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东西？走开，走开！我还不想死啊！救命！”
一时间无数的人被地上突然冒出的白色的手骨拖住。
无数人惊恐地看着那些宛若从地狱里冒出的骨头，或砸，或叫喊，更甚至已经有人被吓得开始向白羽磕头求饶。
当然白羽一概没回就是了。
也不知是哪个小聪明，在人心最混乱的时候突然喊出了那句“母神在上”。
让那群已经濒临崩溃的人，纷纷就像找到了主心骨一样，又重新开始对所谓母神开始虔诚了起来。
这让白羽又变得很不爽了起来。
就在白羽即将打算再使点劲让声音再次回归正常的时候，那个无脸神像似乎是开始回应信徒们的祷告，突然浑身开始泛起了圣洁的光芒。
“什么？”白羽都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就突然感觉有一种无形的力压在了自己身上，一时间她体内那暴乱的力量就像见了猫的耗子一样停滞了下来。
这一突如其来的变故，让白羽一下全身抽了力气，双腿来不及站稳，差点身子一软就要和地面来个热烈的击掌。
一下子就连在狭小空间里流窜的火焰也顷刻化作殆尽的流光。
只有那神像照耀的神圣，断绝了那些白骨的来路，只剩节节枯骨哐当落地。
“哥！”
白玥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她连忙护住白羽。
低头见到表现失态的白羽眼中充满了震惊，她直接一个跨步上前便将和刘嵩面对面的白羽护在自己身后。
而发生这样的变故显然是刘嵩也未曾料到的。
他背对着神明，站在圣光的阴影里，眼里似有异常的情绪流转。
但是很快他便展开双臂，对着所有人大声高喊：“看那，这就是神迹。白羽，你现在明白了吗。谁才是被神明眷顾之人？你才是被神明遗弃之人！”
“对！我们有神明眷顾！不用怕她这种渎神的贱民。”
“主教大人说得没错，她就是被神明遗弃之人，我们才是伟大母神的眷属。”
“母神啊，请领导我们，教化您的愚民吧。”
教堂内一时间熙熙攘攘，但每个人口中的信念却出奇的一致。
所有人在此刻所彰显的忠诚，就像被神像具象化了一般，越发璀璨。
白玥环顾着高立于周身的高台，这里的每个人都有可能会成为作用在白羽身上的利刃。
白玥悄悄回头看了眼，那个蜷缩在自己身后一眼就虚弱到不行的白毛老哥，张开五指一道复杂的圆阵在身前浮现。
随之数道白色的雷电向着刘嵩的方向如蟒蛇般急速奔袭。
就在雷光将至之时，一道平滑的玻璃赫然出现在刘嵩身前，对着那数道雷电发出同样的光芒。
就像是他当初挡住白羽的进攻一样，白玥的进攻也同样未能伤到他分毫。
“镜子会模仿攻击？那这个呢！”
白玥转动手掌，原先的法阵开始扭转，如果仔细观察甚至还能看到有不少的符号从法阵上被剥离替代，直到彻底从白变为碧绿。
刘嵩眼神未变只是盯着白玥手中渐渐再次成形的法阵，立于两人之间的玻璃内一个完全翻转的法阵也逐渐成形。
等到白玥手中法阵彻底成型，所有人都第一次察觉到了教堂内的空气开始明显地流动，渐渐迅猛。
一时间，无数的人在那一刻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怖吸力。
每个人都抓住了自己身边最稳固的东西，只有写满了神圣的纸页在空中飞舞，隐约间所有人都似乎还能勉强辨认出那两股飓风的模样。
那两股完全相反的飓风，在此间彼此对撞，消融，期间还隐约有雷霆的低吟。
白玥原本还以为眼前之人的镜子是绝对无法复制看不见的风暴，没想到他竟然还可以直接复刻魔法阵。
这下她不就连对面的镜子都打不破了吗。
就在白玥因为眼前的困境一筹莫展之时，就见刘嵩将一道金色的法阵对向了自己。
虽然白玥清楚自己对魔法还学艺不精，但仅凭最简单，最纯粹的颜色她也能勉强辨认出那是她从未接触过，还只停留在听过阶段的光系魔法。
就在她已经开始在刻画魔法准备反击的时候，谁承想那个母神教的主教，竟然在自己身侧两边对着自己的魔法开始复制。
且目标同样对准了白玥。
用这种方式实现多重魔法？
白玥一时间瞳孔微张，有些不可思议地盯着眼前三个紧密相靠的魔法阵。
十八道光矛在她面前已然成形，想不出防守办法的白玥只好加大了对法阵的输出。
企图用狂风来挡住并不高阶的光矛。
狂风侵袭而去，十八道光矛顷刻间便折损半数有余，可剩下的依旧突破狂风的漏洞向着白玥猛猛刺来。
白玥本能闭上眼睛，用自己的身体遮蔽白羽。
但想象中刺入血肉的疼痛并未如约而来，只有一只温热的手掌拍在了她仰起的小臂上。
等白玥重新展开双眼时，那些光矛正中火焰的小花。
火焰的花瓣轻轻将光矛包裹，直到二者终化作点点光芒一起消失在空气之中。
白玥调过脑袋，便瞧见拖着沉重的身躯依旧来到自己身边的白羽。
她的呼吸即便此刻听着还是有些急促，很难让人不去联想她的伤势，要知道她原先的伤可都还没好呢。
但你看她那炯炯有神的目光，白玥却怎么都说不出一个让她退后的词。
只要看到那对眼睛，就知道那种话绝对不会有任何作用的。
相较于白玥渐渐垂下的目光，白羽则是越发的兴奋。
她死死盯着刘嵩身后的神像，她竟然在那个无脸的神像上隐约看到了来自记忆深处的一抹影子。
那令人亲切的力量，那威严而又总是不失温柔的力量。
一切都来自那来自于血脉中绝对不会忘却的气息。
“母亲。”
白羽的这一声母亲，多像一声卸下了无数岁月的重量后，穿过了重重时光才终于来到现在的呼唤。
这声呼唤迟来了太久，久到连白羽都不知道这一声到底是出于谁之口。
白玥有些愕然地看向白羽，有那么一瞬间她感觉站在自己身边的哥哥离自己好远，那种距离即便自己追逐一生可能也无法抓住。
但所幸白羽很快便回过神了，白玥那一瞬间的错觉也像灵感一样只是一闪而过。
不过回神的白羽明明记得在昧离的记忆里，纵使没有关于母亲光神死亡的画面。
但她依旧可以肯定，那个象征着所有世界起源的光明之神早就化作碎片死亡了。
没有轮回，甚至连灵魂也……
可眼前的一切又确实是光神的力量，那种来自血脉的压制，就连她体内力量的泄露也奇迹般地暂时减缓了不少。
是因为突然暴增的信仰吗？
白羽望向两边虔诚的匍匐者们，内心中隐约有不属于她的想法在悄然升起。
但很快又被她抛掷脑后。
这一次她举起水晶球，凝冰化枪。
枪头直指刘嵩的脑袋用足以充斥整个教堂的声音高声喝道。
“是谁刚才说，我被抛弃了来着？要再来一次试试吗，小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