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所有人的脸色精彩纷呈,表情各异。
大抵都是用不怀好意的目光看朱祈风,亏刚才柴晚月信誓旦旦的为朱夫子证明,大家差点就信了她的话。
这下,脸被打的啪啪作响。
就连村长也尴尬的不知所措,亏他刚才那么信任柴晚月那丫头。
到头来,不过是跳梁小丑罢了。
而只有当事人面不改色面对众人的指指点点。
赵夫子微不可察的叹息,拍了拍他的肩膀。
“祈风,老夫相信你的为人。”
占了理的狗蛋娘闹的更厉害了,非要村长还她一个公道。
人群瞬间起哄,风向一边倒的站在了狗蛋娘那边。
“村长,这事儿你得管,毕竟您公正无私……”
“村长,这事儿你不能不管,你可是我们朱家村的主心骨……”
“村长,这事儿您要是不管,以后被暴打的可能就是自家孩子……”
“……”
众位村民团结一致誓要讨个公道。
村长被人吵吵的一个头两个大。
“从今日起,私塾正式开除朱祈风。”村长扯着嗓子大喊。
“就这么简单?我孩子的医药费该怎么说?”狗蛋娘第一个不同意。
“不能就这么算了!”
“不能算!”
村民又七嘴八舌的闹了起来。
“大家安静!安静!安静!”柴晚月不知从哪里找来一块薄铁皮,卷成圆筒,站在高高的桌子上大声喊着。
铁皮喇叭瞬间将她的声音传出老远。
底下鸦雀无声,都抬头望向站在桌子上的柴晚月。
“泼妇,你打断狗蛋的话到底意欲何为?”
狗蛋娘被她明晃晃的指着鼻子骂泼妇,当即就要发作。
“泼妇,你肯定是怕孩子说出真相,赔偿金打水漂!”
柴晚月根本就不给她开口说话的机会。
众人又疑惑又气愤,孩子早已说出真相,那女人到底要闹到什么时候?
柴晚月递给狗蛋一个安慰的目光,狗蛋点头回应她。
二人像是提前商量好的一般,柴晚月弯腰朝他伸手,狗蛋立马拉着她的手借力跳到桌子上。
而后,狗蛋接过她手中的铁皮话筒,雾蒙蒙的大眼睛褪去胆怯,冲着底下大喊。
“是夫子说做人不能撒谎,要做一个诚实的孩子,所以当那个人打了我一顿,还抢了娘给我的糖果,还威胁我不准告诉任何人时,我不想撒谎。
但是,第一次,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娘拉着来私塾找朱夫子算账了。
第二次,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又被我娘打断了。”
之前狗蛋刚说了三个字就被他娘打断了,急的他眼泪汪汪。
旁人没有看见,柴晚月可全都看在眼里。
此话一出,村民们刚才精彩纷呈的表情全数凝固在脸上。
柴晚月接过铁皮话筒,语气里尽是嘲讽。
“我是真没想到小小山村能人遍地,孩子才说了一个开头,你们就能猜中结尾,佩服佩服!”
村民们一想到刚才自己过激的行为,都羞愧难当,个个低头不语。
狗蛋他娘也是彻底的傻掉了,她万万没想到事情竟然这般反转再反转。
打她儿子的另有其人。
“泼妇,你还要不要赔偿金了?”柴晚月陡然一声大喝吓的狗蛋娘瞬间回神。
“不不不要。”
柴晚月扔掉话筒,跳了下来。
“村长爷爷,您最是大公无私,接下来是您的主场。”
终于到了村长发挥的时候了,他跃跃欲试,誓要给受了委屈的朱祈风一个说法。
“泼……狗蛋他娘,你作为家长,连将孩子的话听完的耐心都没有,就吵嚷着来私塾诬陷朱夫子,你现在立刻马上向朱夫子道歉。”差点被带偏的村长严肃的训斥她。
狗蛋娘老脸通红,窘在原地,完全没有了刚才的撒泼劲儿。
“夫子,对不起,是学生没有将话说清楚,对不起。”狗蛋真诚的向朱祈风道歉。
看热闹的村民没有了刚才起哄的心思,反而是刚才起哄最厉害的那一批人纷纷劝着狗蛋娘向朱夫子道歉。
“对不起,请你原谅我!”
村长觉得狗蛋娘的认错态度还算良好,大家相安无事,谁也没有在这件事中受到伤害已是皆大欢喜,这件事情就可以完美结束了。
“道歉?道歉有什么用呢?你这泼妇对我相公的伤害已经筑成,岂是三言两语就能弥补?”柴晚月轻飘飘的说着,眼神时不时的扫视她的脸。
村长:“……”
说好的接下来是他的主场呢?
“丫头,你想怎样?”村长试探的问。
“她都让我相公难过了,我可不能让那泼妇好过,如果她真心想道歉,那只能和我一样难过才算道歉。”
此言一出,柴晚月睚眦必报的性子算是在村民心中扎根了。
“祈风,你怎么看?”村长转头问朱祈风。
“我……”
“我相公心灵受了伤害,不便回答,有任何问题咨询我就行。”柴晚月打断朱祈风的话,直接替他做了决定。
朱祈风:“……”
我不要面子的么?
“丫头,那你想怎么做?”村长饶有兴致的问。
她薄唇微勾,眼神冷冽,冷幽幽的吐出两个字:“简单!”
“啪啪啪!”
“啊!啊!啊!”凄惨的鬼哭狼嚎声音令听者头皮发麻。
有些胆小的直接捂住了耳朵。
直到狗蛋娘的大盆脸变成了名副其实的母猪头,柴晚月才罢休,满意的看着自己的杰作。
“以后若是有人想欺负我,我没意见的,我真的很好说话。
但是若是有人想欺负我相公,那你们可得在心里细细掂量下。”
一番话,警告了所有人。
朱祈风受宠若惊的同时又微微错愕。
他是不是也可以理解为这女人用他的名头当做她兴风作浪的借口?
狗蛋娘已经彻底被打服了,再也不敢在柴晚月面前放肆了。
柴晚月一秒变脸,温柔的摸着狗蛋的头,缓缓开口:“狗蛋,无论是大人或者孩子,做错了事就要受到惩罚。
你娘无理取闹,随意攀污好人,姐姐和夫子被人诬了名声,受了委屈,心里不舒服也只是打她一顿,若是换做旁人就直接将你娘送官了。
若是送官,你娘不止要挨板子,还得蹲大牢,到时候你就见不到你娘了。
你可懂?”
狗蛋懂事的点点头,很理解柴晚月的良苦用心。
“姐姐说的对,姐姐都是为了娘好。”
狗蛋娘听到儿子的话,一口老血梗在喉咙间上不上下不下。
随后,柴晚月又一本正经的教育狗蛋。
“狗蛋,你记住,大家都是第一次做人,凭什么旁人做了伤害我们的事情,我们要无条件的宽宏大量?
像你娘一样无理还要辩三分,那我们得理凭什么要饶人?
所以,旁人若是欺负你,你就要用自己的拳头打回去,以牙还牙,以眼还眼,自己的场子自己找回来。”
狗蛋茅塞顿开,都是第一次做人,他凭什么是被欺负的那一个。
狗蛋冲她躬身一礼,撂下三个字拎着小拳头就跑了。
“我悟了。”
“儿子,你去哪?等等老娘……”
“娘,我要找回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