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靖川终于露出了挫败：“罗依，我们确实该结束了。”
罗依沉默。
时间一分一秒的走过，散伙饭总要散伙。
莫靖川站起身，刻意整理，先系袖口，穿上西服，拉长离开的时间。
罗依一直不肯抬头。
莫靖川连最后看一眼罗依的心愿，最终也没有达成。
罗依的长刘海遮住了眼睛，睫毛忽闪着，肩膀微微抖动，她的难过不在脸上，而是浑身上下都写满了悲伤。
身为男人，对爱过的女人只剩最后的悲悯。
“罗依，其实你很好，对不起。”
对不起，无法共度余生，打扰了。
莫靖川两手空空转身而去。
窗外斜阳晚霞，倚天云絮。
餐桌前，绝望的心痛，铺天盖地而来，罗依再也控制不住眼中水汽，任它滚滚。
莫靖川的狠话没有勾出她的眼泪，可最后那一句对不起，却让罗依再也控制不住情绪——她终于等来了莫靖川的歉意，可她想原谅，已经来不及了。
这次，是莫靖川，想要离开了。
·
真正离婚的过程，比想象中还要顺利。
罗依看着钢戳下落，听着那两声“当当”，心里甚至连起伏都没有，她就成了失婚妇女。
罗依这一路成长，做什么都比别人早一步，早上大学，早入职场，现在更早，二十一岁，就有过婚史，呵呵，罗依自嘲自己的履历，又多了普通人不可企及的一笔。
刚刚过期的莫氏夫妇，一前一后走出民政局，趁着记者们还没有闻讯赶来，两人也到了说再见的时间。
莫靖川穿了件黑衬衣，熨帖平整，包裹得胸膛鼓鼓，再加上戴着墨镜，这个离异男人，依旧意气风发。
“以后有问题，还可以找我。”
莫靖川故作大方的说，而女人，这个时候都应该深受感动，上去献上拥抱。
可偏偏，罗依，还是那么不解风情，她双手交握在身前，含笑：“如果项目有资金上的问题，我会联系方总的。”
莫靖川从鼻子里哼笑，这女人，全国扫兴冠军！
工作日的街头，车流滚滚，路边的临时停车位，在民政局入口的一左一右，各停着一黑一白两辆车。
左边的是莫靖川的座驾，黑色的幻影，车如其人，气势汹汹。
右边的是罗依的帕拉梅拉，精致秀气，今天是罗伊人在开，她和参商一起来民政局接罗依。
莫靖川昂着头，扫过罗依身后，看见了那一对，也当没看见，连招呼都没打，转身往路边的座驾走去。
罗伊人气愤不过：“拽什么拽！你现在是全港城唾弃的渣男！”
参商抿嘴藏住笑意。
罗依转过身，朝罗伊人摇摇头，叫她别挑事。
但人不挑事，躲不过事来挑人。
莫靖川的幻影里，这个时候打开车门，从里面下来一个女人，而这女人不是别人，定睛一看，是艾米。
她今天穿了件粉红色的长裙，外面裹着白色羊绒披肩，行头升级了不知道几个档次，罗伊人眯眼看了好半天，才认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