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海流动，夜幕降临，霓虹炫目。
这个城市再次迎来一波聚散交汇，下班的人匆匆归去，脸上带着期盼的笑容，今晚是农历正月二十三，俗称的小年夜。
相比除夕夜，这个日子是个大聚小聚都合适的日子，见朋友，会亲友，只有落单说不过去。
莫豪打电话来说吃团圆饭的时候，罗依刚把车停靠在莫氏集团的楼下。
她是来找莫靖川要人的。
他们已经对戴若希下手了，郑越城的处境可想而知。
罗依被逼得实在没办法了，哪怕再不想见莫靖川，可为了救人，她也要冒险试一下，哪怕可能会触到莫靖川的逆鳞，甚至引燃两人的危机。
幸好，这个时候莫豪的电话打过来，让罗依发热的头脑稍稍降温。
“依依啊，今天过小年，回老宅来吃饭啊，靖川都过来了，就等你了。”
莫靖川原来在老宅。
罗依接了莫豪的邀请，开车直奔莫家老宅。
所谓老宅，其实离城区并不远，莫家发迹后，选了北边上风上水的一片地方，买了下来，圈地为王好几十年，周围配套都发展成熟，是活脱脱一个城中别墅区。
从莫氏开车过去，差不多也就半个小时的车程。
罗依一路上都在想话术，如何开篇，如何说服莫靖川放人，准备堪比学术辩论，甚至她还想过引用商场格局，来挑拨莫氏与正大金融的合作关系，来让莫靖川放过郑越城，可等到了地方，罗依一见莫靖川，哪怕仅是背影，她攒了一路的勇气，突然就散了。
爱一个人真是件卑微的事，连惹他不高兴的权利都没有。
罗依苦笑着，下了车，然后在管家佣人，一声声莫太太的此起彼伏声中，走进宅邸。
隔着高大的芭蕉盆景和古董花瓶，她看见莫家父子已经在桌边落座，说着话。
一看见罗依，莫豪坐着朝她招手：“依依来，一家人团圆的日子，一个都不能少。”
罗依僵直这脊背走过去，在莫靖川对面落座，打从她进来，莫靖川都没正眼看过罗依，直到热气腾腾的蒸螃蟹上桌后，莫豪拿了一只给罗依。
“来，最大个的给我们罗教授，高蛋白，补充营养，祝罗教授来年更聪明更漂亮啊。”
“谢谢爸。”
罗依腼腆着道谢，准备上手，莫靖川却探身站起来，把罗依碟子里的蟹给拿走，扔回了盘子了。
他重新落座，只是淡淡地说：“蟹寒。”
莫豪反应最快，转转眼珠，嘿嘿一笑：“是，我怎么忘了这茬了。”
罗依随后才明白，蟹寒后面那半句是——伤胎。
莫靖川现在最在意的，可能就是自己能不能给他生个孩子，可能这也是她唯一的价值了。
罗依想起那天晚上，莫靖川亲口说的，你以为你是谁，有什么资格来跟我议价？
罗依在想，如果她此刻真的怀了一个孩子，是不是就有资格跟莫靖川开口要郑越城了呢？
罗依低头吃饭，心口漾出的苦涩，连美味食物也尝不出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