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雨!就快下了啊!
想到这一点,李畅风的眼中终于有了光芒,心里也有了主意!
第二天,七月初六,当御史陈奉均,又在朝会上提出要“清君侧、除妖妃”,以平民怨的时候。
高坐在王座上的皇帝,李畅风居然没有再驳斥“荒谬”,没有再推辞“再议”,而是,沉默了片刻,然后,点头“准奏”!
皇帝还直接下旨:明日午时,在菜市口,以火刑,当众处死那个惹得“天怒人怨”的“妖妃”芙蓉夫人!
这下,群臣都怔了一怔,皇帝这简直是一反常态啊!
不过,皇帝也算作出了正确的选择,就算万人之上的皇帝,也不能与万民作对啊!
群臣众口一声:“陛下英明!”然后,三呼“万岁”。
上官铭虽然也跟着呼了声“万岁”,但是忍不住心中的愧疚:按重楼所说的,那位芙蓉夫人虽然行事称得上“妖”,但是心怀慈悲,心中有家国,还有万民,却因为我……
上官铭想了想,竟然主动踏出来,对皇帝拱手行礼,说道:“老臣愿意替陛下监刑!”
李畅风的手指蜷了蜷:上官铭!你就这么不肯放过她吗?朕都让你儿子去跟你解释了,可是你!
李畅风正想找个由头回了上官铭。
这时,上官重楼也站了出来,对皇帝行礼道:“微臣愿意为陛下监刑。”
群臣见状都呆了呆,监刑这种事,还有人抢?还是,你们父子俩,一家人里头抢?
李畅风居高临下地看着那一对上官父子,沉吟片刻,淡淡地说道:“镇西侯位高权重、年纪也大了。监刑这种小事,吃力不讨好的,就由上官大统领去做吧。行刑时,也少不了护城军的守卫。”
皇帝说得有理有据的,上官父子只能各自领了旨。
退朝后,上官重楼还被皇帝点名留了下来。
上官铭便觉得,这是印证了自己心中的猜测:明天,皇帝一定是想将那芙蓉夫人掉包!什么火刑?火刑后,自然是不能验尸了,那火中的人,是谁,就不会有人知道了……
皇帝不信任自己,所以,选了自己的儿子去监刑,因为,以重楼的品性,一定会帮皇帝去掉包的。但,其实,老臣也不想真的……
那女子,虽然来历不明,但凭她那份“为护家国圆”的心志,我怎么会真想害了她,我也是想帮陛下您啊!
所以,等上官重楼一回府,上官铭立刻把儿子叫到书房,毫不避讳地问:皇帝,是不是跟你商量好了,明日,要将那芙蓉夫人掉包?
上官重楼被老父亲问得呆在那里,他从没想到这点,今天出来接这差事,只是想着:明日押她入刑场,她这个“妖妃”,只怕会当街受辱、被世人谩骂,自己只想护她最后一程。
刚才,李畅风留自己,也只是叮嘱他,明日要做好布防,别闹出乱子。
皇帝以火刑处死“一个害得天下大旱的妖怪”,必定会引起大量市民的围观,李畅风竟然还特地叮嘱这位护城军的统领,要维护好刑场附近的秩序,千万不要引起踩踏,伤了无辜的民众。
皇帝这样心平气和地,吩咐这些事,让上官重楼也完全无法理解:你以前那么宠她,明知她是冤枉的,明知她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
你,竟然要处死她,还要以火刑这样,处死“妖物”的极刑!
李畅风啊,都说帝王无情,我真是看错了你!
所以,上官重楼一路回来都是心事沉沉的,此刻被父亲这么一问,完全呆住了,不由得反问自己:难道, 李畅风之所以这么镇定,是因为心里,有了这打算?
可是,他为什么不告诉我啊,我明天是监刑,又是负责布防刑场外维持秩序的人。
李畅风,你跟我说好了,明天不是更容易行事吗? 难道,你以为我不会愿意帮你救她?
上官铭见儿子迟疑,只以为他和皇帝一样,是防备自己,不肯说实话。
于是,上官铭又诚恳地接道:“重楼,你相信为父,为父是想帮忙。芙蓉夫人那样的女子,不应该就这样……之前,是为父错了,但民怨不能镇压,这‘妖妃’必“除”,陛下若是想用这种手段,为父绝对不会阻止的。”
上官重楼听到父亲这话,看见父亲脸上的真诚,当然是相信了自己的父亲,可是……
上官重楼无力地摇了摇头:“陛下他,并未跟儿子提起此事,反而是提醒儿臣,要加强明日刑场外的布防,千万不要误伤了观刑的百姓。”
上官铭看到儿子那一脸的诚恳,还有眼神中那一丝茫然,自然也相信了儿子,这下他也有些茫然了:难道,李畅风,真是无情的帝王,不想救自己的这个爱妃了?
上官铭毕竟老沉,突然有了不好的想法:也对啊,那女子,帮他做了这些,多是见不得人的事!还生了个不吉利的死胎,作为帝王,难道李畅风是觉得她没有利用价值了,还想趁机杀人灭口?
没想到,这李畅风对那“妖妃”,如此无情无义!
不过,他对芷儿,也那么不怜惜,足见此人是真正的无情!
真不应该把芷儿送进宫的。
所以,上官铭想好了:过段时间,不管这傻女儿同意不同意,都要想个办法,把她接出宫。这李畅风的后宫,不能再待了。
……
李畅风后宫里的德贵妃娘娘,表示深有同感。
当听到人禀告:今天皇帝在朝会上做出了火烧“妖妃”的决定,德贵妃怔在原地好久:李畅风!我果真没有看错你,真是天生的帝王啊!
也是,历史上的楚庄王,无妻无子,孤独终“老”,你也是凭实力,才得到这样凄惨的结局吧!
那个妖妃,她也是真的可怜,为你做了这么多……要不,我去见她最后一面吧?
至少,我能问问她的名字,不然,她这么死了,这古代,有谁会记得她……
德贵妃这样想着去了芙蓉殿,当然,她知道李畅风的人不会放自己进去,所以,德贵妃换了一身夜行衣,是偷偷摸进去的。
悄无声息地翻身进了芙蓉殿,德贵妃对自己现在的身手表示满意:这么多年,训练这副身体,总算是见效的。果然,男人只会影响我的速度。
自从有了那个妖妃,自己不用应付李畅风,她在这宫里,有更多时间锻炼了。
德贵妃摸到寝殿外,却听到寝殿里是李畅风的声音:“舒儿,你放心,下一世,朕一定会找到你,比任何人都先遇到你,下一世,我们不会再经历这一切,我不会再让你承担任何罪名,也不会,再让你受到任何伤害。”
“舒儿,我,我能重生,等我下一次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