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皇城内,赵王司马伦戴上皇冠,坐在大殿内接受群臣朝拜。
此时冯玮已经在大殿的房梁上躺平了,他今天来,是必须要司马伦死的,因为这人两次派人刺杀自己,两次想要自己的命。像这样的人,你不杀他,他便会杀你。
本来冯玮应该早就动手了,凭他的武功,也应该早就已经得手了,可是他选择等待,选择看戏。因为晋惠帝司马衷告诉他,这是一个计划,他想看看是不是真的,如果到最后,赵王司马伦还没有出意外,那他便会出手,像雄鹰一样俯冲下去,直取司马伦的性命。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群臣三呼万岁后,司马伦终于坐龙椅,他多年的夙愿,在今天要实现了。
可当他环视下方的大臣时,却发现,东海王司马越,领着一小部分大臣,站立不拜。
“司马越,联今日登基为帝,你等为何不行君臣之礼?”司马伦怒问道。
东海王司马越淡淡回了一句:“忠臣不拜贼首。”
“大胆!”司马伦一句话,木万年便带着上百名卫兵封锁了大殿。
“要说大胆,谁有你司马伦胆大。”
司马伦大怒,说道:“来人,将司马越拖出去!”
可就在这时,小兵来报:“陛下,不好了,城外大军攻城了。”
司马伦之前得到的消息,城外三家的军马已经开始内斗,这才放心大胆,准备登基。现在听说城外大军联合攻城了,内心自然是不安,但还是故作镇定,说道:“城外叛军,乌合之众,待联大礼完成,御驾亲征,定将他们各个击破。”
东海王司马越立马站出来,大声说道:“城外大军攻城,乃是奉陛下之命,讨伐逆贼,司马伦,你的死期到了。”
听东海王这么一说,殿内大臣又开始议论纷纷了。
司马伦本不想大开杀戒,因为今天是他登基的大喜日子,可是东海王司马越一再作死,太不给他面子了,于是大怒道:“来人,将司马越拖出去,斩,,,首,,示众。”
司马伦忽然喘着大气,连说话都卡壳了。
木万年见状,赶紧上前,拍着司马伦的背,轻声询问道:“王爷,,你没事吧?”
司马伦又是一惊,急说道:“你,,,叫联什么?”
“王爷,你听好了。”话音刚落,木万年一把匕首,插进司马伦后背。
“叛徒!”司马伦一怒,想要杀了木万年,可惜,中毒了,全身真气受阻,使不出劲。
此时东海王司马越大步走上龙案,对司马伦说道:“本王早就说过,公然抢夺陛下诏书者,必遭天遣。”
“你,,,”司马伦还想说什么,木万年匕首一拔,他当场咽了气。
东海王司马越满意的点了点头说道:“贼首已死,天下太平!”
房梁上的冯玮,见司马伦已死,不禁感叹,赵王司马伦一世谋划,却被自己的亲信,背后捅刀子,真是世事难料。
这时候殿下大臣又乱作一团了,只有东海王司马越镇定自若,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司马越吩咐木万年移走司马伦的尸体,然后登高说道:“各位大人,各位将军,不要慌张,陛下早有旨意,司马伦一人获罪,与各位无关。眼下,迎立陛下回宫,是头等大事。”
见大臣一个个点头表示赞同,司马越走下台阶,说道:“请随本王前去金墉城,迎接陛下回宫。”
众人纷纷跟随,木万年在人群之后,冯玮一个飘身,挡在木万年前面。
木万年见状,赶紧行礼道:“给楚王殿下行礼了。”
“怪了,你不怕本王杀了你吗?”
木万年缓缓说道:“楚王殿下从梁上下来,必然是为了行剌大逆不道的赵王爷,小人侥幸击杀贼首,望楚王殿下不计前嫌,宽恕小人。”
冯玮一听,心想,真是个人精,你直接说你今天立了大功不就行了吗。
“木万年,本王要杀你,易如反掌,不过,本王有一事不明,你为何会背叛司马伦?”
木万年听冯玮这意思,还是要杀自己,吓得豆大的汗珠开始从额头流落。
此时东海王见木万年迟迟没有跟上,便回大殿看看情况。
见到冯玮正在追问木万年,赶紧过来说道:“木将军,金墉城还有不少阻拦,你速带人马,给陛下回宫开道。”
“诺,二位王爷,小人告退。”
木万年走后,东海王对冯玮说道:“楚王,你想知道木万年为什么会背叛司马伦?”
“请皇叔解惑。”
“因为木万年是个小人,只要你懂得小人的小心思,晓以利害,就能驾驭小人,为你办事。”
冯玮没有听懂,又不好意思再问,便说道:“皇叔英明。”
“别在这站着了,一起去迎陛下回宫。”
金墉城内,司马衷只召见了冯玮这个楚王和东海王司马越,其他大臣则在门外跪着。
司马衷斜靠着床头说道:“今日之事,皇叔大功一件。”
“陛下,天命所归,天佑大晋,又岂是司马伦这般乱臣贼子,可以窃取的。”
司马衷微微点了点头,又看向冯玮,问道:“皇弟,皇叔安排的戏,好看吗?”
“好看。”
司马衷微笑了一下,又咳起来了。
东海王赶紧说道:“陛下,待微臣传召太医,为陛下诊断。”
“不必了,宫中太医,能用的药,,都用过了。对了,,,,皇叔,,,,城外大军,,该如何,,,”
“陛下莫急,微臣已有谋划。司马伦一死,城内军马则为陛下所用,只等陛下回宫复位,则大局稳如泰山。”
冯玮这时候插上一句:“皇叔,城内军马,不都是司马伦的人吗?”
“楚王,假如你是城内的一员将领,司马伦一死,你该做何选择,是拥护陛下复位,获迎立之功,还是向城外军马投降,低人一等。”
冯玮想了想说道:“当然是拥护陛下复位。”
东海王对冯玮满意的点点头,接着话锋一转,问道:“楚王,本王听说,城外军马,是尊楚王为盟主,今日大军围城,也是楚王的主意,不知可为实情。”
“皇叔,身在城中,对城外之事,也是了如指掌。”
冯玮暗暗佩服,自己的盟主身份司马越知道并不奇怪,可是围城计划,只有几个人知道,他是怎么获得消息,而且这么快。
“楚王抬举了,本王也是听木万年说的,可能,司马伦在城外,也有细作,既然大事已定,这些小事,也不必去追根问底了。”
“皇叔说的是。”
“齐王,成都王,是宗室皇亲,陛下复位,有劳楚王出城,接应二王进城。”
东海王这句安排,冯玮有点不解。便问道:“皇叔,陛下召见他二人进城,派人传个旨意,不就可以了,何必我再去跑一趟。”
冯玮倒不是懒,而是想着,目前的情况,保护司马衷似乎更为重要。
“陛下宣召,他们未必会信,楚王以盟主身份,替陛下传诏,才能打消他们的疑虑。”
“那好吧,我就再跑一趟。只是,陛下身边,皇叔还需多加人手护卫,以防不测。”
“楚王放心出城,陛下安全,本王可以担待。”
此时惠帝司马衷开口说道:“皇弟,,只宣他二人进城,,,部将兵马,,不得入城扰民,,”
“臣弟明白。”
冯玮出了金墉城,便去齐王大营传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