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楚御愕然：“就这？”
江邃嗯了声：“这是哥哥和我在一起这么久之后，第一次主动说想我。”
而且，真情实意。
本来，程楚御觉得是江邃没出息，但听见这句话，他才恍然，自己跟江邃在一起时间不短了，好像确实没说过想他。
“你下次想听什么，就直接说，”程楚御傲娇道，“我心情好了，自然会说给你听。”
江邃抓着他的手：“这不一样。”
程楚御不明白：“哪里不一样？”
江邃笑了笑：“哥哥慢慢会明白。”
程楚御不喜欢这种哑谜，也最讨厌你以后就会明白这种措辞，“赶紧喝粥吧。”
程楚御拿起勺子，喂给江邃一口。
江邃看着他的眼神，灼热的让他心慌。
江邃左眼的纱布拆掉了，瞳色微微发红，医生说是手术后遗症。
程楚御来之前，让他爸去找人了，想问问这后遗症能不能治好。
不然，他每次看江邃的左眼，都会有点愧疚。
带着粥回来时，江致霆跟他说，江邃是因为他在国内太不老实，强制医生提前了手术日期，所以才会这样。
若是换做之前，程楚御或许会反驳，说又不是我逼着他回来的，怎么他为我提前手术，我就要承担责任吗？我又不知道！我也没要求他！都是他一厢情愿……
但，他现在的心境变了，这件事在他心里的分量，也变了。
喂江邃吃完饭，程楚御收拾碗筷。江邃拉住了他的手：“哥哥，你不开心？”
“没有。”程楚御想抽出手，他现在不太想说话。
江邃死死抓着他：“是我惹你了吗？”
程楚御皱眉：“不是，你别乱想。”
江邃还是不松手，程楚御深吸了口气，回头认真道：“江邃，你就那么喜欢我吗？”
江邃微笑道：“是啊。”
“用命喜欢？”程楚御沉声道。
江邃毫不犹豫：“嗯。”
“为什么？”程楚御不明白。
他总觉得江邃对他的感情来的太突然，他还没回过神，江邃就已经到中后期了。
江邃指尖温柔摩擦着程楚御手背，目光虔诚：“哥哥知道狐狸和兔子的故事吗？”
“你想说，你是狐狸，我是兔子？”程楚御狐疑。
江邃歪头：“不是，哥哥是狐狸，我是兔子。”
“是哥哥设好了陷阱，我跳了进去，之后就再也出不来了。”江邃温声道。
程楚御：“……”
“说人话。”
江邃笑道：“人话就是，是哥哥先主动的，你说过，不管我要什么，你都会答应我。”
程楚御毫无印象：“我没说过吧……”
“哥哥忘了，哥哥总是什么都会忘。”江邃挑眉，“不过没关系，我记得。”
“你别讹我啊？”程楚御刚把手抽出去，江邃直接伸手，抱住了他的腰。
江邃脸埋在他小腹，温热的呼吸穿透薄薄的布料，传至程楚御身上。
“哥哥是不是听人说什么了？”江邃问。
程楚御不是喜欢把事情藏心里的人：“你哥说，你是因为看不惯我在国内鬼混，所以提前手术，左眼才没治好。”
江邃在他身上蹭了蹭：“不是。”
程楚御眼睛一亮，原本低落的心情瞬间提了起来：“不是因为生我气？”
“我是说，我不是因为提前手术，左眼才看不见的。”江邃抬头，微笑道，“是做完手术之后，我自己用药水弄瞎的。”
平淡的语气，如常的声音。
程楚御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许久，程楚御才确认自己没听错：“你……你自己弄得？！”
“你疯了！”程楚御捧着他的脸，心里像是一颗大石头猛然砸下。
江邃眼睛弯成了灿烂的月牙：“没有疯，只是这只眼睛没用，就算复明也只能看见脏东西，不如没有。”
程楚御一直觉得他是最近才越来越不正常的，现在发现，江邃应该根本就没正常过！
程楚御喉结动了动，不可置信道：“我特么第一次听说，眼睛没用！到底怎么回事？”
江邃还在笑，程楚御伸手强行把他嘴角归位：“别笑！好好说话！”
“哥哥都不记得我了，说了还有什么用？”江邃从床上下来，把程楚御抱在怀里，贴在他耳边，低声道，“我们之前，见过的。”
……
程楚御从病房出来，喘了几口粗气，他整理了下被扯乱的衣裳，去找护士处理伤口。
江邃把他脖子咬破了。
这人也不知道发什么疯，说完他们见过之后，就把他按在了桌子上。
疯了！
S级Alpha都这么欲求不满吗？
这还是医院！
江邃站在病房里，歪头看着那扇关闭的病房门。
口腔中，是程楚御血液的味道。
狐狸与兔子。
狐狸对兔子的所有好意，都只是为了诱捕。
等兔子落网的那一刻，就会将其开膛破肚。
血溅在狐狸的脸上的时候，狐狸应该是很开心的。
一定会很开心。
哥哥一定会开心的。
江邃眼睛越来越红，脸上的笑意愈发温暖。
与此同时，换药间，程楚御扒开衬衫领口，漏出脖颈。
“再往下点，露出太少，不方便处理。”护士说。
“那要不……我自己处理吧。”程楚御耳朵一红。
再往下，痕迹就漏出来了。
护士面无表情：“这伤口可不浅，而且不排除有对方信息素渗入的可能。”
程楚御不情不愿的把衣服扒下来一点，护士看见他锁骨上的痕迹，沉默了许久。
程楚御上完药，想给他私人医生打电话问点事，但若是问了，医生肯定会事无巨细的告诉他哥。
最后，程楚御还是戴上口罩，偷偷去精神科挂了号。
进去的时候，程楚御左看右看，生怕被人发现，给他爆出去。
不然明天他得精神病的消息肯定要上热搜了。
医生看着鬼鬼祟祟进来的程楚御，低声问：“是有人跟着你进来了吗？”
程楚御摇头：“没有，但我害怕。”
医生哦了声，记了下来。
“请问您哪里不舒服？”程楚御坐下后，医生问。
程楚御：“我有一个朋友。”
医生抬了抬眼，重复道：“你有一个朋友……”
程楚御：“……”怎么还复读机呢？
他也顾不上那么多，继续描述：“他之前有精神病史，本来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但最近，他总是说一些奇怪的话，他说他很早之前就见过我，我怀疑是不是出现幻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