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孽女,快住手!”
柴晚星哭着奔到父亲面前,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父亲救我,姐姐她要打死女儿,呜呜呜。”
柴文强额角青筋突突的跳着,胸口起伏不定,指着柴晚月一连骂了几句孽女。
“你回家不过一日,就将家里搞的鸡犬不宁,欺负妹妹,顶撞长辈,到如今还要顶撞为父吗?”
柴晚月面对父亲的指责,脊背挺的笔直,下巴微微扬起,泰然自若道。
“父亲不分青红皂白就指责女儿,您可问过女儿为何会这般做?”
柴文强意识到自己被愤怒冲昏了头脑,不问缘由上来就指责柴晚月此举不妥。
他下意识的摸了摸鼻子,刚想开口问,就被柴晚星先开了口。
“父亲,女儿也不知道姐姐为何打我,兴许……兴许是因为姐姐心里不舒服,拿妹妹出气。
父亲,姐姐贸然回家定是与姐夫生了嫌隙或误会,姐姐心里苦,父亲断不能为了女儿惩罚姐姐。
女儿不委屈。”
柴晚星一边说着自己不委屈,一边象征着委屈的泪水止不住的流。
在旁人看来,二小姐深明大义,善解人意,明明自己受了极大的委屈,还要求父亲别责怪姐姐。
二小姐真善良。
她不说这话还好,这番话一出口,柴文强勃然大怒。
他堂堂巡抚的女儿无媒苟合这件事就像一根刺扎进他的心里。
只要有人提起,就痛的要命。
“孽女,你昨日里污蔑星儿的清白,为父看在你娘的份上没有和你计较。
今日你又对星儿大打出手,顽劣不堪,寡廉鲜耻,为父定要好好的教训你。”
柴文强拧起眉峰,眼底蕴藏着汹涌的怒火,指着不争气的大女儿破口大骂。
“来人,将大小姐关进犀月阁,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准放她出来。”
“父亲,你不问事情原因,就急着给女儿定罪,你就真的厌恶我。”
柴文强心里烦躁的厉害,偏偏他这个大女儿口齿伶俐反驳的头头是道。
他随手一指,“你来说刚才两位小姐到底为何会发生争执?”
白桃膝盖一软,整个人如履薄冰,身子抖成了筛糠。
“老……爷,大小姐一进来就……就……打二小姐……”
“为何打?”
“因为……因为……”白桃心虚的瞄了二小姐一眼,心里害怕的紧。
“启禀老爷,奴婢当时也在场,大小姐怒气冲冲的进了揽月院,一眼就瞧见二小姐的衣服漂亮,想要和二小姐抢夺衣服,二小姐不依,大小姐就对二小姐大打出手。”
春枝从外面一瘸一拐的走进来,声音掷地有声,不卑不亢。
“不是这样的……”春泥想要反驳,她都快急哭了。
“闭嘴!”柴文强呵斥,恨铁不成钢。
“眼皮子浅的东西,不过一件衣服,还要和你妹妹抢……”
柴晚月眼底浮现一抹薄薄的悲凉,仍旧倔强的不肯低头,盯着父亲那双看着她时有点厌恶的眸子,轻问。
“那几间铺子是娘留给我的嫁妆,她趁我不在的这段时间将账面上的钱挥霍一空。
仅一身衣服就花去五百两银子。”
柴文强倒吸了一口凉气。
到底是什么珍贵的衣服,能顶上他十年的俸禄?
“其他的银子她们母女俩花哪去了,我不知,但是她身上的那件衣服却是用铺子里的钱买的,我肯定要拿走。”
柴文强打量了柴晚星身上的衣服,看起来不过就是普通的衣服,怎地……
……这般值钱?
“你胡说,这衣服分明是……”柴晚星顿住,只是怨恨的瞪着她。
“是什么?”柴晚月逼问。
她咬紧牙关,双手搅着衣角,踌躇着。
“星儿是你妹妹,她花那点子钱怎么了?
不过是一件衣服,你作为姐姐何必同妹妹斤斤计较?
若是你大度知理,就该将铺子分星儿一半,毕竟你们是亲姐妹。”
呵!真是恬不知耻,竟然连这话也说的出。
柴晚星洋洋得意的冲她笑。
仿佛在说,你看,父亲还是宠我的?
你在父亲心里,算什么?
“父亲,女儿的奶娘被盗匪绑了,他们让女儿拿五千两的赎金……”
“什么?”柴文强腾的一下站起来,“竟有此事?
为父这就派人去剿灭盗匪……”
“不可,一旦报官,他们就会撕票,奶娘性命不保。”
沉默片刻,柴文强缓缓睁开沉思的眸子,冷道:“来人,将大小姐关犀月阁禁足。”
若是死在盗匪手里,那也是命。
犀月阁的大门被人从外面上了锁。
春泥愤愤不平,“姑娘,你为何不与老爷说二小姐私下里做的那些事?”
“他偏心眼儿,是不会相信咱们的话,相反可能还会以为咱们污蔑她。”
“可铺子账面上的钱被盗总该讲吧?”
“傻春泥,与其将所有的事情放在明面上还落不得好,倒不如让他亲自发现真相,岂不是更有意思?”
春泥懵懂的点头。
她好像懂了,又好像没懂。
反正她家姑娘聪明着嘞,定然吃不了亏。
果不其然,当晚柴文强就同白氏说了白天两姐妹争吵的事情。
白氏早已从丫鬟的口中了解了事情的经过,心里已有了应付的对策。
“老爷,那三间铺子真是常年亏损,根本就不挣钱。”
若是挣的盆满钵满,白氏定然不会轻易的将铺子还给她。
“听说星儿的那身衣服价值五百两?”
“什么?”白氏惊的舌头差点打结,她很快恢复了镇静。
怎么女儿没有同她提起这茬?
“没有的事,老爷可别听信那丫头的胡言乱语,她不过是病急乱投医,想要将那衣服当掉救人。
星儿已同我交代,那天回来的时候摔了一跤,身上衣服脏了,就在华裳阁临时买了一身衣服,才一两银子罢了!”
“星儿摔伤了?可严重?她怎么不同为父讲?”
见他这反应,白氏就放下心了。
谁也无法撼动星儿在老爷心里的位置。
“老爷,如今那丫头的奶娘还在盗匪手里……”
“别提那老太婆,心烦。”
他的眉头又爬满了浓浓的厌恶。
他本就没有打算带兵缴匪,白天那样说不过就是做做样子。
他恨那个死老太婆,恨她把持着铺子,竟不让他们花一个子。
若不是忌惮她身后的那个人,他又怎会容忍那老太婆活到现在。
白氏心里愉悦,眼珠子转了转,小心翼翼的说。
“老爷,咱们虽不知她同那穷小子发生了何事,眼下看,怕是不成了。
晚月丫头也老大不小了,再呆在府里恐怕会被人戳脊梁骨,趁现在外面还没有多少人知晓她那些丢人的事,倒不如赶紧为她寻一户好人家,也能全了她的名声。”
白氏温言细语的劝着。
“哼!她还有甚名声?从她逃婚那一刻开始,就将他爹的脸皮踩在了脚下。
罢了,这件事你全权处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