来过?”

那小丫鬟低垂着头,小声回道:“奴婢问了伺候二爷的小厮,说是今日清晨醒来过片刻,询问了一下……那几位,之后又昏睡过去了。”

女子面色蓦地一沉,眼底隐隐有不喜,语气不悦:“怎地这么久了,二爷还惦念那几个乡野蛮人。”

话落,站起身:“罢了,我去看看二爷。”

……

满水村这边,酒席还在继续。

众人今日高兴,酒水也喝了不少,已经有人断断续续的离席了。

没有人注意到,在院外角落那桌的葛娇玉,与身边两个婶子喝了两杯酒,之后不胜酒力说是要去方便一下,就没再回来。

一桌的人都以为她喝多了,已经回去了,压根就没有多在意。

就当众人吃的差不多了,闹闹哄哄帮着顾家收拾杂乱桌椅,忽然听到顾家院子里传来一道女子的惊叫声。

极细的尖叫穿透力极强,不说院里院外,连有些已经往家走,出去十来米的人都听到了这声音,纷纷都往回跑。

“咋的了,这是出啥事了?”有人急急忙忙的问。

“刚刚那是谁喊的,这么大声,是不是出事了?”

一时间,有人紧张担忧关心询问,有人好奇凑热闹抻着脖子往里看。

院子里,正要送赵里正一家人都顾浅浅听到这声音,脸色蓦地一沉。

赵里正也是愣了一下,看向顾家的房子:“这是咋回事儿?”

众人正疑惑刚刚拿到尖叫的来源,就见门口处来了两个人,进院子就焦急的询问。

“大家有没有人看到我家玉姐儿啊,这丫头今天过来吃席,这么晚还没回来,我刚刚找了一圈也没找到人,有没有人看到她啊?”

来人正是葛娇玉的娘,朱氏。

一进院子就这般询问,说找不到葛娇玉了,而刚刚顾家屋子里传出来的尖叫。

众人面面相觑,顿时都沉默了,谁也没出声。

他们这些人,都不知道葛娇玉也来了,毕竟葛家和顾家的关系可说不上好,但凡有点眼力见的,都不会来这里。

顾浅浅脸色看着在院子里焦急张望的朱氏,眸色微凉。

身侧,宋时砚显然也是猜到了什么,沉下眉眼,不动声色的就要离去,却被顾浅浅扯了一下衣角。

本是想处理了屋内情况的宋时砚看着那两根玉指,垂下眸子,站定脚步,没在动弹。

见众人都没说话,朱氏语调儿拔的更高了:“难道没人见到我的玉姐儿来吃席吗?她可是和我说了来了顾家,这人也没回家,着院里院外的也没人,能去哪里呢?”

正说着,像是应景儿一般,顾家的屋里又传出女子撕心裂肺的哭喊声。

“谦哥哥,你怎么能这般对我!你让我还怎么有脸活下去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