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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泪洒大别山 血溶长江水(十)

决战时刻终于到来,杨毅接到野司前委的电报,命令15兵团于明天日下午15时开始展开渡江进攻。

当晚,杨毅召开作战会议,各个旅团军政一把手到会,将作战计划下达到各个部队和民兵民工总队负责人手上。

第二天天还没亮两万民兵民工都穿起了解放军军装,在一个连的纯正解放军的带领下抬着木船、船帆、桨橹向各自制定的渡江地点前进,没抬船的人每人扛着一个穿着军装的稻草人。

天亮了,每天必点的烟幕再次笼罩了江岸,但对面的国军警戒部队似乎从影影绰绰的烟幕中看到了危机,急忙将对岸的异动上报长官,长官再次观察判情况,等钟斌得到消息已经是上午10点了,他亲自直接跟一线团长通电话,得知共军确实已经将一些船只放进了长江里,但目前还没进攻,稍稍放了心,又跟空军联系,空军告诉他侦察机由于烟幕影响看不清江岸的情况,但是涨渡湖面的船只都没了,上万共军在向江岸运动。钟斌下令全军进入一级战备,江防水兵炮艇部队进入江面武装侦察警戒,预备部队进入第三道战壕做好战斗准备。

正午时分,水面炮艇部队跟对岸的共军开始零星交火,岸上能听到江面炮艇上的机关炮和重机枪激烈射击和共军的迫击炮的还击声。

下午14时,水面战斗突然剧烈,共军还击力度骤然增大几倍,步防炮、迫击炮和重机枪声连成了片,水面炮艇和机帆船开始被击毁,炮艇上的水兵指挥官用步话机请求岸上的203师给予炮火支援,203师的山炮营、野炮营以及团属步防炮连开始向烟雾覆盖的南岸猛烈开炮,不到半个小时,共军的还击声减弱逐渐停止,江面上的水兵炮艇和武装机帆船也没再遭到攻击,不过已经损伤过半。

就在南岸和水面的国军松了一口气的时候,猛然间河北岸响起一大片“嗵嗵嗵”的震响,紧接着几十个黑点儿带着呼啸声越过江堤落在203师的炮兵阵地上,“轰隆隆!”的重型炮弹爆炸声让江堤不住的抖动,似乎就要垮塌一般,堤岸工事里的士兵回头望向己方的炮兵阵地,心里拔凉,炮兵阵地被浓烟和火光完全覆盖,不少炮管支架护盾等大部件被掀出烟雾上方抛出几十米落下,十几分钟的不断轰炸,阵地上再也没有一门火炮能够出声了。

然而这还不是最可怕的,正当堤岸工事里的士兵为他们的炮兵兄弟揪心哀悼时,灾难紧接着就落在了他们头上,上百颗中小型炮弹从天而降,落在工事周边,战壕里也落进了几十颗炮弹,用圆木打桩、木板护坡的工事在轰轰的爆炸声中如纸片般被撕碎,战壕里的士兵运气好的被木板泥土掩埋,倒霉的被气浪掀起数米高被扔进江水中。运气超好的急忙蹿进地堡躲避炮弹。

猛烈的炮击连续了十几分钟,“共军开始渡江了!”不知是谁变声惊叫。

“嘟嘟嘟!”江堤工事里一片哨子声。“各就各位,准备战斗,快!他妈的,快到你的位置去,坚决不能让共军登岸。”

203师虽然大部分士兵都是年轻人,多数还是有文化的学生兵,不过训练有素,很快就从惊慌失措中解脱出来,各自架起自己的武器,在掩体里做好迎击准备。

眼看宽广的十几里江面上,一一条条装满共军的帆船并排着驶出烟雾,接近了江心,紧接着后面又驶出一排,在后面又是一排。

一线阵地团指挥所,团长看得清楚,急忙下令:“各连迫击炮轻重机枪向当面的共军船只开火,自由射击!”

接着就给师部打电话:“师座,师座,共军开始渡江了,是真的进攻,大举进攻,绝对是共军的主力,很多船只,大批,绝对大批,有三四百条船,嗯,每条船至少有三五十人,一个批次至少有一个团,共军的炮火太猛了,光重炮就有上百门,步兵炮和迫击炮更多,一线工事大部分垮塌,我一团损失惨重,嗯,我已经组织反击,可是火力太弱,光是迫击炮重机枪对船只威胁不大,我需要炮火支援,重炮支援,空军支援,否则我挡不住共军抢滩。”

师长钟斌拿着话筒给他的团长打气:“梁符,你他娘的给我打起精神来,一定不能让共军登岸,不能让共军在南岸有立脚之地,师炮兵团损失较大,我已经下令榴弹炮团进入阵地支援你们,你们在前沿给榴弹炮团引导校正,我这就向白长报告请空军助战,预备队两个小时后能到一线阵地,共军大白天渡江对我们有利,你必须把一线阵地牢牢守住,让共军突破阵地你提头来见我。”

钟斌放下一团的电话,接着给武汉行署打电话:“白长官,我是203师的钟斌,就在一个小时前,团流县方家渡长江沿岸,共军开始大举渡江了,炮火极其猛烈,我师炮兵团阵地半个小时内落下数百门重炮炮弹,我师炮兵团损失殆尽,江防水兵炮艇和武装机帆船损失巨大,一线阵地伤亡过半,共军近千条帆船在渡江,我一线阵地岌岌可危,是,是,我已经把预备队调上去了,决不能让一线阵地有失,榴弹炮团也进入了阵地,但这还不足以压制共军,请白长官调空军支援我们,需要大批次轰炸机和战斗机,不但要轰炸压制共军的炮兵,还要轰炸渡江的船只,减小我一线阵地的压力。”

电话听筒里传来白长官的声音:“什么?共军竟然在大白天渡江进攻,他们难道不怕我们的飞机、重炮吗?钟师长,你的消息可靠吗?你确定这不是共军的佯攻或者渡江训练吧?”

钟斌急急的说道:“我用生命担保,这是共军正式渡江,虽说是白天,但他们用烟幕掩护,等我们一线观察哨发现,几百艘满载共军的船只已经渡过江心了,现在共军正在抢滩进攻,经过这段时间我们详细侦察。我203师对面的共军有三万多人,有上百门山炮、野炮甚至有几十门105榴弹炮,这已经不是共军一个兵团的火力,现在我面临的形势是敌众我寡,只有出动空军我们才能扭转形势。”

“既然是这样,我现在就命令武汉、九江和南昌三个轰炸机大队和三个战斗机大队出动支援你们,共军用烟幕掩护也有办法对付,前段时间不是给你们配备美国的远程报话机了吗?等空军到达你们上空,你们前沿阵地直接跟空军飞行大队队长通话,引导空军作战,哼!大白天渡江,我要让刘伯承为小瞧我白健生付出惨重代价。”

正在激烈交火的方家渡江段以西20里的龙口渡,镇子里的一座大院的正屋客厅里,杨毅在听电讯科长李慧敏的报告:“司令员,武汉、九江和南昌的敌机都出动了,每个机场都出动了十多架轰炸机和战斗机。”

“好!”杨毅一拍桌子大声说道:“告诉鲁政委,立即发信号让炮兵撤到防炮坑道掩蔽,让佯渡船只下面的战士们迅速脱离渡船。”

李慧敏答应一声急匆匆离开,杨毅环视身边的几个部下坚定的说道:“同志们,真正的渡江战役开始了,按原定的一号渡江方案行动吧。”

钟国功急忙说道:“司令员,我坚决反对你带领突击船队第一批次渡江,这次渡江跟渡黄河时不一样,渡黄河那次是夜里偷渡,你带突击队能发挥巨大作用,现在是白天强渡,你在船上的作用并不明显,但风险太大了,还是等突击队把江对岸的山头拿下来后,你再过江吧。”

孙北啸紧跟着说:“我同意参谋长的意见,司令员,我领突击队您有啥不放心的?反倒是您跟我一起,我要顾忌您的安全,不能一心一意指挥突击队。”

杨毅恨声道:“说什么呢?我咋还成累赘了。”

杨静说道:“司令员,其实你在北岸打掩护对突击队作用更大,在江边用战防炮压制对岸山上敌人的火力非你莫属,比你渡江冲山头重要多了,有你一门炮,突击队能少牺牲几百人。”

杨毅听了杨静的话,觉得很是有道理,这才点头对孙北啸说:“那好吧,北啸,你一定要小心啊,不要蛮干拼人命,要多动脑子打巧仗,发现敌人的暗藏火力不好对付,就用步话机告诉我,我帮你们解决。”

孙北啸高兴的说:“没说的,有司令员亲自操炮支援,我们突击队更有信心了,司令员、参谋长、同志们,长江南岸见。”说着郑重敬礼,转身出发。

钟国功看着孙北啸的背影担心道:“唉!真该等到天黑后再渡江,现在突击船只可全部暴露在敌人的炮火下了,这损失?”

杨毅说:“天亮也有天亮的好处,我们这边炮火支援也能方便不少,突击队上岸后往山上进攻白天比夜晚容易,再说了,方家渡那边,敌人很快就会发现我们的草船佯渡计划,要是接着就把空军、榴弹炮团和战略预备师调到九江,野司主力在黄梅渡江就会遭到巨大损失,我们在这里突破了203师的防线,钟斌即使发现了我们在方家渡是使诈佯攻,也会认为这里是我军主力的渡江地段,会抽调力量进行反攻,夺回江岸工事,我们的佯渡诱敌任务才会圆满完成。老钟,你就在这里调度全局吧,我带炮兵去江岸了。”

杨毅在钟国功的叮嘱下出了院子,让通讯员背着步话机跟着他,下令战防炮营和高射炮班到江边设置阵地。

下午16时,孙北啸率500多个渡江突击队员乘15艘特制的机动船,从龙口渡上游3里起锚出发,湍急的江水和汽车发动机带动的螺旋桨把平底大木船急速推向下游,船上的舵手拼力扳动船舵,尽力让船身与水流成30度斜角行进。

与此同时,杨毅操起一门架好的战防炮,对着对岸山头的堡垒打响了第一炮,不到三里的距离,首发炮弹就打在了堡垒壁上,腾起了烟雾和火光,接着阵地上33门战防炮和两挺高射机枪同时开火,炮兵们早已经把对岸敌人的火力点掌握熟悉,经过了半个多月的实战演练,现在真正作战,按部就班,打的即准确又稳健,敌人战壕碉堡很快就被爆炸的气浪掩盖了。

敌人的反应相当迟钝,反击的炮弹刚刚开始试射,突击队的船只已经到了对岸山根下面,这面的山坡比较陡峭,尤其是山脚部分,几乎是垂直角度,为了登山,突击队准备了三十来架木梯子,过江时这些木梯子绑在船上起着在江面平衡的作用,到了岸边,突击队员们把梯子抬下船,靠在垂直的山坡上向上攀爬,直到爬上了陡坡,敌人才发现解放军已经到了他们眼皮底下,急忙进入战壕进行反击,杨毅命令炮兵们疾速向敌人的火力点开炮,自己操控的战防炮,把所有看到的敌人轰掉。高射机枪班的战士,操控着两挺高射机枪“嗵嗵嗵!”不住向山顶扫射,把试图下山投弹的敌人打成血雾碎肉,突击队的战士们冒着雨点般下落的碎石,很快接近了敌人的工事,向河这边打出旗语。

杨毅立即下令停止射击,突击队战士们一跃而起,将手榴弹扔进敌人的战壕,趁着爆炸硝烟未散冲进战壕,跟没死的敌人展开了肉搏战,16点40分,一面红旗插在山顶的碉堡上,突击队胜利占领了山顶工事。杨毅随即带着炮兵登上返回来的渡船,向对岸驶去。

方家渡长江段,天空,从武汉机场起飞的首批轰炸机、战斗机分成了两个部分,一部分向摆在北岸的木制重炮模型群猛烈扫射轰炸,另一部分则向江面上随波逐流的几百条渡船投弹扫射,两部分空军战果都很不错,北岸解放军的重炮模型纷纷被肢解起火,江面上也有上百条船倾覆破碎,满江都是碎木板和漂浮的解放军,敌人的榴弹炮团开火后,战绩继续扩大。

北岸解放军的大小火炮再也没了生息,渡江的船上也没了重机枪的射击声,等武汉的战机倾泻完航弹和机关炮弹,飞回武汉机场时,九江机场的空军又来锦上添花,又干掉上百解放军的江面渡船。

这时躲在下游的国军河防水兵炮艇发现了不对,漂到炮艇跟前的解放军竟然都是稻草人,炮艇指挥官连忙把这一情况用步话机告诉了岸上一线战壕的团指挥部,团长忙派人到江边查看,果然岸边漂浮了不少穿着解放军军装的稻草人。

“上当了!”团长惊怒交加,但也是无可奈何,只好将这一情况上报心急如焚等待战况的师座钟斌。

钟斌听到被骗的消息,非但没有恼怒,反倒是松了口气,只要203师防御的江岸没有被共军突破就好,至于让空军白忙活一场倒是小事,其实空军也没白忙活,炸沉的共军渡船有好几百条,这也是不错的战绩了,至于毙伤共军多少,都沉在长江里不好计算,用击毙无算就挺好。

正要通知南昌机场的空军返回南昌,防守望龙山江岸的二团传来噩耗,望龙山江防一线阵地失守,大批共军主力在众多重炮的掩护下,乘坐上百艘速度极快的机帆船成功渡江,望龙山一线阵地的一个营国军将士,进行了英勇反击,最后自营长以下全部将士为党国捐躯,共军现在正在向沿江上下游两个方向攻击,失守的一线沿江阵地已经扩大到5里,二团正在组织敢死队准备拼死夺回一线阵地,不过共军火炮太强,二团兵力不足,急需师部增援。

钟斌大惊,共军就在自己眼皮底下上演了一场声东击西的大戏,明渡方家渡,暗袭望龙山,而且还得手了,他不得不佩服刘伯承的手段高明,不过幸好白长官给203团增派了一个榴弹炮团还有一个预备师,南昌的空军战机也即将到了,趁解放军立足未稳,将其赶进长江喂鱼成功把握还是比较大的。

钟斌马上打电话给榴弹炮团和预备师让他们火速增援望龙山,接着又让电讯处用步话机联系南昌飞来的空军战机去望龙山轰炸,最后再次给白崇禧打电话,请长官下令武汉的空军再辛苦辛苦,在天黑前再飞一次对望龙山上被突破防线和渡江的共军进行空中打击。

白长官一听防线被共军突破了,比钟斌还要惊怒,整条长江江防分成中游和下游两部分,中游包括安徽以西长江防线归他指挥防御,安徽下游包括淞沪江段由汤司令负责指挥防御,白长官经常嘲笑汤司令和刘经扶是老头子最喜爱的两位猪将军,现在汤司令负责的江防没事儿,自己负责的江防倒让解放军捅了个大窟窿,这让他在党国同仁面前情以何堪。小诸葛的脸面还在其次,刚当上代总统的李老哥的脸也没处放了。

白长官一面严令钟斌和预备师不惜一切代价在天黑前将望龙山阵地夺回来,把解放军赶回江北,恢复长江防线,一面给武汉机场和九江机场拍电报,让两个机场把所有战机都飞出去轰炸望龙山和龙口渡江面的共军,直到收回望龙山阵地。

两个机场的指挥官开始还推说马上天就要黑了,能见度低飞机回场危险,白长官气急败坏说长江失守,江南沦丧有多少飞机也是共党的战利品,还不如摔进长江的好,又许诺收回望龙山阵地挡住共军的渡江进攻,每个飞行员奖励一千现大洋,军官按军阶加倍,这才把空军的积极性调动起来。

望龙山阵地,杨毅和炮兵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把三十多门战防炮、两挺高射机枪还有上百箱弹药运到了山顶,立即为战防炮修筑临时炮位,安放好火炮,开始居高临下向敌人二线阵地和一线阵地的东西两端射击,打退敌人的疯狂反扑,配合突击部队扩大沿岸阵地,以便主力步兵全面渡江。

开始战斗还算顺利,打退了二线敌人的两次反扑,突击队占领了整个望龙山的东西山脊到山脚的阵地,这时,天上传来“嗡嗡”的轰鸣声,由远及近。

“敌机来了,炮兵把步兵炮搬进战壕碉堡躲避!”杨毅大声命令道。

放下手里的战防炮,杨毅跑到高射机枪前,把主射手拽到一边大声道:“把枪架移到北面,向敌机开火,掩护过江的部队。”说着帮着机枪班的战士们拆卸机枪,等重新架好机枪,敌机已经飞抵近前,向江面的船只投弹扫射,也有一些飞机在望龙山上空盘旋等候地面步兵的引导轰炸。

杨毅连忙抄起高射机枪手柄,将枪口对向江面,看到一架战斗机在俯冲扫射江面的船只,杨毅略作调整,一按扳机,“嗵嗵嗵!”打出十几发穿甲弹,敌战斗机再没能拉起来,一头钻进江水里,激起十几丈的水柱。

高射机枪班的战士们一片欢呼,杨毅笑着大声吆喝:“还不到庆贺时候,抓紧添弹,再来。”

杨毅又选中一架轰炸船只的轰炸机,高射机枪本身就在山顶上,敌轰炸机要想准确投弹,就要低飞慢速,正好给杨毅当靶子,又是十几发穿甲弹打出去,将敌轰炸机肢解成了两段掉进了长江里,高射机枪班的班长操作另一挺高射机枪,也把敌人的轰炸机打的冒了烟向西逃走。

这一下敌机吓坏了,领头的飞行队长意识到山顶上共军的两挺高射机枪对他的战机威胁太大了,必须消除这个威胁,他忙打开通话机下令暂时停止对江面船只的攻击,全力以赴解决掉山上的高射机枪。

敌人的10架轰炸机,11架战斗机,先做了个盘旋飞到了西面,开始重新编队,准备背着就要落山的太阳向山顶进攻,警卫排长赵虎急喊道:“司令员,危险,快进碉堡躲避。”伸手就要拉杨毅。

杨毅怒斥:“躲什么躲,高射机枪就是打飞机的,敌机来了躲像话吗,找挺机枪对空射击,别给我添乱。”说着一脚把赵虎踹到一边。

赵虎无奈忙跑到战壕边,抢过一挺轻机枪,对战壕里的战士叫道:“有机枪的用机枪,没机枪的用步枪冲锋枪,向敌机射击,掩护司令员。”

战士们纷纷将枪指向西面天空,没有长枪的战士就把机枪架到双肩上当枪架。

敌机的队长作战经验还是很丰富的,机群重新编队后从西面向东飞行,正好背着阳光,而杨毅和战士们就要面向西迎着阳光了,耀眼的阳光,刺得战士们睁不开眼,即使是杨毅的眼力超好,也是不能长时间对视阳光,只好半眯缝着眼,用耳朵听着敌机的声音。

当听到敌机俯冲声刺得耳膜发疼,杨毅立即睁眼,略微调整枪口,紧紧按住扳机,“嗵嗵嗵!嗵嗵嗵!……”喷出的穿甲弹在三米范围摆动形成了一个扇形火幕,一架战斗机俯冲下来,正好钻进这个火幕里,霎时变成一团火球,凌空爆炸,飞起的机片打的临近飞机叮咚作响,吓得其他俯冲战斗机急忙向两边转弯,很怕爆炸的飞机残骸和燃烧的油波及到自己飞机上。山顶上另外一挺高射机枪和五挺轻机枪三十多杆步枪冲锋枪也同时开火,将两架飞机的翅膀和机身钻了几个窟窿,敌轰炸机飞行速度远慢于战斗机,远远看到战斗机吃了大亏,忙拉高飞机,在1000米高空向山顶投弹,航弹飘飘悠悠,不是落在半山腰就是掉进了江水里,对山顶杨毅他们威胁不大,反倒是把正在登岸的战士伤了好几十个。

杨毅忙让杨静下山去救护伤员,杨静看看敌机扔光炸弹飞走了,山顶上已解除了危险,就放心的下了山,到江边救治伤员。

“司令员,司令员,您一个人就打下三架飞机,太了不起了。”高射机枪弹药手高兴地咧着大嘴笑着说。

“什么我一个人,没有你填充弹药,我能打下飞机吗,功劳是大家的,你们几个人人有份!吴班长他们也不错,打伤了一架战斗机,起码这些天那架飞机得趴窝了。”杨毅笑着说,机枪班一片欢呼声。

看着赵虎提着机枪畏手畏脚的挪过来,杨毅收起笑容说道:“没你的功劳,碰到敌情不想着怎么消灭敌人,反倒一门心思逃避保命,什么思想?咱们刚才要是听你的,进战壕碉堡躲避,敌机就能坦坦然然的低空俯冲轰炸,上百斤的航弹,要是落进战壕里或在碉堡上爆炸,碉堡和战壕就是大家的坟墓,只有把敌机打怕了,不敢低飞轰炸,咱们才是安全的,这就是毛主席在论持久战书上说的,消灭敌人就是有效的保存自己。”

赵虎舔着脸笑道:“我,我那不是怕伤着您吗?以后,听您的还不中?”

杨毅也笑着说:“刚才我看到了,你也打伤一架飞机,就将功补过了。”

赵虎嘿嘿的笑道:“那敢情好,下次我再打下一架飞机,就是纯立功了。”

一旁的吴班长也笑道:“眼看这太阳就落山了,今儿个是甭想再打飞机了。”

就像证明吴班长的预言不准一般,吴班长话音没落,张的嘴就合不拢了,原因无他,耳朵里又传来“嗡嗡!”的飞机发动机轰鸣声,抬眼向向西望去,一片密密麻麻的小黑点像蚊虫般向这边扑来,越来黑影越大。

杨毅大笑道:“同志们,立功的机会来了,大家都打起精神来,比比谁能立功,打下一架飞机立大功,打伤一架立二等功、三等功。”

战士们一阵欢呼,立刻给枪填装子弹。

过来的是从武汉机场飞来的32架轰炸机和战斗机,领头队长得到的指示就是支援步兵拿下望龙山阵地,他们也没有得到山顶上有共军高射武器的消息,所以也没有啥担心的,战斗机在前轰炸机在后,四架一排一共八排低空飞行,战斗机有意等着轰炸机,速度压的较慢,队形倒也整齐好看。

等飞进高射机枪射程时,杨毅一按扳机,一排排穿甲弹冒着火光飞向飞机的肚子,两架战斗机同时起火冒烟,两边的战斗机飞行员大惊,不约而同的向外转弯爬空,但编队中间笨重的轰炸机既不能立即转弯又不能马上拉升,只好认命的继续前行,为了减少负荷飞的轻快些,不少轰炸机早早把炸弹丢了下去,这些炸弹就在望龙山的西山梁爆炸了。

但仍有5架轰炸机的投弹手,脑筋死板,一心要把炸弹扔到命令制定的山顶工事里,趴在机舱里望着观察镜,等待时机。

山顶上的两挺高射机枪、五挺轻机枪和三十多杆步枪冲锋枪在喷着火焰,不时有敌机起火坠落,也有敌机中弹但不致命还在挣扎飞行,片刻间敌机群接近山顶,战斗机喷射着机关炮弹,五架轰炸机的肚子也掉下一颗颗大号航弹,航弹带着前进的惯性加上自由落体的速度撞在山顶上。

“司令员小心!”弹药手惊叫一声扑到了杨毅身上。

“轰!”的一声巨响,弹药手被炸成碎片,杨毅身上血浆飞溅,整个人连同高射机枪被强大的冲击波抛出超高、超远向北面以抛物线轨迹向江面坠落。

“司令员啊!”赵虎扔下手里的轻机枪,双手向天空极力伸展,想要把他保卫的首长抢回来。

可是首长飞的太快了,他够不到,只好撒腿去追,几步跑过,两脚踏空,骨碌碌的滚下了山坡。

“司令员!司令员!”

“蒋匪军,我跟你们拼了!”

“不活了!给司令员报仇!”

山顶上幸存的战士们凄厉的喊叫着,手里的武器再次猛喷火焰。

正在山下给伤员处置伤口的杨静,听到山顶那声爆炸巨响,心里猛地一颤,仰头看去,只见一个人手抓着一挺高射机枪的把手飞到半空,然后高射机枪脱离了这个人的掌握急速下落,这个人也向江面跌落。

“小毅!”杨静惊叫一声,人就像疯了一般几步跑到岸边,跳上机帆船头,又是几步跃到船尾,单脚猛踏船尾的汽油发动机,高高跃起,堪堪将落下来的杨毅抱在怀里,身子在下做了肉垫。

“啪!轰!”的一声,杨静在下杨毅再上,落进激流翻滚的长江中,溅起的巨大浪花却是红色,人体坠落形成的江水漩涡也是红色,这片血红江水迟迟不肯扩散,跟着湍急的江水向东方急速飘去。

岸上的干部战士还没清楚发生了什么,就看到杨主任跳了江,跳进江水之前还接到了一个从天而降的人,那个人是不是死了不能确定,但肯定是受了极重的伤,江水都被染红了一大片,而且还是从比山顶还高的天空跌落,好人那么高掉下到水里也要摔死吧,更何况是受了重伤的人,就是没被摔死,落进了激流滚滚的长江里,还有活命吗?

大家叹息着,急忙向下游追去,希望看到他们的身影,至少能看到杨主任,把她救上来。可是都跑到敌人占据的阵地附近,也没看到任何人影。

这时,被杨静包扎的伤员挣扎着起来喊道:“连长!连长!”

他的连长跑来安慰道:“大刘,别怕,我在这里,你没事儿,你这伤送到后方医院很快就会好的。”

大刘急急的问道:“连长,是谁受伤了?是团长吗?我听见杨主任喊了声小毅就急火火的跑了。连我的伤都没顾得上包扎。”

“小毅?”连长顿了下脸上有些疑惑:“团首长里没有叫毅的啊,旅首长?好像也没有?”连长下意识的往山上看脸色大惊:“小毅?杨毅?杨司令员,不好,是司令员出事了?”连长急忙跑到已经过江的营长和团长身边。

团长潘东山是河北集安土山儿童团员出身,刚刚登岸,正在怒声呵斥麾下营长:“二营长,你登岸后为什么不立即率领你们营上山,在江边磨蹭什么呢?先锋队占领一线阵地付出了多大牺牲?现在急需后援部队,司令员都上去了,你们怎么还在江边?”

二营长忙上前敬礼:“报告团长,纵队指挥部的杨主任落水了,不,是杨主任跳江了,我正组织战士们在江边搜寻救人。”

潘东山大惊:“杨主任怎么会落水的?她怎么会无缘无故的往江里跳,再派人派船沿江去找,杨主任是司令员的亲姐姐,司令员要是知道杨主任出了事,不知该多难过。”

“报告营长,啊,团长也过来了啊,杨主任很可能是为救司令员才跳江的。”连长跑来报告说。

“你说什么?!救司令员?司令员不是跟炮兵连上山了吗?怎么会落进江的??潘东山惊急中带着疑惑。

“是我们连的一个伤员说的,当时杨主任正在给他救治,赶上敌机轰炸山上,山顶有人被爆炸的气浪掀进江面,杨主任喊了声小毅,就跳进江里了。”

“啊!真是司令员吗?杜连长,你马上上山了解情况,不论司令员出没出事都要第一时间向我报告,二营长,你再加派人手搜寻江面,这边的几艘机帆船都调给你使用,无论如何也要找到杨主任。”

正说着,二营一连连长慌慌张张跑来,满脸带泪哭嚎着说:“营长,团长,司令员,司令员!”

潘东山一把抓住二连长的衣襟厉声问道:“司令员怎么了?快说啊!”

一连长抹了一把眼泪急声说道:“司令员的警卫连长赵虎同志说,司令员在山上用高射机枪打飞机,至少打下来5架敌机,可是一颗航弹落在司令员身边爆炸了,把司令员从山顶掀进长江里了,赵虎从山顶滚下来受了重伤。”

潘东山一个踉跄噗通坐在地上,紧接着又跳了起来,疯了般大喊道:“电讯员!电讯员!”

团部电讯员跑来:“到!团长,有什么指示,电台随时可以发报,也能跟旅部通话,跟兵团指挥部通话也行。”

“给我呼叫兵团指挥部,我要跟钟参谋长直接通话。”

“大别山,大别山,我是长江一旅,我是长江一旅,听到请回话,听到请回话,接通了,团长,给你话筒。”

潘东山抓过话筒叫道:“大别山,指挥部,我是一旅潘东山,我有急事要向三号首长报告。”

话筒里传来钟国功的严厉声音:“潘东山,我是三号,你应该已经过江了吧?有事情为什么不向一号报告?”

潘东山哽咽的语音带着颤抖:“三号,一号,一号在山顶用高射机枪跟敌机作战,打下了超过5架敌机,可是几分钟前,敌机投下的航弹落在一号身边爆炸,一号从山顶上被掀进长江里让激流卷走了,杨静主任为救一号,跳进长江也被激流卷走,我们已经组织人沿江面搜寻,没有找到一号和杨主任,现在派了4艘机帆船沿江向下游搜寻,请三号转告二号也派船派人在方家渡一带搜寻,这边江水流速快,下游江面宽了许多流速慢,估计一小时这边的漂浮物能到方家渡,二号那边现在派人沿江往上搜寻救援还来得及。”

“潘东山,你混蛋,这么重要的事情你还啰里啰嗦耽误时间,搜寻的事我负责,你立刻率领部队增援先锋队,不惜一切代价守住望龙山。”钟国功在江南指挥部气急败坏,战役前所有可能遇到的变数都进行了仔细推演,做出了预案,唯独没有考虑到司令员遇难的问题,现在部队已经占领望龙山,他们纵队应该是全军第一个渡过长江突破敌人防线的部队,这应该是个能铭记史册的巨大功绩,可是任何功绩跟司令员的牺牲相比都无关重要了,纵队怎么能够没有杨毅?

钟国功脑子完全成了一团浆糊,不过还没忘记向政委报告,拿起电话猛摇摇把:“接线员,我是三号,请二号接电话,要快!”

电话听筒里传来声音:“三号,我是二号,你们那里渡江顺利吗?”

钟国功心里压着一座山喘不过气来,用变了声的音调说:“政委,司令员他,他被敌机航弹炸到长江里让激流卷走了,杨静主任跳进江救司令员也被江水卷走了,这边的江水流速太快,我们的战士没能找到他们,不过江水只是在望龙山这段比较急,出了望龙山流速就平缓很多,请政委现在派出船只和战士沿江向上游搜寻,我也派出船只和战士向下游搜寻,无论如何也要找到他们。”

鲁彦在电话那边惊叫:“你说什么?再说一遍,是杨毅出事了吗?”

钟国功流着泪说:“是杨毅司令员,他原本已经登上了望龙山,用高射机枪与敌机战斗,至少打下来5架飞机,可是不幸一颗敌机扔下的航弹在司令员身边爆炸,气浪把司令员从六十多米高的山顶掀到距山顶四十多米远的长江里,政委,敌机的航弹比重炮炮弹威力大多了,能把人掀那么远,就是铁打的人也受不了,又从那么高的山顶摔进长江里,我们不得不做最坏的准备,不论怎么样我们也要找到杨毅和杨静,杨静没有负伤,她是在岸边救护伤员时,发现司令员出事才跳进江里被江水卷走的,司令员没了,我们不能再失去杨静,按江水流速再有50来分钟他们就有可能漂流到方家渡一带,政委现在组织人拦截搜救还能来得及。”

鲁彦立即说道:“我知道了,救人要紧,我立即亲自去江面搜寻,你继续指挥部队过江,一定要坚持到全军过江胜利,否则司令员的心血就付之东流了。”

半个小时后江南青年军203师指挥部,钟斌接到一线阵地报告:“共军上百艘船只从方家渡一带逆流向上游移动,虽然一线阵地向江面开炮,但共军既没开炮反击也没登陆,只是向上游缓慢移动,行径十分诡秘。”

钟斌分析:望龙山防线已经被共军突破,但渡船不足,一定是方家渡这边的船支要到龙口渡支援共军过江,命令预备部队全部急速开赴望龙山,一定要在共军大举过江前恢复望龙山防线。

血红的夕阳终于落到西山之后,夜幕笼罩整个中原大地,晚8时,长江中下游万炮齐发,千帆劲扬,解放军百万大军以摧枯拉朽之势横渡长江,不到五个小时,国民党苦心经营了几年的东方马其诺防线,从江苏淞沪到湖北武汉,两千多公里江防工事被撕得支离破碎,紧接着解放军开始向纵深进攻,对江防守敌进行围歼战。

国民党江防守军看出了解放军的战略意图,为了避免覆灭的危险,再也顾不得上峰坚守阵地的严令,开始争先恐后大撤退,很快撤退就演变成了决堤雪崩式的大溃逃。

中原野战军渡江战役指挥所,司令员拳头砸在地图上的敌长江防线:“好样的,比预计要提前了三个小时突破长江防线,要给突击部队记功授勋,参谋长,部队渡江的伤亡情况统计的怎么样了?”

参谋长笑道:“远低于我们战前的预计。”紧着又收起笑容有些低沉的说:“不过白天佯攻诱敌的几个地方纵队损失较大,尤其是鄂豫军区独立三纵司令员杨毅同志,为掩护部队用高射机枪跟敌机搏斗,在击落5架敌机后被敌机扔下的航弹击中,落入长江,被江水卷走,同时落水的还有这个纵队的总务处主任杨静同志,她是杨毅同志的亲姐姐,独立三纵队派出大量船只和人员沿江搜寻了将近一夜,也没找到他们,可以确定杨毅同志当时就中航弹牺牲,杨静同志也被卷入江底牺牲了。杨毅同志是目前我军渡江战役牺牲的级别最高的指挥员。”

“什么?独立三纵的杨毅同志牺牲了?还有他的亲姐姐?”司令员身子一震,缓慢的拿下眼镜,擦拭着上面的水雾,低沉的说道:“我知道这个同志,在太行山跟日寇作战时我就知道一些他的情况,他是冀南军区培养出的一员虎将爱将,我们过黄泛区时就是他的部队作为佯动部队吸引敌人主力的,为我们过黄泛区争取了有利条件。这么好的同志,唉,可惜了。”

“我对杨毅同志也比较熟悉,在大别山开展根据地做的很出色,给主力提供过不少粮食和弹药,我们前指能坚持下来,杨毅和他的纵队功不可没,这次渡江战役他和他的姐姐同时牺牲了,不知家里还有什么亲人?要是他父母还在可怎么能承受住这个打击啊!”政委低声叹道。

政治部主任翻看着干部档案道:“杨毅同志的父母应该健在,他们是一对英雄的父亲和母亲,抗战初期,杨毅的大姐杨大兰是本村的妇救会主任,为保护军鞋跟日寇拼杀,在打死三个日寇后,被日寇烧死了,父亲是农会主任老党员,杨毅、杨静牺牲后,膝下就剩一个小女儿了,哦,杨毅同志结婚了,爱人是集安县委书记柳杏同志,他们有三个孩子,两儿一女,杨静同志至今未婚。”

司令员面色稍稍好看了些:“杨毅有两儿一女?还算不错,我们的烈士还有后代延续传承,政委,我建议给杨毅、杨静同志授予烈士称号,给杨毅追授特等功,杨静追授二等功,让集安县对他们的父母妻儿多加优抚,你看怎样?”

政委点头:“我完全同意,我亲自给杨毅杨静的父母写慰问信,给河北省委写信,优抚杨毅、杨静的亲人。”

政治部主任说道:“通知两位老人家同时失去了儿子和女儿,这个打击实在太大了,就怕老人家承受不了,现在看来,杨毅同志中弹牺牲是确认的了,杨静同志是跳江救人现在只是没有找到其人,准确的说应该算是失踪,我们给两位老人家通知时,是不是也这样写比较好,让老人家们还有个念想,等过两年我们确实找不到杨静同志的遗体,再通知老人们杨静牺牲的消息。”

司令员和政委相互看了看,点了点头,认可了政治部主任的建议。

第二天中午,团流县江边,对岸的敌人已经溃逃,沿江两岸满是民兵、民工和解放军官兵,他们在上百里的长江沿岸岸边和浅滩继续寻找,江面上稀稀落落上百艘木船上,不时有人撒出渔网,也有水性好的人身上系着绳索跳进江水里潜入江底摸索寻找。

方家渡岸边,独立三纵队政委鲁彦劝着呆立在岸边一动不动的江紫竹:“紫竹同志,你得吃点儿饭喝点儿水,休息一下,从昨晚到现在,你一直站在这里,没有任何用途,你应该正视现实,敌机航弹就在杨毅同志身边爆炸,落在长江里的高射机枪已经找到打捞出来,那么粗的枪管都炸弯了,人的身体怎么能承受得了?渡船上好几个战士看到杨毅同志落入长江时,江水都被杨毅同志的血染红了,杨毅同志根本就不可能有生还的可能,就是杨静同志,十几个小时过去了,要是还活着也早应该登岸了,可是我们的人在这上百里沿岸搜寻,没有杨静的身影,听附近的老船工说,江水下面礁石密布暗流湍急,比江面还要凶险百倍,好些人落到江里被礁石卡住再也没能上来。估计他俩也是这种情况,现在我们已经派出水性好的战士和民工潜水打捞,不过几百里江面范围太大,10天半个月也不一定有结果,你这么不吃不喝可怎么能行?现在野司已经追授杨毅为烈士、特等功臣,我们还是商量下怎么把杨毅同志的后事办好吧?”

江紫竹的眼泪再次浸满脸颊:“怎么会这样?他是战神,他说过,能伤到他的子弹炮弹还没造出来,他说过,革命就要彻底胜利,全国就要解放,一定要爱惜生命,享受和平的,他说过胜利后就跟我结婚的,他怎么会死?他怎么能死?他不能不守信用。呜呜呜!”江紫竹扑在鲁彦怀里放声痛哭。

三天后上午,望龙山,鄂豫军区第三独立纵队给杨毅、杨静和渡江战役牺牲的烈士们举行了追悼会,为他们的司令员和战友们送行,江紫竹身着白布重孝怀抱着杨毅的大幅黑框照片,跪在山顶面朝长江,望龙山从山顶到山下,一万一千多名将士左臂佩戴黑纱,胸带小百花,望江肃立,望龙山和对岸的龙口渡长江两岸数万民工民兵头戴白布条长跪不起,鲁彦在山上用扩音器和高音喇叭叙述了杨司令员英雄壮举和不朽伟绩,为渡江战役537名烈士致了悼词,最后上万战士、民兵同时举枪对空射击,上万民工和附近的群众把白面馒头,糯米粽子扔进长江里,祷告江里的鱼虾不要损伤英雄们的遗体。

追悼会之后,江紫竹带着一部分民兵护送杨毅、杨静的部分能找到的烈士遗物返回英县,要在摸云岭烈士陵园为杨毅杨静建衣冠冢,为在渡江战役中牺牲的烈士安葬遗体,告慰烈士英灵。

肖雄、刘树斌也带着杨毅、杨静的一部分遗物以及野司对杨毅、杨静的嘉奖令和军功章北返,回河北集安,要在土山烈士陵园为杨毅杨静建衣冠冢,并给杨毅、杨静和集安籍的烈士遗属带去阵亡通知书。

翌日,上万左臂戴着黑纱的将士在鲁彦政委和钟国功参谋长的率领下杀向南方,上万将士怀着对先烈的悼念和对敌人的满腔仇恨,前赴后继勇往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