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岩死后,沈伯彦无时无刻不想着报仇,这次吴忧南下,是绝佳的天赐良机。
在得知吴忧在大佛山时,沈伯彦立刻派遣沈碧湖和沈红叶二人追踪,势必为沈青岩报仇雪恨。
二人率领数马骑马不停蹄,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大佛山,仅仅在大佛山停留不到两个时辰,便打听到了吴忧逃跑的方向。
于是,沈碧湖和沈红叶沿路而下,这才赶到了淇县。
沈红叶道:“二哥,我们赶了数日的路,不妨在在淇县休整一番,待打听到吴忧的行踪后,我们再追不迟。”
沈碧湖点了点头:“入城。”
吴忧自然认识他二人,在春狩之时,吴忧与他们打过照面,他曾向杨令仪打听过二人的身份。
“等等。”李瀚和郭旭迎沈氏兄弟刚过门洞,沈碧湖忽然停了下来,他看着一张通缉画像时,神情激动了起来。
沈红叶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很快发现了画像上的吴忧和杨令仪:“二哥,是他们,真没想到,他们居然在淇县。”
二人根据吴忧离开大佛山的时间做了推算,吴忧至少离开淇县有两百里的路程,在这里看到了吴忧和杨令仪的通缉令。
“看来我们的方向是正确的。”沈碧湖淡淡一笑,然后看向李瀚问道:“你叫什么名字来着?”
此时的李瀚心里直突突,从这二位贵人的举动,不难看出他们认识吴忧,只是他不知道沈碧湖和沈红叶与吴忧是敌是友。
说来也是讽刺,县衙虽然通缉了吴忧和杨令仪,却不知道他们的姓名,通缉令只提供了画像和罪名。
李瀚小心翼翼说道:“下官李瀚,乃是淇县千总。”
沈碧湖目光锐利地盯着他,又问:“他二人可来过此地?”
李瀚心里慌乱,不知如何作答,他既怕得罪这二位贵人,又担心说出实情会惹来麻烦。
通缉吴忧是郭旭所为,在不知道沈家兄弟是什么态度之前,李瀚可不愿意出头。悄悄扯了扯郭旭的衣角,示意他开口。
深吸一口气,郭旭说道:“贵人,下官乃是淇县县令郭旭,数日前这二人无端杀了我的儿子,这才被通缉。”
沈碧湖问道:“你可知他二人现在在何处?”
“就在城内。”郭旭不敢隐瞒,直言道。
闻言,沈碧湖和沈红叶心里狂喜,沈红叶道:“好,很好,郭县令,你立了大功,我江南沈家不会亏待你的。”
郭旭和李瀚这才知道两位贵人来自十大世家之一的江南沈家,心里狂喜,若是能与之交好,将来的仕途必定平步青云。
沈碧湖指向吴忧的画像,说道:“此贼与我沈家有不共戴天之仇,我们此次前来就是为了报仇雪恨。”
明白沈氏兄弟的意图后,李瀚岂能错过表现的机会,他连忙上前:“愿为二位公子效犬马之劳,我这就率兵搜城,哪怕挖地三尺也要抓住此恶贼。”
“不急。”得知吴忧在城内后,沈碧湖冷静下来,说道:“吴忧肯定是要抓的,但是和他一起的女子却动不得,别怪我没提醒你们,如果她要是有个闪失,就连我沈家也要受牵连。”
杨令仪是四皇子要娶的女子,就是没有这件事情,她还是杨家的人,杨之涣手握重兵,这要是处理不好,后果很严重。
一路千辛万苦赶到淇县,现在仇人就在眼前,沈红叶既兴奋又迫切:“二哥,我这就带人去把吴忧抓来,我要让亲自为大哥报仇。”
“三弟,且慢。”沈碧湖则是满脸的笑意,说道:“吴忧狡诈多端,岂是那么好抓的,我的意思是围城,然后把消息传开,到时候他的仇家便会全部赶来淇县,我让吴忧在无尽的恐惧中死无全尸。”
哈哈……沈红叶大笑:“好,好,攻敌先攻心,高,实在是高,就这么办。”
定下计策后,沈碧湖和沈红叶立刻派兵围城,他们二人并没有入城,而是选择在城外扎营。
“你还有心思吃饭?”
杨令仪将打听到的消息告知吴忧后,吴忧只是哦了一声后,继续埋头吃饭。
吴忧不急,反而是杨令仪和雨桐心急如焚,每隔一段时间便出一趟,丝毫闲不住。
接下来两日内,城内不再搜查他们的下落,所有的人手全部聚集到了城外,将淇县围的水泄不通。
随着消息的传开,不仅淇县和沈家的人马,其他地方也陆陆续续有人前来。
城外热闹非凡,而城内却是死寂一片,意识到情况不对的百姓,全部躲在家里,无人敢外出,整个淇县仿若一座死城。
直到第三日,天光大亮。
荒废的院落内,杨令仪和雨桐看着一个巨大的球缓缓成形,目光中充满了惊愕。
“这是孔明灯?”杨令仪见过一次孔明灯,在京都时,她亲眼目睹一盏孔明灯,从她杨家上方飞过。
只不过,那盏灯与眼前的相比,简直就是蚂蚁与大象的区别。
“确切地说它叫热气球。”吴忧一边检查着热气球,一边自信地说道。
杨令仪和雨桐满脸狐疑,热气球就是大号的孔明灯,杨令仪知道孔明灯能飞,却不知道这东西居然还能载人。
待一切准备就绪,吴忧进入了他精心编织的箩筐之中,也就是热气球的吊篮。随着火焰加热,热气球缓缓升起,离开地面。
在杨令仪和雨桐惊诧的目光下,热气球越飞越高,直至城池上方。
隐隐约约中,二女听见了吴忧大笑的声音:“乘天地之正,御六气之辩,是为逍遥,我走了,后会有期!”
回过神来的杨令仪和雨桐,呆呆的看着半空的吴忧,这一幕颠覆了杨令仪对孔明灯的认知,也颠覆了她对吴忧的认知。
雨桐看着渐渐远去的热气球,她紧紧抓住杨令仪的手,语气都在颤抖:“杨,杨姐姐,吴大哥是神仙吗?”
和吴忧相处的这段时间,杨令仪以为自己足够了解吴忧了,但是这一刻,她发现吴忧的神奇之处,远远超出了她的认知。
没有回复雨桐的话,待立良久后,杨令仪说道:“收拾收拾,我们也该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