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泡书吧 > 历史军事 > 佩剑大厨 > 第97章 命悬一线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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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咋样,到了医院,抢救范常林就是医生的事了。

刘半程向连队报告,连长听了大体过程之后,半天没有说出话来!

医院基本确诊,范常林得的是病毒性脑炎,神经性的。

医生怕刘半程听不懂,就形容道,

“不是脑袋进水的意思,是电路的事儿。”

刘半程还是没有理解明白。

医生没有那个耐心,就说,“不明白就算了,反正在他恢复清醒之前,必须有人专门看护,而且看护要格外精心。

说着递给刘半程一个单子。

意思就是说,

刘半程除了配合医生每天早中晚给常林换药外,还要负责给他进食。

一天四顿鸡汤,从鼻管儿入食。

每两个小时,翻身一次,擦干一次,超了时间就容易得褥疮。

要知道范常林是1.78大个子,而且是光着身子。

光了出流的一个大死人,像一头待切割的白条猪,每翻身一次,每擦洗一次,都得忙乎刘半程一身汗。

分管这个房间的女护士们,经常在私下里,“叨了其古”不知说啥,笑啥,反正让刘半程看出,保准不是什么好的评价。

刘半程这么做,实际上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要知道,他在老家的时候,照顾自己的爷爷奶奶,都没有这样上心过。

现在可倒好,一个大名鼎鼎的炊事班班长,成了个“擦屎接尿”的专业户,这放谁身上,都接受不了。

可反过来又一想,我刘半程可是这伙计的班长,是你一个战壕的兄弟,命悬一线,你当班长的不管,谁管。现在在一线就你一个,还能指望谁,没有。必须得好好地对待他,若不然对不起战友这个称谓,

就这样,他好歹说服了自己,一切就顺其自然了。

这一来二去,刘半程就养成了一个不成文的习惯,就是每隔一天,他就要找大夫了解情况,问问这,问问那,还有哪些需要自己做的,病人病情还会出现那些症状和发展等等。

医生一开始,还有点耐心,次数多了,人家就烦了。

好在之后,除了说病情之外,还能唠点别的,也就相互认识了。

原来医生们以为,刘半程是范常林哥哥之类的关系,听说刘半程他们只是战友关系,这位中等个,戴着黑框眼镜的医生感慨地说,“原来是这么回事啊,要早知道你们是这个关系,你对他这样照顾,太有大爱了,那还说啥了,你这种人少有啊,当医生的得向你学习呀!”

刘半成说,“哪里?这是我应该做的。”

医生坚持道,“你啊,这样,以后啊就不用你跑了,我们会把他的病例全部整理出来,并对以往的病例,以及国外的病例,都会给你提供参考的!”

刘半程又敬礼又搭躬,表示谢意。

他没想到人世间的好人,能为对方考虑的人,有这么多。

于是他对范常林的照顾,成了他体会生活幸福的一个机会,他开始这么理解了。

时间过得好快。刘半程和范常林住进医院的时候,省城大街上的杨树,还是光着树杈。

一直到海棠花开的时候,这位伙计还没有醒过来,啥时候是头儿?

刘半程经常面对着这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兄弟问道,“范常林呢范常林,你到底能不能醒过来了!你再不醒,我可要疯了!可要崩溃了!”

他对医生也是一次又一次表达自己的想法,

“医生啊,你对他的病情判断是不是有误差啊!”

主治医生,被刘半程的一再追问,也开始怀疑自己,

“小战友,这个呀,现在情况来看,也不乐观。我也不好说了!”

......

就这样,刘半程也不再寻求什么失望和希望了。

自己即不是医生也不是范常林的本人,相信也只有相信。

只要他还有呼吸,只要医生还没有下达死亡的通知书,我刘半程就得坚持,因为我刘半程是他的班长。他是我刘半程带的兵,绝不可以抛弃,也绝不能放弃。

眼见着,范常林已经吃了道对过一家炖汤馆20多只老母鸡。为他擦粑粑擦尿用过的卫生纸余下的那些空圆筒,已经在刘半程的床底下装满了一箱子,而且擦身子的专用手绢也换了十几个,可这伙计还是没有动静,没有反应。

这天中午,有两位老人胆胆怯怯地推开病房,后面跟着主治医师。

进门后的老俩口怔怔地看了看床上的范常林,又痴痴地看了看在床头正忙碌的刘半程,只听“扑通”一声,两人双双跪地。

喊了声,“小班长同志啊!”说完都泣不成声。

刘半程被两位老人吓得一惊,忙回过头来。

他猜到了,这两位一定是范常林的爹还有娘。

刘半程急忙放下手中的擦布,迅速回身弯下腰用双手一边一个搀起两位老人。

两位老人一高一矮,花白头发,手都粗糙得很。

他娘头带着蓝色围巾,现在已经哭成泪人,这位老娘在极力地控制自己的情绪,一边接着刘半程的手,一边侧着头看向床上的儿子。

他们的儿子,此时正露着后背大半个身子,像一头白条猪一样。

刘半程说,“大爷大娘咱们先别哭,你俩快帮我把你儿子翻过来,没准他能听懂你们俩说话!”

后面站着的大个子医生,让刘半程这么一说,少有地露出的笑模样。

于是三个人一起动手,把范常林这个大身板子轻轻地翻了过来。

一张肥嘟嘟、白净净的大方脸就在他爹妈的眼前,跟好人睡着了一样,很香的样子。

刘半程勉强地笑着说,“你们二位开始哭吧!”

范常林的爹明显比他老伴镇静许多,抹了一把脸上的老泪,抓过刘半程的手说道,

“小班长啊,你们连长把情况都跟我们说了,这一道上,我们俩也都想通了,我的孩子啊,今天就交给你了!”

刘半程向后直躲,“啊呀,别地啊,别地呀,那哪能呢!你们的儿子你们得“胡棱个”给他领回去呀!今天二老来了,实际上我就解放了,我该交接了!”

老两口又一同哭了起来。

两位老人看到自己的儿子,不醒人事,那两双绝望的眼神,让刘半程再也不忍心开玩笑了。

之后,老俩口陪刘半程伺候了三整天。

他俩不熟悉医院的环境,刘半程还得当向导,笨手笨脚的没帮上忙,反倒增添了不少劳动量。

老俩口常常站在刘半程的身后,看着眼前这位小班长麻利地忙碌,不只一次地说,

“小班长啊,我儿子遇到你就是我们家烧高香了。如果我的儿子能醒过来,小班长,你就是他的救命恩人啊!”

刘半程每听到这句话,心酸的很,快一个月了,他也熬不下去了,也想和这老俩口一样大哭一下,哪怕是哭一声也好,可是确实又哭不出来。

送走老两口后,刘半程回来,就对范常林说道,

“常林呢,常林,你快点醒来吧,如果你再不醒,我也没有信心了!”

可范常林这张大方脸,好像比刚来的时候还胖了,比来的时候更白了,就像啥也没听着一样。

生命还有征兆,生活必须继续。

就这样,刘半程坚持着每天两个小时翻一次身,每天每顿按要求给常林进食,擦粑粑擦尿,半夜的时候,也照做不误。

刘半程竟然在伺候范常林时候,被动地养成了间歇性的休息习惯,随时打盹,随时工作。

这家省城医院邻着大街,上半夜儿那是车来车往,后半夜,就稀稀拉拉了。

刘半程每次收拾完范常林后,就习惯地拿着木椅子,扶在窗台上,向下看着大街。

只见一辆小车呼啸着,过去一辆。

再等一会儿,又过一辆。

再等,再等了一段时间,才又来一辆。

虽然乏味,刘半程只能这样打发着时间,那还能咋办?反正也睡不得,睡着了,就会耽误事。

一分又一秒,一天又一天。

范常林入院已经第三十五天了。

这一天和每一天没有什么区别。

偏巧,快天亮的时候,刘半程竟然睡着了,他还做了一个梦,又是在坐火车,他旁边坐着的就是范常林,这伙计还眯缝着眼睛在对他笑。

忽然间,刘半程觉得有一只手,紧紧地攥着他,又像是在狠狠地扣着他。

一下子把刘半程扣醒了,原来刚才是在做梦。

为方便照顾,两个人的床是并排挨着的。

刘半程,真是被扣疼了,被扣醒了。

没错,是有一只手在扣着自己,那不是别人的手,是范常林的手。

没错,是他的手。

刘半程,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急忙打开灯,哇,他控制不住了!他的眼泪实在控制不住了。

他疯了一样跑到走廊上大喊:

“医生,医生,你们快来,护士,护士你们在哪!快来呀!”

值班医生,护士,还有隔壁的病友,被刘半程这么一喊都出来了。

果然,范常林醒了。

院长听到医生汇报后,也打车赶来了。

昏迷36天的范常林,意外地醒了!

负责业务的副院长对院长说,“这是奇迹啊!奇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