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颜满头大汗的瘫坐在地上,虽然很累,但是她却不敢喘一口大气,因为此刻胸口像是有几百根针同时在扎一样。
秦煜后背上全是血印,这会儿正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也不知道他伤的有多深。
车夫把马车里最后一个姑娘也抱下来后,忍不住感叹了句:“这些土匪强盗真是没人性,这么小的马车,竟关了这么多人,要是再不放她们出来,只怕就要活活闷死了。”
其实这车夫认识秦煜不过一月有余,虽然心里对他的多管闲事抱怨颇深,但到底是雇主,忙完了这边赶紧去看他。
“秦少爷,你还好吗?”
秦煜动了一下,感觉整个后背好像都要裂开了似的,立马疼的倒吸一口凉气,缓一下才说:“我没事,你先去看看那个姑……那个小兄弟怎么样了。”
“可是你后背全是血。”
“我没事,死不了,你快去看看她怎么样!”
车夫也不再多问,赶紧去看萧颜,该说不说,萧颜如今也算是他的救命恩人了。
他来到萧颜身边,才觉得有些不妙:“小兄弟,你感觉怎么样,哪里疼啊?”
萧颜只能很慢很慢的呼吸,否则就像被刀割一样的疼,眼下连说话的声音都小了许多:“我应该是中毒了。”
“啊!中毒,那该怎么办啊?”
萧颜靠在一棵树上,她已经疼的忘记了思考,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豆大的汗珠不停的从额头滑落,更可怕的是,她感觉自己越来越无法呼吸,就像喉咙慢慢被堵住一样。
秦煜见状,强拖着身体走过来,一边查看萧颜的症状,一边让车夫去那个放毒的人身上搜一下有没有解药。
萧颜只觉得眼前有些迷迷糊糊,脑子也跟着昏昏沉沉。
秦煜在她耳边不停的叫她,跟个苍蝇似的烦人。
‘啪啪’
哎呀,这个没良心的狗东西,老子救了他,他竟然恩将仇报,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往老子脸上招呼。
你知不知道上一个拍老子脸的人,现在坟头……啧,不对,那人好像还好好的呢。
萧颜很想让秦煜住嘴,又想把他往自己脸上招呼的手挡住,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全身一点力气也没有,只能在心里骂他十遍八遍的。
这边秦煜往萧颜脸上拍了好几下,可人眼看着越拍越不睁眼了,心下不禁有些着急:是不是闹得太大了?
他连忙拉起萧颜的手腕把脉,本来紧锁的眉头慢慢舒展开来,抬头看了眼还在寻找解药的车夫,随后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瓷瓶。
一打开便是浓郁的药味钻出来,味道甚是刺鼻。
他刚倒出一粒药丸,差一点就送到萧颜嘴里了,哪料本来紧闭双眼的萧颜猛然睁开了眼睛。
她看着眼前的人,像是呓语般开口:“我的包袱里有药,快。”
说完,她又闭上了眼睛,方才她感觉自己已经睡着了,突然闻到一股药味,一下子就想到了当初李未晚给过她一包她娘亲手做的解毒药丸,她一直没有用上,不过经常带在身上。
秦煜吓得手一抖,连忙把药丸收起来,再看萧颜时,发现她又合上眼睛了。
“冯实,去把这个小兄弟的包袱拿过来。”
冯实就是那个车夫,他在那伙人那边搜了一遍,一无所获,气得在下毒那人身上踢了一脚,见秦煜喊他,赶紧往‘艳艳’那边走去。
‘艳艳’被萧颜训的很好,冯实过去时,丝毫不让他靠近,更别提拿它背上的包袱了。
纠缠了一会儿还是没有办法,秦煜只好让他把萧颜抱过去。
‘艳艳’看见萧颜过来,屈膝卧在了地上,冯实把萧颜放下,让她靠在马肚子上。
秦煜拍拍马头:“你的主人中毒了,你别动,我把药丸拿下来可以吗?”
说完,伸手去拿马背上的包袱,果然它没有什么反应,好像听懂了他的话,任由他把背上的包袱取下来。
果然是一匹好马,秦煜不由得在心里赞叹。
萧颜的包袱里装的很简单,除了必备的换洗衣服,就只有几两碎银子和一串铜板,一包药丸,一瓶金疮药,一袋用来做暗器的弹珠和几枚流星飞镖,仅此而已。
秦煜有些想笑,如果萧颜此刻没有中毒,他一定会取笑她,好歹也是个姑娘家,竟弄的如此寒酸。
他刚把药拿出来,忽然闻到一股熟悉的味道,再拿起药仔细看了看,神色不由得变了。
呵,看来自己还是漏掉了什么,原来他们竟还有这般缘分在吗?
方才他已经给萧颜把了脉,中的哪种毒心里也有数,他刚才准备给她吃的药功效跟眼前这个差不多,但是却没有眼前的这颗药丸解毒功效更好。
师父啊师父,您对我这个徒弟还是有所保留啊。
秦煜把药丸送入萧颜嘴里,把她的羊皮水囊解下来,给她喂了水,过了大约一刻钟萧颜的脸色才有所好转。
天色已经彻底黑了,秦煜又拍拍萧颜的脸。
萧颜感觉体力恢复了许多,抬手隔开秦煜的手:“还打,脸都给你打肿了。”
秦煜见她醒了,呼吸也不似刚才那般沉重,语气也轻松了许多:“你的药丸起了作用,解了你大半的毒,我们得赶紧进城,把你身上的余毒解了。”
萧颜试着深吸了口气,胸口果然没有方才那般疼了,看了看天色,赶紧起身:“你怎么样啊,我记得你好像后背伤的不轻,快来我看看。”
说着,就去扒秦煜的衣服。
秦煜被萧颜的动作惊呆了一瞬,等反应过来赶紧阻挡:“我没事,只是皮外伤而已,真的。”
萧颜在军营习惯了,一时没想起来男女有别这句话,不等秦煜拒绝,衣服已经被他扒开了。
只见那伤口深入肉里,四道爪印每道都有手指那么宽,伤口还在流血,皮肉外翻着,上面还粘着凝结的血块。
“没想到那个铁爪这么厉害,你穿了这么厚的衣服都被抓成这个样子,疼吧?”
如果是在京城,萧颜这个动作恐怕会成为那些权贵世家眼中的笑柄。
“还好。”秦昱有些不自然,微微动了动身子,拉开一点距离。
“等一下,我带了金疮药,是我三哥亲手做的,对这种外伤疗效特别好。”秦煜刚要把衣服拉上,又被萧颜拉了下来。
萧颜把包袱翻开,拿了药瓶,把瓶塞拔下来就往秦煜伤口上倒。
如果萧齐看到她这种用法,肯定心疼的再也不想给她送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