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屋门前。
一念看着烟雾缭绕的竹林,皱了皱眉头,他没有想到吴忧会如此警觉。
“我原本打算把你的死推给白莲教,如此也好,你死在大佛山迟早是一个大麻烦。”
对一念禅师而言,吴忧既不能杀,也必须得杀,他要把自己择出去,否则会给他和大佛山带来大麻烦。
这时,一顶轿子缓缓而来,为首的是一名紫衣人,抬轿的是四名绿衣人。
只见这顶轿子被白色的纱幔覆盖,显得一尘不染。
来到竹屋前,紫衣人一抬手,轿子落地,并没有人走出轿子,一男子的话音却传了出来:“一念,看来你失败了?”
一念语气略显惋惜:“明王,吴忧意志坚定,非外物所能左右其心志,既然成不了朋友,他必须得死。”
白色的轿子内,不是别人,正是白莲教教主明王。
这时轿子内又传来一个妩媚的女声:“白莲教在京都的堂口就是被他给灭掉的,丑牛护法就是死在他手里,说来,吴忧和我白莲教有大仇。”
从白莲教在京都的堂口被灭之后,吴忧便已经和白莲教结下了仇,只不过这次的事情发生在大佛山,他们收敛了许多。
之前,一念禅师便和明王约定,若不能拉拢吴忧,就必须除掉他。
白莲教看重的是吴忧在京都的影响力,若吴忧加入了白莲教,那么或许能通过吴忧掌控整个京都,他的作用远远不是一个紫衣护法所比。
可是吴忧拒绝了,那么这仇恨就成了他们对付吴忧的借口,更何况他们的秘密已经暴露,更是留他不得。
一念迟疑了片刻后,说道:“京都想杀吴忧的人不在少数,可如今吴忧依旧活的很好,杀他,谈何容易?”
轿子中女声继续道:“杀他很难吗?我们只要把他的消息快速宣扬出去,京都的那些大人物一定像疯狗一样扑上去,到时候不需要我们动手,吴忧也插翅难逃。”
这时男声道:“好一招祸水东引,不过我们的人要撤回来吗?”
女声道:“不,如果吴忧连我们的人都摆脱不了,算他命该如此,也怪不得我们,另外,他的行踪也要一并传出去,如此,群狼猎虎的局面才更热闹。”
且说吴忧跟随杨令仪一跑向东,出了紫竹林后,二人的速度不减反增,白莲教杀手紧追不舍。
在绕过一处山峰后,是一片菜地,还有几名僧人正拿着农具劳作。
见吴忧二人疾驰而来,一僧人道:“什么人?此处禁止………”说完,僧人便看到杀气腾腾而来的白莲教杀手,后面的话硬生生咽了回去。
吴忧哪里有空搭理这几名僧人,前面是一堵墙,墙大约二米高,吴忧二人没有任何停滞,借着冲势,双脚在墙上轻点几下,如灵猿般轻松翻了过去。
二人还回头看了一眼,只见几名僧人,在白莲教的刀刃上,倒在地上,溅射的鲜血染红了菜地。
而白莲教的杀手并未放缓速度,紧随其后,试图翻墙追击。
翻过了围墙,便是出了大佛山的范围,在墙的另一边是一片农田,视野开阔,吴忧和杨令仪不敢停留,选择了一个方向离去。
不一会儿,白莲教杀手陆陆续续翻墙而过,朝着吴忧二人的方向追了过去。
对于追杀,吴忧遇到了不止一次两次了,可以说他很有心得。
首先要寻找掩体,遮挡住杀手的视线,否则一味的狂奔只不过是消耗体力。
可是,除了山峰,就是农田,哪怕有树林也是稀稀疏疏,根本无法藏身。
身后的杀手没有放弃,也没有要放弃的意思,无奈之下,吴忧二人继续狂奔,从晌午直到傍晚。
天渐渐的黑了下来,吴忧从未有这一刻盼望黑暗的来临。
天空无月,整个大地全部笼罩在黑暗之中。
吴忧和杨令仪隐藏在一座大山的山脚下,巨大的石头遮住了二人的身影。
等了好一会儿,见无人追上来,二人这才敢大口呼吸。
吴忧忽然问道:“你武力如何?”
黑暗中,杨令仪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回道:“我虽然自幼练武,但是手无寸铁之下,怕不是他们的对手。”
让杨令仪对付白莲教的几十大汉,哪怕她战力不俗,也会被他们耗死,吴忧可没有这么恶毒。
他当然不会让一个女子给自己争取逃命的机会,吴忧想了想道:“你的战力应该不在我之下,如果你突然对我出手,我很难避开,你杀了我,然后自己离开,对外说我死于白莲教之手,你不仅可以为你兄长报仇,还可以逃身,一举两得。”
站在杨令仪的立场考虑,吴忧说出这番话并不奇怪。
杨令仪沉默了片刻后,反而问道:“如果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还会选择杀我兄长吗?”
“会。”吴忧没有任何犹豫,回道:“不论是杨令武,还是一念,他们做下的恶,总归要给百姓一个公道。”
杨令仪看不清吴忧的面容,但是他话语里的不容置疑,让杨令仪再次陷入了沉默。
吴忧没有再说话,她不清楚杨令仪心里所想,这终究是一个隐患,现在这是一个好时机,如果杨令仪选择复仇,吴忧只能逃。
手里紧握着石头,吴忧在等杨令仪的反应,如果杨令仪依旧为杨令武报仇,他立刻反击,然后马上逃。
吴忧并不认为他是杨令仪的对手,他虽然训练过一段时间,只不过是为了提升体质,现在他和杨令仪独处反而很被动。
“你是一个好官。”杨令仪说了这句话后,便没有了下文。
这算是一个好人卡,以前吴忧觉得女人给男人发好人卡,并不是什么好事,现在从杨令仪口中说出,却是那么的悦耳。
长长的松了口气后,紧握着石头的手缓缓松,吴忧依靠在石头上一动不想动。
极致的疲惫,吴忧还能忍受的住,但杨令仪却无法忍受,仅仅一会儿的时间,沉重的呼吸声在身边响起。
几乎一整天滴水未进,吴忧口干舌燥,而且腹部叫个不停,却也只能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