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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吴斜这边轻松惬意的氛围不同,黑瞎子这是血腥无比,他提着两条肥硕的鱼先给洗了个冷水澡,然后走到偏僻的角落开始开膛破肚。

那鱼还没死透,自知死命难逃,不甘心的扑腾了下尾巴,险些把水珠甩到黑瞎子脸上去,锋利的匕首刮起鱼鳞快速且顺手,没一会儿就掏干净内脏,在湖水里清洗完毕。

黑瞎子的动作丝滑顺畅,就好像他杀了几十年的鱼,中间没有片刻停顿,摘腮去内脏做的一丝不苟,最后用小葱花和白酒腌制除掉鱼腥和土味。

齐苏手关节撑着大腿,懒洋洋的托着下巴,有一下没一下的观察着黑瞎子杀鱼的步骤,瞥到齐苏飘来的视线,黑大厨特别贴心的询问面前的顾客。

“铁板烧还是木炭烤的?”

小孩子才做选择题,大人当然是全都要,齐苏觉得以他现在饥饿的状态可以吃的下两条,便很贪心的对黑瞎子道,“都要,你少放些辣椒,我吃不惯辣味。”

黑瞎子不满嘴挑的顾客,坚持要给鱼撒点辣椒面,他在蜀地待过段时间,原本清淡的饮食就被带偏了。

辣椒面不仅可以增鲜提香,还能提升食欲,黑大厨自有他独门烹饪诀窍,且任性妄为,不太遵从顾客的意见。

黑瞎子刀功很好,鱼片切的晶莹剔透,石板是没有,但有铁做的板块,正好对应铁板烧的做法。

绿洲上有生机旺盛的小野葱,这种小葱长不大不过香气浓郁,最适合做户外烧烤的蘸料。

张海客跟着挖了些洋姜,这种国外的入侵植物在这片人迹罕至的土地生长的十分茂盛。

高达两米的杆子努力和附近的粗壮大树争夺阳光和营养。

张海客挖了几块稍大的根茎,洗净切片拿来煸炒。

吴斜在旁协助,然而他没下过厨房,削皮的动作难免有些生涩,老是切下大块的肉。

张海客实在看不下去了,劈手夺走削皮刀,“这十指不沾阳春水,果然不愧是大少爷出身,你家有矿啊,这样糟蹋食物。”

吴斜忍着怒气,心里明白是他理亏,懒得和张海客争吵,张海言递过来几根干柴,算是缓解了吴斜面临尴尬局面,“去烧火,这种简单的活应该会做吧?”

吴斜去绿洲那边捡枯木柴,两个女生蹲在湖岸边努力清洗着剩下的鱼肉,众人分工明确,都有活干。

烧红的铁板浇了点食用油,再把鱼片放上去,稍稍等待两秒钟就可以食用了。

黑瞎子取了片煎熟的鱼肉,用筷子夹起,递到齐苏嘴边,小声调笑,“私人大厨的精心服务,满意请给个五星好评哦。”

齐苏就着他的手低下头浅尝了口,唇齿咀嚼间,鱼肉喷香,根本尝不出半点腥味,作为被投喂的顾客,齐苏从来不吝啬对大厨的夸奖,“好吃,回头你多整点这样的料理。”

黑瞎子欣然同意,俗话说要抓住男人的心首先得抓住他的胃,齐苏喜欢他手艺那是好事。

一顿饭在热火朝天的氛围中结束,吴斜去湖边洗漱了一下,清凉冰爽的湖水扑到脸上暑气顿消。

吴斜遥望着清澈透明的湖面,拧着眉对站在身边的阿宁道,“我总觉得这湖底不太平静。”

经过几回生死较量,吴斜的第六感明显提升了好几个度,阿宁跟着颔首,她也听到了齐苏和马日拉的对话,心里一直挂念着这事。

不过阿宁倒是没多少操心,她拍拍吴斜,满脸戏谑的朝着齐苏所在的方向就是一阵挤眉弄眼,“你家男人战斗力快要爆表了,你安心的吃着软饭吧。”

“不会说话就滚。”吴斜黑下脸,目光颇为不善,阿宁耸耸肩,明明她是实话实说,吴斜看着不怀好意的阿宁,面色阴沉,径直从她身侧走过。

想到曾经单纯好骗的狗狗从此消失无踪,阿宁不禁唏嘘不已。

“大家似乎都变了。”

想当年阿宁刚结识吴斜的时候,只需略加挑逗,他便会面红耳赤,但现在时过境迁,吴斜如今变得深不可测,心机重重,难以窥视内心世界。

仿佛历经沧桑岁月的磨砺,将自己包裹在厚厚的坚壳内,令人无从下手。

吃过晚饭已经是凌晨一两点钟了,绿洲的昼夜温差倒是没有沙漠地带大,但也冷嗖嗖的,所有人的精神都透着股疲倦,齐苏打着哈欠,拍拍张海客,“辛苦你守着她们了。”

由于帐篷被飞毛蛇撕毁,物资有些短缺,所以阿宁一直跟苏难睡一辆车。

不过齐苏有点担心她们的安全,便派了张海客去镇镇场子。

反正那辆车上还有马日拉这糟老头,不用顾忌着什么。

黑瞎子簇拥着齐苏,修长有力的胳膊紧紧攥着怀中纤细的腰肢,潇洒的对着张海客摆摆手。

“黑爷,你自重点。”张海言看不惯黑瞎子霸占着齐苏,轻咳一声,委婉的表达着不满的情绪。

哪想到黑瞎子脸皮贼厚,直接将张海言的警告全程过忽略了,嘴里还嘟嘟囔囔的,“总有刁民想和我抢小苏。”

齐苏有些不好意思,隐蔽的伸出二指禅在黑瞎子精壮的侧腰上狠狠旋转了两圈,把他给疼的,几乎所有五官都皱到了一起。

吴斜眼睛快速扫过乐极生悲的黑瞎子,脸上高兴的表情彻底遮掩不住了,“黑爷,让你大庭广众之下注意点,这就是不听劝的下场,你以为小苏和你一样掉节操?”

黑瞎子不受控制的嘶嘶抽着凉气,齐苏下手也太狠了,愣是掐着他软肉不放,不用掀起衣服查看,也知道那块皮肤一定青紫了。

张海言扯起一边的嘴角,脸上的幸灾乐祸愈发显眼,“黑爷送你一句真诚的忠告,玫瑰虽然娇艳好看,但是带刺。”

黑瞎子揉了揉受创严重的侧腰,等到那股钻心的疼痛过去后,视线停留在张海言那张精致秀气的脸蛋上,咬牙道,“我这个人脾气倔,就喜欢带刺的玫瑰,即便扎一手也开心。”

一旁围观的吴斜适时发出声轻微的惊叹,可惜手里没瓜子,不然就更应景了,当然最好的情况是让这两人打的不可开交。

张海言仿佛洞悉了吴斜的小心思,看向他眼神带着显而易见的蔑视。

齐苏笑了一下,直接先去睡觉了。

夜深人静,外边平静的绿洲突然发出几道哗哗的水声,透过清冷的月光,依稀可见湖底下似有大型的物体在缓缓游动,时不时的水面会露出有一小截白色的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