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再难的实验、再复杂的论证，都没有叫罗依犯过难，唯独今晚，和莫靖川交手，让她有种荒谬的挫败感。
罗依躺在被子里，举着她的泰迪小熊，学着某人的样子，一拳头一拳头地往它脸上砸。
“你没见过别人穿白衬衣吗？！啊？是不是路上遇上一个白衬衣，你就能给他拿六个亿出来花？！”
“太可笑了，我一定是被人当傻子耍了！你一晚上都在耍我，不对，从一开始你就在耍人玩！”
罗依有种智商被人按在脚底摩擦又摩擦的感觉。
莫靖川绝对是个变态，他干的事就没一件是正常人会干的，看见自己穿白衬衣，所以就投资了？随随便便又后悔了？然后为撤资找把柄，就偷人手机？
最后制造舆论逼项目换帅？
完全任性的玩法，让人简直啼笑皆非。
罗依一把扯开被子，赤脚跑到衣帽间，翻了一会，才找出第一次见面时所说的白衬衣。
她光腿套在身上，下摆微长，贴肩剪裁，衬得人纤细修长，罗依本就身高不矮，一米七二的个头，在全身镜前，凹起造型，还真有几分嫩模的青春健美感。
好看归好看，但要说这副样子能勾得男人一掷千金，不，还不是千金，是六个亿，罗依才不信。
她靠脑子混饭吃，从不认为凭她的美色能换钱，莫靖川一定又是在胡说八道，瞎扯淡！
罗依翻了个大白眼，脱掉衬衣，熄灯睡觉！
……
日本，札幌的一家日式餐厅。
小桥流水慢慢传过精巧的拱桥，跟着着娇俏的身影，绕过室内华亭，在一个身穿和服的侍者引领下，方唐在一道纸门前站定。
门内还有别人，所以他不方便直接进去，方唐就站在外面等着，时不时还能听见里面传来几声低泣。
又过了一会，纸门拉开，里面走出一个气质极佳的女人，她看也没看方唐一眼，匆匆戴上墨镜，裹着皮草马甲，快步离开。
看得出来，女人身姿努力摇曳，想要维持一个骄傲的背影，可她一身悲伤藏也藏不住。
方唐也没多看那女人，听见里面老板叫了句，进来，他脱掉鞋子躬身而入。
莫靖川正在自斟自饮，神情颇为放松。
原本准备在日本出差一个礼拜的，哪知道远超计划，停留了半个多月，他最近才处理完公事，此刻难得偷闲，他也给对面的方唐倒了一杯清酒。
方唐恭敬地双手捧杯，接过去饮了一口。
“六个亿分三期打款，第一笔钱，罗教授那边已经收到了，她刚刚回复了公务邮件表达感谢。”
莫靖川点点头。
罗依会接手这个天文项目，几乎没有悬念，不管老庄森还是罗依，莫靖川料定他们一定会答应。
老庄森的心愿是做成项目，罗依的目的是帮助老庄森，他们两人对于最后谁主持这个项目，都没那么看重。
虽然老庄森当时听了换帅这事，沉默良久，但他最后还是对罗依也表达了无比的歉意和热情的欢迎。
“罗教授，把你牵连进一个不对口的领域，真的特别抱歉，但天体物理学能有你的加入，是行业之福，能与你共事，也是我的荣幸，特别是想到，如果我撒手而去，你还可以继续我的研究，我就再也没有什么遗憾了。”
项目带头人新老交替得极为顺利，半个月的时间，罗依也正式端起了莫靖川的饭碗，往后要跟着方唐一样，要叫一句莫老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