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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乐之地,二号房内——

汪宇航正再一次经历十年前的噩梦,不对,这次比十年前的更恐怖。

他以为当年自己被下药昏迷后,跟个裸女待一起已经够可怕了,谁想这次居然更过分,不止他被下药了,连女方也没能幸免。

和当年收钱办事的性感女人不同,这次的女生似乎刚成年没多久,面容姣好,五官柔和,有些朴素的穿着也不能掩盖自身的温婉气质,明显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

她用手将衣服拉链死死攥住,顶着潮红的脸颊与越发燥热的身躯,拼命远离汪宇航,靠着那不断被灼烧的理智压抑越发激烈的欲望。

她像只受惊的小鹿,泪眼朦胧,不停后退地同时看向汪宇航的眼神,迷蒙着水汽又满是惊恐,摇着头呢喃道:“不......不要过来....”

汪宇航闷哼一声没有说话,他比姜初槿中异能的时间早,也比对方热得更厉害,脸烧得像是要滴血般,眼眸里也覆盖一层薄薄的水雾,即便怎么克制,身体的本能反应依旧出现了。

而这次只有一间房间,汪宇航根本找不到浴室将自己单独关进去。

他的意识逐渐昏沉起来,朦胧的视线在屋中来回搜寻,就是找不到有用的东西。

事实上,要在一个满是情趣用品的房屋里找个能让人清醒过来的东西,根本就是不可能。

片刻后,汪宇航抬手在虎口处狠狠咬了一口,力道之大像要撕扯块肉下来。

虎口处瞬间渗出鲜血,血量不少,让姜初槿停止后退,有些不解地看向汪宇航,似乎这才明白事情不是她想的那样。

剧烈的疼痛感也让汪宇航瞬间清醒不少,他吐出口中的血渍,看向姜初槿,眼神有些凶悍但却满是理智,“这位姑娘,我不知道为什么一睁眼就跟你躺在这里,事实上我也不是自己想来这里的,我没有那方面的意思,你也没有,对吧。”

“所以不要......不要再激动了,退到一个你认为安全的地方,站在那里听我把接下来的话说完。”

姜初槿缓缓点了下头,视线一步不离汪宇航,退到房间最深处的中间位置,在昏暗暖昧的灯光下,加上意志被不断灼烧,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人影了。

但她清楚地知道,最远处跟她共处一室的男人是谁。

刚醒来时,她跟汪宇航躺在一张床上,作为电影学校的学生,她不可能不认识汪宇航,再加上体内正在烧起来的燥意。

她也不是什么不懂的小白花,自然瞬间就明白了什么。

毕竟在这流量至上,谎言肆起的信息娱乐时代,捏造人设又表里不一的人实在太多了,一张好看的皮囊下或是丑陋到让人作呕的灵魂。

姜初槿下意识逃离,刚艰难从大床上逃离,不等走两步,身后就传来男人压抑的低沉嗓音。

她扭头望过去,与正巧睁开眼的汪宇航四目相对。

那一瞬间,说是看到一头恶狼也不为过。

汪宇航与姜初槿不同,他在中苗翠芹的异能前还被灌了不少酒水,除了体内的燥热,头也疼得厉害。

没人会喜欢这种身体不受控制的感觉,汪宇航也一样,以至于他看向姜初槿的第一眼凶狠无比,眉头紧锁,说是杀气毕露也不为过,完全不像个普通人。

姜初槿被吓得彻底认定了什么,拼命远离大床,然而她根本无处可逃,唯一的房门在汪宇航身后,有些事情似乎已成定局。

随着她越发紧张与焦躁,体内的灼烧感也越发明显,意识濒临溃散,视线也因眼眶的水汽更加模糊起来。

就在她将要彻底绝望时,汪宇航那出乎意料的行为又让她冷静下来,这才隐约意识到对方跟她一样,是被人强行关到这的。

她缩在房间最里面,只听汪宇航咬牙说道:“这件事的起因在我,很抱歉让你卷进来,遭受这种惊吓,如果你愿意信我,就待在这个屋里,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出去。”

“那你呢。”姜初槿小声问。

她还记得自己是在界桥村吃饭时昏迷的,无论这里是哪里,总归是要经过界桥村的。

而那村子里的村民,都很......危险!

“这个不需要你担心,我保证会把你完好无损地带出去。”似乎是担心姜初槿不信,汪宇航强行扯出一丝笑容,“我向你保证,你什么都不会失去。”

他这笑容无比勉强,但好在姜初槿也完全看不清他此时的表情。

然而姜初槿没有回答她,她已经什么都听不见了,理智被彻底灼烧殆尽,身体燥热难耐主动朝向汪宇航走来。

汪宇航:“?!”

你别靠过来啊!

汪宇航下意识后退,但房间就这么大,他能往哪跑呢,刚退两步就撞到床角了。

就这霎那的功夫,姜初槿便彻底扑了过来,不给汪宇航任何躲闪的机会,他无奈将人抱住,又伸手捏住对方后颈将人强行弄晕过去。

眼见姜初槿昏过去,汪宇航呼出一口浊气还不等将人放到床上,对方又下意识在他怀中乱蹭。

汪宇航大惊:“!!”

姐姐啊!你别乱动啊!本来就要撑不住了啊!

他咬咬牙再次呼出一口浊气,像是在进行某种心理建设,刚准备动手时,房间的大门突然被打开。

不会吧?

汪宇航心里咯噔一声,心道又要对他搞什么幺蛾子啊,放过他不好吗。

他忐忑地扭头望过去,出乎意料地,来者是个他无比熟悉的人。

侯涅生站在门口,长发随意散落,衣衫不知为何有些凌乱,但他手懒洋洋地搭在门把上,丝毫不影响脸上那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表情。

汪宇航立马松口气,来不及细想为什么对方也在这里,慌忙求助起来:“侯影帝啊,好......好巧啊,你怎么也在这里,先别看热闹了呗,快来帮我个忙,帮我把.......”

“没时间让你继续搞笑了。”侯涅生开口打断汪宇航的话,含笑的声音里带着不容推拒的威严,“把她跟你身上的异能效果解除,然后坐电梯去八楼,将关在那里地怪物解决掉。”

“汪宇。”

侯涅生的话如凛冬的寒泉般浇在汪宇航身上,抱着姜初槿的动作一僵,连体内蔓延的燥热都随之而平息下来。

汪宇是汪宇航下山后进了娱乐圈而后改的名字。

这十几年里,他的身材造型乃至气质的变化都很大,除了一直有联系的允棠没有任何人认出他。

而对于侯涅生,汪宇航自觉已经装得够好了,毕竟在古方镇的时候宁愿挨打都没出手,没想还是被认出来了,甚至现在还直接点名捅破。

但仔细想想,他也勉强算是侯涅生带大的,年少时不知被对方借着教学的名字打了多少顿,认不出来恐怕才不正常吧。

汪宇航对自己身份被拆穿这件事接受良好,虎口处血淋淋的伤口在一瞬愈合,脸上的潮红也逐渐褪去,被他抱在怀中的姜初槿也逐渐安分下来,脸上不正常的红晕逐渐褪去,身体彻底瘫软下来,发出平稳的呼吸声。

汪宇航轻皱下眉头,似乎是有些吃痛,他把姜初槿抱到床上放好,面朝侯涅生微微俯首,无比恭谨道:“是,府君,我这就去。”

然而恭敬不过两秒,汪宇航又抬头看向侯涅生,嬉皮笑脸道:“府君啊,看在咱俩半月前也算同事一场的份上,您至少告诉我下面那怪物具体是什么吧。”

“血祭异能者。”侯涅生笑着回答道。

听到血祭两个字,汪宇航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质疑的话脱口而出:“府君,您在开玩笑吗。”

侯涅生退到走廊上,又抬眼看向汪宇航,那双含笑的眼眸隐隐散发危险的气息,仿佛在问你说呢?

汪宇航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不用侯涅生再说什么,立马麻溜出门,“府君,您放心,我保证完成任务!”

侯涅生看向汪宇航步伐坚定的身影,嘴角的笑容逐渐消失,想着到底要不要把任务说详细点,毕竟这是许明渊派给他的任务,找人代打至少也要不被拆穿才行。

电梯门打开,在汪宇航抬脚进入前,侯涅生开口道:“汪宇,你.......”

汪宇航有些疑惑地回头,“府君,还有什么吩咐吗。”

“没什么。”侯涅生话到嘴边又改口,“如果情况超出你预估的话,放手去打就行,反噬可以全部转交。”

侯涅生想汪宇这家伙吃八卦都吃到娱乐圈一线了,真把让他去八楼代打的事情说出来,肯定得大嘴巴说半天。

侯涅生自觉这话没什么问题,但汪宇航却惊得瞳孔都颤了几下,忘却呼吸般怔愣地朝他望过来。

侯涅生同汪宇航对视,看出他那莫名其妙的震惊,问:“有什么问题吗。”

“没......没有。”汪宇航故作镇定地回答,又快速进入电梯。

待电梯门关后,他才深吸一口气,按下八楼的按钮后,将额间瞬间冒出的冷汗擦去。

先前在房间里,灯光过于昏暗,他根本就没过多关注侯涅生,被点破身份后只当是情况危急而已。

也就刚刚,汪宇航这才注意到府君的状态似乎不太对劲。

他衣衫凌乱,脖颈沾血,嘴巴有点肿,嘴角似乎还破了,一看就是刚跟谁亲过,除了许明渊他想不到第二个人。

关系突破性进展应该是件值得高兴的事情,但府君说的话又实在太过诡异了,汪宇航异能放手一搏后转交的反噬已经超乎人类的承受范围了,连异能者也不行。

那个笑容和语气......

或许是汪宇航近几年发疯文学看多了,总觉得像极了抑郁症患者自杀前对全世界告别时的模样,强行挤出笑容,对所有人说着我没事,而后绝望又平静地迎接死亡。

那是精神几近崩溃的征兆,是对世事全然不顾的疯狂自毁。

一层楼的时间很短,不等汪宇航想明白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电梯已然到达八楼。

他深吸一口气,不停安慰自己肯定是他多想了,府君能有什么想不开的呢。

甚至出电梯的霎那,汪宇航还给侯涅生的异常找了个非常合理的理由,没错,一定是府君怕他太久没用异能会力不从心,这才安慰他不要有后顾之忧。

然而有些忧虑和焦躁不是短短一句话就能化解的,否则汪宇航也不会那么抵触使用异能。

八楼的走廊很奇怪,地上到处都是被坏破到看不出原样的玩具残骸,墙壁下方还有怪诞的涂鸦,这些涂鸦都是深浅不同的红黑二色,头顶的天花板也高得离谱,照下来的暖色灯光也因此变得寒凉诡异,令人毛骨悚然。

随着不断深入走廊,涂鸦的颜色越来越深,还有一股类似死鱼发酵的腥臭味从墙壁上散发出来。

汪宇航捏着鼻子,进到走廊尽头的房间时找到了答案。

房间里味道更难闻,场地空旷开阔,天花板同样高得离谱,不见任何活物,只有角落里堆着几具腐烂发酵的尸体。

尸体有动物也有人的,而属于人的那具尸体手臂大腿扭曲得厉害,甚至还有条胳膊被扯断了,整个面部骨骼也深深凹陷下去。

“呕——”

汪宇航忍不住干呕起来,他可算明白墙壁上的涂鸦是拿什么画的了,难怪造型诡异不说,还发散腥臭。

“你就是入侵者吗。”钱夭突然出现在门口,将房门关上又冷漠地看向汪宇航。

在汪宇航抬头望过来后,钱夭认出这是晚上赵萱带来的明星,立马就意识到入侵者不是他。

然而本该在九楼被情欲支配的人却意志清醒地出现在八楼,到底让人不爽,钱夭有些愤怒地说:“没用的东西,这点小事都办不好。”

“美女.......呕——!”汪宇航又呕一声,举起双手做出投降姿势,试探道:“我是误入这里的,你大人有大量当看不见,放我出去怎么样。”

“不可以。”钱夭斩钉截铁道,“来这里的人只有死路一条。”

“怎么会呢,这里除了你,我已经没有其他人了,不是吗。”汪宇航假装看不见旁边腐烂发臭的尸体,有些牵强笑起来,略显讨好地说道:“而美女你看着也不像会杀人的.......样子啊。”

汪宇航发誓这绝对是自己说过最违心的话,面前这丫头一看就不正常,那眼神恨不得拿枪指他脑门上直接崩了他。

但问题他还必须这么说,这丫头刚刚是凭空出现的,肯定不是府君口中的血祭异能者,估计是有什么空间类的能力,而血祭异能者大概率也是被她藏起来了。

汪宇航见钱夭没说话,继续哄骗道:“如果美女你再不说话的话,我就当你同意——了!”

汪宇航话没说完,房间中央多了个超大的透明玻璃房,里面的人撞在玻璃上发出轰隆巨响,满脸是血地瞪着他。

玻璃房内男人的样子也很诡异,面部粗犷还不对称,一边高一边低,耳朵外扩像扇子般打开,手里还掐着个人头当玩具,看到汪宇航时立马将人头扔了,拍着玻璃房咧嘴笑起来:“嘿嘿——嘿!玩具!新玩具!”

玻璃材质很好,没被里面的人敲碎,可惜隔音不行,震得汪宇航头皮发麻。

这场面,汪宇航恨不得把眼珠子和耳朵一起抠了。

实在是——太惊悚了!

这一瞬间,他终于明白府君为什么用怪物来形容这个血祭异能者了。

甚至,他确定府君没有半点不正常,真的是单纯怕他打过了也要被反噬反死而已。

汪宇航自认为身高一米八出头不矮,但玻璃房里的男人除了吓人外,还足足高他两个头,别说两米了,两米二都有了,难怪天花板要弄得特别高。

他体型也壮得离谱,一只手就能把人头握住,而且看样子脑子也不正常。

汪宇航又打量一下被男人丢远的人头,貌似比自己的头还一圈。

真要跟这种怪物直接打起来,异能结束,反噬到来,他跟府君非得没一个。

迫于现实压力,汪宇航果断选择智取。

然而不等他想出个法子,钱夭将手贴在玻璃墙上,“壮壮乖,姐姐马上就放你出来玩新玩具。”

汪宇航:“?!”

新玩具?

你看我脑袋够他拧两下不!

“停停停——停!”汪宇航赶在钱夭将人放出来前,喊道:“美女,你听我留个遗言再动手不行。”

钱夭转过身来,“说吧。”

在她看来汪宇航就是个普通人而已,一旦壮壮出来,肯定必死无疑。

“美女,警察已经发现这里了,我就是死了你们也要跟着完了,对不对,要不,就不要再跟这位壮壮小......小朋友徒增杀孽了,怎样啊。”汪宇航化身现世菩萨,忽略身旁可怕的壮壮,苦口婆心劝道:“正所谓苦海无涯,回头是岸,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你想啊,人一旦......”

“闭嘴!你说谁完了!”

不知哪句话刺激了钱夭,她无比愤怒地吼道:“只要我守在这里,一切就不会完的!没错!爸爸说过的!我是最棒的!这就是我的价值!”

她看向汪宇航,魔怔般说道:“杀了你!爸爸就不会有事了.......爸爸......爸爸......”

汪宇航:“.......”

这姑娘怎么脑子也不正常啊。

难道除了他,就没有正常人了吗。

汪宇航察觉钱夭精神不正常立马咬破手指,做好最坏的情况,也即战斗的准备,但见对方迟迟还没开门,刚准备再哄骗两句,一个胖得跟球一样的中年男人突然出现在他眼前,又狼狈摔在地上。

男人正是钱程,因为手上带着手铐,他甚至还不能第一时间爬起来。

“爸爸......你没事吧。”钱夭匆忙过去扶起钱程。

与此同时,刚闯进私人会所,一路打到三楼百花厅,终于将所有人全部铐起来的岑琛:“??”

人呢?卧槽!

怎么突然少个人啊!

下一秒,岑琛反应过来,对方还有个空间异能者,便立马打电话将钱程消失的事情告诉岑憬。

另一边的岑憬变回人形接通电话,了解情况后皱眉说道:“知道了,你先继续在那边守着。”

事实上,岑憬已经站在电梯门口已经好久了,许明渊像是消失了般迟迟没有任何动静,而会馆内的钱程却消失不见了。

这让岑憬很难不去怀疑是许明渊那边出事了。

他给许明渊拨去电话,响了几声但一直没接通,似乎真的出事了。

这时,电话终于接通了,岑憬语速飞快,“许明渊,钱程不见了,那个有空间异能的女孩呢。”

“还没找到,刚找到个人问。”黑夜回答道。

他说完,女人尖锐而痛苦的惨叫声透过电话传入岑憬耳中。

岑憬被那惨叫声叫得眉头皱起,又问:“你在做什么!”

“没什么,跟这里的老鸨问几个问题而已。”黑夜说着抬脚踩在刚刺入苗翠芹肩头的匕首把柄上,将整个匕首彻底没入后,眼眸泛红,嘴角扯出一丝讥笑,“再问你一遍,那个管电梯的女孩在哪?”

“我.......我不知道......”苗翠芹颤抖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