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下午。
欧阳知爱很遗憾地,最后看了一眼话剧团教室:前天他们还欢喜地打扫卫生,为忙碌波折争取来的胜利庆祝。而现在,这个教室搬空了,要属于别的社团了。
“唉…真舍不得。”
欧阳知爱抱着箱子叹气,蓝天画与她并肩走,安慰她:
“没关系,不过就是换个教室,我们话剧团还在呀,还要参加比赛呢。”
“嗯,也是,你说的对。有教室用就好。”
好不容易平复心情,二人回到教室。一进门就对上了秦嘉嘉那狡诈的眼睛。这家伙此时脸上有得意的神情。蓝天画不明白她得意什么:她算计他们那事已经过去好几天了。
“知爱,瞧她那样子:办了件厉害事,要挂脸上好几天。”
欧阳知爱刚想跟蓝天画说“别理她”,忽然发现秦嘉嘉直直地朝她们走来。到她们跟前,她张嘴就说:
“王靖让我问你们:你们社团人不够,还凑不凑了?不够就把社团名额给别人。”
“人不够,怎么会不够?说好20人呢?我们刚好啊——”
蓝天画很迷惑,她的第一反应,是最后加入侦探团的曹久愉临时变卦。然而秦嘉嘉说了三个她不熟悉的名字。她想起,那三个人是沙曼凯风面试来的人。
“他们退出了,怎么会…”“那你要问他们,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明天下午前,你们社团凑不够人,就没有申报资格。”“你…”
蓝天画盯着秦嘉嘉的脸,现下才明白,这家伙得意是因为自己又干了件“厉害事”。有些人就是这样:用损人不利己给自己提供情绪价值。
蓝天画生气,真想跟秦嘉嘉对骂一场。欧阳知爱一直拉着她,暗示她不要冲动行事,班里全都是人。秦嘉嘉走开前还给她甩了个脸子。
蓝天画生气地把箱子往桌上一撂:“可恶可恶…我得问清楚——”
她不顾欧阳知爱的劝说跑出了教室。
而另一边,凯风和沙曼还不知道侦探团有解散危机的事呢。他俩趁课间,在人少的连廊上讨论社团活动的事情。
“预告函的事肯定要说道说道…之前的连环杀人案…不过欧阳副校长的事不方便多提吧,会给知爱带来舆论困扰的。”
凯风自顾自的说。他以为沙曼一直在认真的听他说话,但其实沙曼的脑筋飞了。
分去哪了呢?飞去了昨天她和洛小熠讨论的那个话题:那个‘酱酱酿酿’的话题。
她只跟凯风亲亲抱抱过。那啥…完全没有考虑过啊…
为什么呢?为什么不考虑呢…
凯风为什么不问她:“我们可不可以试一下?”
是因为他们年纪还小吗?但他们已经成年了。她知道,钟离雪和蓝宸现在已经同居了,而他俩显然早就走到那步了。
她和凯风,跟宸雪差不多大。
感觉也没关系啊,没什么不可以的。
话说——她忽然脸一红:我为什么要想这个问题呢?难道我很想跟他…
“沙曼,你脸好红啊,你在想什么呢?”凯风发觉了异常。
沙曼才回过神,慌忙说:“没没…没什么…”
“你好心虚的样子啊。”
凯风最了解沙曼,才不信这个理由呢。
“你心里肯定在想什么坏事:在盘记着欺负我呢!”
坏事?欺负?纯洁直白的中国话又莫名其妙引导沙曼的小脑子往黄黄的地方飞…
她心想:啊对对,我就是有点想有点好奇,那又怎样嘛——俺是新时代强大女性,莫得性.羞耻——我就是想‘欺负’凯风,怎么了?
话是这么说,但跟凯风解释时,沙曼还是扯了一个完全无关的谎话:“啊…我在想要怎么压榨东方木去当社团活动的‘讲师’。”
“是吗?”
沙曼表情坚定,眼神不闪避,凯风就信了。
凯风的思路回到了社团活动上,沙曼却跃跃欲试地问:“凯风,晚上你来我房间找我…好不好?”
“啊——我下腻飞行棋了。”
这话,一般人听了都会往那方面想,但凯风晚上去找沙曼,基本都是和她一块儿下棋,很难想歪。
不对,是很难想正。
“不,我是说…”沙曼强装镇定:“也许可以玩点别的…”
“不然——”
凯风脑筋一亮:
“我网购的‘大富翁’到了,咱们叫小熠和天画一起来玩吧!”
“啊?”
哎呦喂不是呀!我是让你玩这个东西吗?
“别叫他们,咱俩就不能度过一下‘二人世界’吗?”
凯风挠头,不解且失落的说:“‘二人世界’就没法玩‘大富翁’了呀…”
沙曼见他还没get到自己的意思,更羞臊了。情绪上头打算直说,蓝天画忽然跑过来找他们,打断了什么:
“不好了,咱们面试来的那三个人退社团了——咱们现在人不够了。”
蓝天画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解释了一遍。她刚刚去找了退团的同学,得到了原因:
“他们被宣传部叫去,说是社团申请表填写有问题。修改的时候,旁边有同学跟他们说闲话,以为侦探团和纪检部结党营私,副校长恼了侦探团。他们担心参加社团一个学期却得不到社团学分,觉得没意思就退团了。
我跟那个蘑菇头确认了,讲这个闲话的人就是秦嘉嘉——肯定是他们设计好的!”
沙曼凯风真是两眼一抹黑:
“咱们要真能凑齐那几个人,也不必面试的呀!明天下午…这时间也太紧了…”
“是啊,这怎么办…”
百诺升任纪检部部长,正在组织纪检部内部会议呢。刚散会,便收到了沙曼他们报忧的消息,惆怅极了。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原以为秦嘉嘉就是图个教室,没想到还要对他们赶尽杀绝。
她叹了口气,回想还有没有可以帮忙的朋友。走在回教室的路上,在楼道尽头,她忽然看到一个很熟悉的身影:
说熟悉吧,她一时想不起那是谁——那是一个纤瘦女生的背影,非常眼熟。
百诺顿住了脚,楼道上人太多,那个身影转瞬间就不见了,百诺甚至怀疑是不是自己太累看错了。
“好眼熟的背影…是谁…这样熟悉的感觉?”
洛小熠出现在百诺背后,轻触她的后腰,把沉浸在思考中的她瞬间惊醒。
“啊,小熠…”“发生什么了?你刚刚在想什么呢,好出神的样子。”小熠温柔地问。
百诺想到那个人影,觉得也许只是自己感觉出错了,所以笑着摇摇头:
“你看到群里的消息了吗?我在想,还有没有谁能帮我们侦探团凑数。”
“啊,是呀,我也在想这个问题…我想问问我的同学他们…”
洛小熠拉住百诺的手,带着她离开。聊了一会解决方案,洛小熠又说起了卫生部的事:
“卫生部现在的部长是闫言。他是白铃的心腹。我之前跟他打过照面,大普查时我在四班跟他撞上:他看我的样子像是起了疑。要不是龙容儿替我解围,也许他要向白铃告密。”
洛小熠惆怅地说:
“看来是个聪明又坚决投靠白铃的人。今天他看我的眼神,一点都不友善,瞧着要难为我了。”
百诺反倒笑了,洛小熠怪百诺一点都不心疼他,居然还笑——笑什么呢。
“难为——大队长感受到被难为的苦头啦?”
“大队长怎么了。我当队长不是还要被东方末难为吗?”
“哦哦,原来我们的洛队吃尽了‘难为’。既然如此,还怕他做什么,他难道比东方末还嚣张?”
“那倒没有。”
“哈哈哈…”
……
夜晚,白色的路灯抚摸柏油路。傍晚下了一场秋雨,粼粼的地,盈盈的光芒打进了东方末的眼睛。
他又骑着自行车来接蓝天画下课。之前蓝天画说不要他接,他偏来。两三天的,蓝天画果然也不嚷嚷不要他接了。他开始觉得天画想要的爱的“方式”,其实也很简单,很直接。
天画下课了,他看见她脸色很差,所以很温和地捏她的脸:“嗯?怎么了?被老师训了?”
天画点了一下头,又犹豫地摇摇头,叹气说:
“其实也不算啦。排队上称,全班就我一个五十公斤以上的。一排人站在一起就我最壮。”
东方末用手比划比划她的腰,宠溺地说:“你已经变瘦了,总要慢慢来。”
“唉!”
蓝天画忽然搂住东方末的腰,吓了东方末一大跳,但蓝天画立刻松开了。原来她是在量东方末的腰围。
“你又没有外形需求,要是分走我十斤肉就好了。”
“我才不要。那我漂亮的腹肌就看不见了。”
蓝天画调侃地用胳膊肘戳他:“不当战士那么久了——你还有腹肌嘛!”
“你摸摸不就知道了?”
蓝天画脸一红,坐到后座上去:
“我才不要。”
“切,怂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