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话不多说,那就开始吧。”
“老前辈,你先出题。”
老人轻哼一声,袖中枯瘦的手指微微蜷缩,“自古医毒不分家,那么第一关便是解毒。我们各自给对方一枚毒药,一炷香的时间,解毒者胜,反之为输。如何?”
听到“解毒”二字,君北浔等人对视对视一眼,唇角同时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这笑意太过明显,连围观的众人都忍不住交头接耳——
怎么这几位年轻人,倒像是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
“行啊,老前辈,您请。”
君南浔上前一步,从容不迫。
她取出一枚色泽暗沉、毫不起眼的褐色丹丸。
这正是她以千种毒虫奇草炼制而成的“融血毒丹”,看似平平无奇,实则是她手中毒性最为刁钻猛烈的毒丹之一。
而这老人分明是会毒会蛊之人,平常的毒丹难不了他。
那么就是要用越平常的毒丹来引人耳目。
之前受李清荷那些毒丹启发,君南浔这颗毒丹看似平平无奇很是普通,短时间挥发是很简单的毒性,可随着时间越长毒性挥发就越快,毒性就会越毒,一个小时才会毒发。
对付这等自负之人,再合适不过。
果然,老人接过丹丸,仔细端详片刻,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
他仰头服下,不过片刻,便运功逼毒,额间渗出细密汗珠,随即吐出一口浊气,显然已化解了初步毒性。
他傲然一笑:“娃娃,你这毒,不过如此。”
君南浔不语,只是微微颔首,静观其变。
“到你了。”
老人阴恻恻一笑,取出一枚黑漆漆、散发着异香的丹丸。
君南浔毫不犹豫,接过便吞服入腹。
丹药刚入喉,老人脸上那抹邪恶的笑意便再也掩饰不住。
不过数息,君南浔便察觉体内异样——
一股难以言喻的燥热自丹田窜起,迅速流遍四肢百骸,她的脸颊不受控制地泛起不正常的红晕,呼吸也微微急促起来。
“南浔!”
夜慕冥脸色骤变,一步踏出,周身气息瞬间冷冽。
离奂却迅速按住他的手臂,沉声道:“相信她。现在是在比赛。”
君南浔闭目凝神,全力催动内力。
那燥热如同附骨之蛆。
不过半炷香的时间,她周身毛孔竟渗出细密的热汗,整个人如同刚从水中捞出,衣衫尽湿,但那脸上的潮红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褪去。
她缓缓睁开眼,眸光清亮如初,站起身,语气带着冰冷的嘲讽:“看来老先生的毒丹,也没什么厉害之处。手段倒是……下作得很。”
老人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眼中满是难以置信:“不……不可能!这情毒乃老夫秘制,无人能……”
“神医济世,用的竟是这等下三滥的手段?”
君南浔毫不客气地打断他,“凭你这等禀性,也配称为神医?”
她话音一落,身后的风子晏立刻嗤笑接话:“就是!我师弟给的可是正儿八经的考验真本事的毒丹!你这老匹夫,无耻!”
孙薇也脆生生地附和:“没错!无耻至极!枉称前辈!”
周围围观的人群顿时哗然,指指点点的目光如同针尖般刺向老人。
他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今日竟在众目睽睽之下,栽在一个年轻后生手里,还落得个“下作”的名声。
他强压怒火,梗着脖子道:“情毒亦是毒!何来下作之说?休要胡言乱语!多说无益,第二关继续!”
“且慢!”
君北浔清越的声音响起,她缓步走出,目光锐利地扫过老人,“第一关算作平手。这第二关,规则不能再由你一人定夺。”
抬手指向人群中几个面带病容之人,“既然医毒不分家,那第二关,便比‘治人’。”
“你们各自挑选一位病患,必须病情轻重相当。若是你选个头疼脑热的,岂不是谁都能治?”
老人正欲发作,听到“治人”二字,心思立刻活络起来——
治病?哼,不过是他蛊虫一动的事情!
他压下火气,目光扫视,最终落在一个全身笼罩在黑袍中、气息奄奄的人身上:“好!老夫就选他!”
“不行。”
君北浔再次开口,语气不容置疑,“此人病症虽看似沉重,但我观其气,未必难治。要选,就选那位——”
她手指一转,指向另一个方向,那里站着一位面带轻纱、身形羸弱的女子,“那位姑娘,气息紊乱,隐有顽疾缠身之象,可不比你选的那位简单。”
“你!”
老人气结,没想到君北浔眼光如此毒辣,打乱了他的盘算,“那你呢?”
他怒视君南浔。
君南浔目光平静,早已有了人选,她望向人群后方道:“我选,谢家的谢直直小姐。”
她此言一出,众人目光纷纷投向那位谢小姐。
谢家小姐的双眼在这城中早已不是秘密,五年未愈,的确堪称疑难杂症。
这场比试,从用毒到治病,真是越来越有看头了。
谢直直听到自己的名字,稍微愣住了了一下,花桥之内的谢弯弯焦急着道:“姐姐,你快去啊。”
君子逑现在明白了为什么他们要现场比医术,难怪还叫子晏和微微将直直接了过来。
原来是为了谢家姐妹。
“子晏、微微,还不将直直扶过来。”
君子逑的声音传来,花桥内的谢弯弯止住了呼吸,他怎么也在。
他都看见、听见了吧。
谢直直拍了拍谢弯弯的手,“弯弯,他就是来找你的,而他两个堂弟这么做也是为了你。”
孙薇插话道:“错,是为了你们姐妹,南浔师弟本来受邀就是来替我们看病的,北浔师弟可能是真看不惯张家和林家。”
“直直,我们走。”
谢直直被两人扶着向君南浔的方向走去,君子逑接替了她的位置。
谢弯弯听着脚步越走越远,但随着新的脚步越来越近。
她在想是他吗。
君南浔那边,她和老人对立而坐,各自支开了一个简易的桌子。
老人那边的那名满脸脓包的女人此时正兴奋的坐在了老人的面前,之前她就像张家求过一次神医的问诊,但问诊的费用太高了,平常人家出身的她怎么支付的起这笔费用呢。
听说神医很是医者仁心,于是今天她也是碰碰运气,说不定神医看见她这副模样就发善心替她给治了呢。
果然,她的选择并没有错误,真的碰巧赶上了神医现场医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