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现场混乱一片时,两道人影扑通一声跃入湖中朝宫湘游去。
宫湘被呛了好几口冰凉的雨水,迷迷糊糊间看见两道黑影朝自己靠近,下意识大感不妙想要远离他们。
在水中扑腾几下,在往上涌到湖面的时候大喊:“翠翠!”
翠翠在湖边就差跳起来了,但凡自己会泅水早跳进去了,可是不会跳进去也是添乱,只得哀求女眷救救自家小姐。
“宫湘,莫慌,抓住花茗。”
宫陌的声音穆然响起,宫湘仿佛吃了一味定心剂,努力镇静看谁才是花茗。
花茗是宫陌身边四大护卫长唯一的女性,身材高挑,很容易辨别。
宫陌眼神冰冷,示意风意一眼,风意悄悄顺起一颗石子猛地射向另外一道来救宫湘的人,将那人打抽筋后也跳入湖中。
若是有人传闻男子相救宫家小姐,不慎抽筋溺死湖中,这可对宫家任何人而言都不是好消息。
花茗一个公主抱将宫湘带到地上,翠翠连忙接过披风盖住她,在侍卫的陪护下送回马车,不做停留带回宫家修整。
风意嫌弃的将林钰丢到岸边,下人也是凑上来将他带下去换洗治疗。
宣芷蓉花容失色的上前,一脸歉意焦急不安的对宫陌致歉:“宫副将,此事发生突然,都怪我没有及时救援,宫妹妹有没有事,我现在就让家父去请太医治疗吧?”
她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让那些男子看了忍不住心疼。
赵忱立刻充当护花使者,挺身而出对宫陌说:“宫副将,这事也怪不得宣小姐,纯属是个意外,你要什么赔偿尽管说,本公子来赔。”
宫陌冷哼一声:“我还什么都没说,你们都把话说完了,我还能怎么办?”
“这件事我会查清楚给阿姊一个交代,若是意外不会多说什么,若是人为,自求多福!”
宫陌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全然不顾受到惊吓的美人可怜模样。
云熏儿躲在人群当中瑟瑟发抖,她当时与宫陌对视上一眼,那道眼神异常吓人,难不成被发现了?
不过,无凭无据凭什么说是她推的,当时动手的可是一个丫鬟,与她有什么关系?
那穷酸书生阴魂不散的,一直帮着宫湘,动不了别人还动不了他吗?
这样想着,云熏儿心中镇定下来。
宫家夫妇听闻女儿落水,急急忙忙请郎中来诊治,深怕落下病根。
翠翠则焦急不安的跪在地上,被宫陌风意等人盯着。
宫陌喝了一口茶,这才问道:“你可有注意是谁推的?”
“公子,当时鱼王出现,各小姐丫鬟惊喜雀跃,一窝蜂涌过来,奴婢都被挤倒在地,根本看不见是谁推的小姐!”
翠翠欲哭无泪,说着说着就哭起来了。
宫陌不悦皱眉:“你身为阿姊的贴身丫鬟,什么都不会,要你有何用?”
这么一说翠翠更是泪流不止,连话都凑不齐一句。
宫夫人本来就焦急,出来看见宫陌为难一个丫鬟,气不打一出来,指着宫陌质问。
“陌儿,你明知道这是湘儿第一次出门和那些官家小姐聚会,你手中明明有合适的人,怎么不派几个去暗中保护着?”
风意一听炸毛了,刚想要护主就被花茗拉住。
宫陌起身,冷漠的看着宫夫人:“母亲认为是我的错?”
“你!这几日你派几个身手不错的女子保护湘儿吧,娘也不懂这些,只能依靠你们处理,要不然你们又说为娘给你们添麻烦。”
宫夫人得到贴身嬷嬷拉衣袖的提醒及时止损,改变语气委屈的说。
“是儿子没注意,让阿姊受惊了,花茗,你负责挑选丫鬟送到阿姊院子中。”
宫陌说完毫不客气的离开,留下刚进门莫名其妙的宫老爷。
“怎么了?”
感觉得到气愤有些诡异,宫老爷开口询问。
花茗笑着行礼才回答:“侯爷,属下先去帮小姐挑选会武功的丫鬟了,属下告退。”
花茗走后,屋中只留下宫夫人和宫老爷几人。
他皱着眉头问夫人:“你又怎么了?”
宫夫人露出委屈的表情,“我出来看见陌儿为难湘儿的丫鬟,他这本来就是没有找到问题的关键点,做些无用的事情,我才一时失了分寸说了几句过激的话,导致陌儿负气离开。”
“秦嬷嬷,你说说吧。”宫老爷明显不会完全相信自家夫人说的。
秦嬷嬷低着头出来,讲事情真真实实说了一遍,气得宫老爷猛地拍了一下桌子。
“你这不是胡闹嘛!”
“夫人,陌儿自有公务处理,你见谁家公子还要处理女儿家这些细碎事务的,本来就是怪你自己没派人保护好湘儿,你怎么就一味责怪别人呢!”
“我这不是急则生错嘛!”
宫夫人还是不服气的推脱自己的过失。
“夫人,有时候我真的在想陌儿是不是你亲生的,你居然能够对他如此铁石心肠!”
宫老爷气急,说出这句话摔门离去。
宫夫人被这么说也啜泣起来。
“呜呜呜……两个都是我的孩子,我说几句就这么质疑我,呜呜呜……”
“夫人,注意身体,您别哭了。”
秦嬷嬷努力安抚宫夫人的情绪,有些事情她看得清楚,但是没资格说,只能藏在心里蒙着,不过这次的确是宫陌少爷委屈了,平白无故就被责怪,换谁受得了?
说到底,就是欺负老实人老实,把他的懂事当成理所应当,一旦有一点不委屈自己成全大局就会让别人觉得是他不识大体。
宫老爷急忙追出来,询问下人得知宫陌没有离开这才舒了一口气,快速前往寻找他。
“陌儿……”
宫老爷看见自家孩子和风意站在一起说悄悄话,喊了一声才过去,风意识趣的退开。
“父亲,有何事?”
“陌儿,你母亲那个性子你也知道,有时候一点脑子都没有,你要是有怨言就告诉为父。”
宫陌淡淡偏过头去,看着路边的迎春花,摘下一朵在手中捏碎。
“父亲,儿子怎么可能怨恨谁,母亲也是在怪我当年不争,才有了一些不能见光的事,这些儿子明白,没什么可说的。”
宫陌所说的事,便是当年宫夫人怀孕,当时宫家处在风波之中,她希望生下儿子稳住这个家,各种偏方法子都试过,吃了很多苦,就连术士都说她会生一个前途无量的儿子。
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哇哇啼哭声响起,受了这么多罪生下来的却是个女儿,她有怨气也是难免的。
宫陌女儿身的事情,只有宫家夫妇知道,后来求了一枚药服下,宫陌除了某个地方,与男子无异。
至于药剂的副作用,宫陌从来没有告诉任何人。
“陌儿,这……辛苦你了,以后你与你母亲发生争执,不用理会她的感受,别让自己受委屈就好。”
宫老爷无计可施,只能偏爱宫陌,来弥补他本来失去的一分爱。
“嗯,知道了,父亲,孩儿先去忙了。”
宫陌敷衍打发走宫老爷,继续刚才的话题,“风意,那人抓到没有?”
“主,那人潜入那群女眷堆堆里,又发生变故,所以丢了踪迹。”
风意也是深感惭愧,本来差一点就将那该死的毒女抓住了,可惜……
“主,穆医来了。”
泽尹出现提醒,宫陌转身前去与穆医汇合。
扯开上衣,宫陌脖颈处出现两个小黑伤口,深蓝色的纹路蔓延到腋下,仿佛一碰就炸开。
“我滴老天爷,大哥唉,实在不行你搞几百枚百毒丹做库存得了,你这天天中毒受伤,我都快跑不过来了。”
穆医是个四五十岁的中年小老头,看样子显老,还以为是六七十岁。
“珠帘蛊,幸好我会解,要不然蔓延到心脏你就可以安静休息了。”
虽然穆医嘴上喋喋不休,但是手上动作就没停过,引得几个侍卫冰冷的刀子眼。
“穆医,我觉得你舌头没多大用处,要不就不要了吧。”
泽尹幽幽开口。
宫陌咳嗽几声提醒他注意态度,得罪人家,就不怕下次求医无门。
“唉,你这小家伙嘴上不积德,小心追不到娘子啊!”
穆医毫不客气的怼回去,泽尹板着脸回怼,“不劳您老费心,保证比你先找到。”
众人:“……”
宫陌严重怀疑泽尹是穆医的私生子,但是没有证据。
穆医性格怪癖,许多人去找他都未果,自己去了几次也接连碰壁,后面还是泽尹出面,这老头就不情不愿的出山当他的专属郎中。
但凡别人得罪穆医,难免都会遭受一点闹肚子起红痘等小问题,泽尹就不一样,穆医也只会和他斗斗嘴。
宫陌对此也问过泽尹,泽尹说是他和这老头相见恨晚,虽然经常斗嘴,但是遇到危险他也会出手救穆医,穆医这才手下留情。
要不然,遭遇危险的时候,他四肢无力救不了某个人,就别怪他武功不精。
宫陌听后只觉无语。
“主,我已经派人盯着有嫌疑的那几户人家,只要那个毒女在里面,肯定逃不掉!”
泽尹咬牙切齿的说,眼神幽幽瞥过风意。
风意:干嘛,你为什么要这么看我?
“主,属下立刻去盯着。”
风意受不了某人的寒气,立刻找活干逃离这里。
他离开以后,宫陌忍不住笑出声来。
“哈哈哈,你干什么,吓到风意了。”
“想不到,泽尹你还会仗势欺人啊!”
宫陌说得轻飘飘的,泽尹察觉一丝不对劲,立刻单膝跪地,像个委屈的小狼崽一样看着他。
“主,属下只是气愤风意没有保护好你,所以还是让他和属下换个位置,他根本不能让您安全。”
宫陌捏住泽尹的下巴,穆医眼神一惊,默默吃瓜,轻手轻脚的给他上药。
“泽尹,我可不想有什么东西失控,你最好安分一点。”
泽尹的野心有些越加不满,对于宫陌来说这可不是一个好兆头。
“公子,我有一剂蛊,可以让子蛊宿主乖乖听话,一但有其它想法,可以立刻被折磨得痛不欲生,母蛊种在体内并不会对宿主产生什么影响!”
穆医玩味的看着两人,免费得到两片刀子眼。
“滚!”
“好嘞!”
穆医收拾东西圆溜滚蛋,滚之前还不忘提醒包扎伤口。
“公子,蛊毒已经清除,药剂也涂在绷带上了,你让泽尹帮你绑一下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