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是她们十七岁那年，两姐妹跟着普林斯顿的本科生玩排球，一场比赛下来，姐妹俩穿着一样的队服从赛场下来。
那是一场大胜，屠得友校女排队伍，怨声载道。
但那也是李子奇的大败。
他举着一矿泉水和毛巾走到罗伊人跟前，当着两校众目睽睽之下，大声疾呼：“嘿！做我女朋友！”
那一直算得上是普林斯顿的爱情名场面。
少年班的李子奇追求同班的罗伊人，至今仍被大家津津乐道。
大家起着哄，抱一个亲一个呼声不绝于耳，李子奇揣着砰砰乱跳的心，一把抱住罗伊人，悄悄在她耳边说：“罗依，我想亲你，可以吗？”
“不可以。我是罗伊人。”
李子奇大惊失色，瞪着牛一样眼睛望着罗伊人，然后又慌忙回头去找另一个身影，可罗依已经不见了。
罗伊人要承认，当年她没有第一时间大声说，“你认错人了”，是出于虚荣心作祟。明明被追求的是自己，突然又换成自己的妹妹，罗伊人会觉得那么多人看着，很没面子，所以没有说破。
“那你呢，当年为什么不赶紧跟罗依解释？”
他解释了，第一时间在休息室找到形单影只的罗依，他就想解释的，可罗依说什么，“天下男人都想得到一对双胞胎，李子奇，你不会是这样的人吧。”
“我要说我认错人了呢？”
“喜欢一个人怎么可能会认错？你和我们认识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李子奇哑口无言，也许他是真的不够资格，要不怎么会没区分开两姐妹。
事后他还特意在很多文献里，查找过双胞胎的心理调查。
“有一些思维格外独立的双胞胎，并不怎么喜欢自己的复制款，她们热衷于向这个世界证明自己的唯一性，所以，每每获得什么，都要反复确认，这个是给我的，而不是给我的复制版也行。”
就比如爱情。
她们是坚决不能做对方替身的。
少年时，罗伊人曾经也在端木仁那里，找过很多类似的别扭——我和妹妹你更喜欢谁？
这是精神洁癖，是病，无药可治。
李子奇犯了罗依大忌，这么多年守在她身边默默挽回，还是晚了一步。
她还是被别人给夺走了。
罗伊人拍拍李子奇肩头，一个人甩着手袋慢慢走在前头，她没敢告诉这个失败的追求者，莫靖川就可以快速而准确的区分她们，所以，当晚，罗依就成了他的女朋友。
莫靖川能占得先机，并不是全靠流氓手段，至少，他眼里只装了一个罗依，这就是非常难得的优点。
罗伊人和李子奇压马路，压到凌晨才回到酒店房间。
可能是因为喝了六罐啤酒，也可能是今晚回忆了太多年少往事，罗伊人也不知道自己哪根神经搭错了，竟然一个电话就打给了端木仁。
电话响了很久，对方才接起来，声音略微沙哑，但更多的是喜悦，而不是深夜被打扰的不悦。
“伊人，这么晚还没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