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智？恐怕没那么简单。
“去现场。”苏彦栩剑眉冷蹙，看向慕斓曦，“你在苏府好生待着，莫要再出了事儿。”
“不可！”慕斓曦此时也顾不得其他，“我曾被穷司野困住过，知悉他的手段，也许能更快地找出他的破绽也未可知。”
看着慕斓曦坚定的神色，苏彦栩缓缓点头，牵起她的手，“好。”
因苏夫人失踪，苏府婢女无故倒在街上，一时间，人心惶惶，行人渐少。
“主子，这便是苏夫人失踪的地方。”下属将苏彦栩带到一处街角。
周遭杂物颇多，木篓遍地，然而却与天下绝味坊相邻。
苏彦栩眸色微动。
慕斓曦撑着腰身，朝苏彦栩轻轻摇了摇头：“与其猜测，不若去看看。”
……
偌大的坊中寂静无人，店家小二也未曾相迎，唯独楼上飘来的酒香令人锁眉。
苏彦栩示意同行的苏青青看顾慕斓曦：“你守好她，不然……”
苏青青浪荡习性未改，打开折扇：“且宽心。”
*
石雪凝是在一片漆黑的山洞中醒来的。
伸手不见五指，是真的黑。
不过，她却没有面对未知的恐惧，反而心态平和，仿佛一切与她无关。
“苏夫人？呵呵，这么些年，独守空房的滋味如何呀？”
一道凉薄至极的声音响起，在黑黑的洞穴中穿梭，隐隐传来回声。
这道声音听起来陌生，语气却夹杂着熟稔之意，意在讽刺。
石雪凝淡漠地笑笑：“一晃二十多年，果真她死了也没放过所有人。”
穷司野戾气横生：“不许你提她！”
石雪凝虽然看不真切穷司野，却通过他凌厉的语气推断出，他已然到达了情绪的极点。否则这么多年，他都跟着苏宏道走过了，偏偏这时暴露了。
“呵呵，一个死人而已，她的尸骨早已腐烂，怕是孤魂已投胎也未可知。你倒是惦记二十载，她死时可曾想过你？”石雪凝语气平常，声音却微微颤抖，这怕是她说过最残忍的话了，可就是这么个疯子，死了也不让人安生！夺了她的夫君，夺走了她孩儿对父亲的眷恋，回赠的却是一把利刃，一个伤害她儿子儿媳的败类！
老天有眼也好，无珠也罢，苏彦栩身边有了牵绊，石雪凝总算安心了。
听闻石雪凝恶毒不堪的语言，穷司野一个箭步上前，右手掐住她的脖颈，堪堪将她从地上掐起：“你个毒妇！我不许你辱我阿娘！”
穷司野本就力气重，此时更是怒极。
石雪凝呼吸艰难，自觉双脚腾空，意识慢慢抽离。
结束了。
结束了也好，她终于不用再强忍着坚强，终于不用顶着“被抛弃”的头衔活着，终于终于，她为自己说了一番话，活着的时候不由她，死了总算由了自己一回。
石雪凝认命地闭上眼睛，嘴角艰难地扯起一抹微笑，还是有点遗憾的吧，没能亲眼看到小小苏出生……
二十多载，她一直想见苏宏道一面，好好地质疑他，问问他，怎么就可以那么忍心！不过，真正到了这一刻，她反而觉得不见也好，她未曾辜负苏家先祖，将苏彦栩抚养成人。而苏宏道却养出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
也罢也罢……
“孽障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