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燃的尸体很快就被打捞上来,可刘慧却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顾昕芷得知丈夫的死讯,不哭也不闹,平静到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一般。
她只在家里闷了一个礼拜,就去陶燃父亲那接回儿子,随后打包行李出国度假。
作为政府要员的陶燃父亲,积极配合警方各项调查,似乎并没受到什么影响,只是不久后,他的代理市长一职最终被人取代。手上的职权也被削了一半,陶副市长依旧只是陶副市长。
这次的‘飓风行动’中,获益最大的就是杨振。
从袁心野得到的那张图纸中,他们不仅一次性铲除了S、G市的两大毒窝,还连带着把藏在Y省深山里的一个‘冰粉’生产线也给端了。
“估计那家伙不死也剩不到半条命了,哈哈哈——”杨振大声笑出来,他撸了撸头,猛吸两口烟,
“我得乘胜追击,争取把那只老狐狸彻底揪出来!婚礼我就不去了,等你回来别忘了请我喝酒!”
“酒少不了,对了,记得找刘慧!”袁心野并不像杨振那么放松,“还有···”
“得得得!跟个老妈子似的烦不烦?剩下的你就别管了,我心里有数!”
他今天是特意来给袁心野和穆一念送行的。
过了好一会儿,杨振从包里掏出一个锦盒递给穆一念,“这个,是···我送你们的新婚礼物!”
“你送的?我怎么那么不信呢?”穆一念狡黠地眨眨眼,打开锦盒就是一声喊:“杨队长大手笔啊!这可是上等血玉,千金难买,你···”
“那个···我还有事就先走了哈!”杨振支支吾吾跳起来就跑。
“欸···”穆一念抱着那对血玉手镯还要喊,门口早就没了杨振的身影。
袁心野挑了挑眉,笑得意味深长,穆一念看看他,“什么意思?”
“呵···估计傍上富婆了!”袁心野突然整个身体压上来,“念儿,马上要做新娘了,激动吗?”
“嘁!有什么好激动的,咱们也算是老夫老妻了,不就是多加一场婚礼吗?”穆一念嘴犟地不想承认,可袁心野还是从她的眼神中看出了兴奋和期待。
他凑到女人的耳根,舌尖轻碰她的耳垂,“媳妇儿?今天轮到你在上了···”
“唔——我···”穆一念被他再一次突如其来的吻吻得有些喘不上气,两颊立马绯红一片,手上用力掐了他一把。
袁心野低笑一声:“笨!吻了无数次还没学会换气?”
“我笨?!”穆一念瞪着他:“袁心野,明天你要是还能下来床,我就白让你们喊这么多年老大!”
“哈哈哈——”袁心野爽朗的笑出声,低沉浑厚的嗓音迷得她愣住神。
这还是第一次见他笑成这样,袁心野笑够,捏住她腮帮,“你说的,我很期待!”
穆一念老脸红成了大虾,袁心野不由分说,抱起她就进了卧室——
清晨,穆一念是被袁心野抱在怀里喂的饭,之后又被抱上车。她幽怨地看着始作俑者独自一人忙前忙后,昨晚几番车轮大战,到最后她还是被虐的那一个!
去西北的路上,穆一念躺在副驾驶座上,躺累了坐起来,就着零食喝汽水。想起那个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扭头问道:“你说,刘慧说的宝藏到底是什么?”
“没想明白?”袁心野轻笑一声:“我猜到了!”
“你猜到了?什么时候的事!”穆一念诧异地睁大双眼。
袁心野空出一只手抚向穆一念的后背:“昨晚猜到的···”
“干嘛呢!好好开车!”穆一念一把拍开他的手。
“你不是想知道那宝藏什么意思吗?宝藏就在你身上···”
穆一念瞬间秒懂,她扭头朝自己后背肩胛骨的位置瞄了眼,“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纹身刻在你后背,我们都没留意过。要不是看到陶燃在图纸上画的符号,我也不会发现。”
穆一念恨不能当场就脱衣服看,袁心野没辙,把口袋里的图纸掏给她,“我查了,你们的家族纹身用的是自家姓氏——‘慕’,只不过是沿用了‘篆书金文’的字体,姑姑身上的纹身和爷爷给咱们展示过的一样,而你身上的‘慕’,左上角那只燕子缺了半边翅膀···”
穆一念听得惊骇不已,她并不记得爷爷有给过自己什么特殊的暗示,“没想到,这老头居然是个深藏不露的!那他当年选择隐居札岗山是不是也···”
穆一念蓦得顿住,她突然就想起,爷爷在山里教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被他带着四处认地识山名。她一直以为那是爷爷闲来无事胡乱给群山的命名。
他们徒行到过最远的一座山,名唤钟磬山,山上终年风雪不断。
山中有座神女峰,与札岗山两相对望。神女峰下的死亡谷更是被爷爷列为禁区,没有他的跟随,两人谁都不准擅自闯入那里。
爷爷曾在札岗山的山顶,将钟磬山一带的峰头指给他们看,“你们看那几座山像不像一只燕子?把神女峰抹掉,就像燕子藏起一只翅膀!”
“想起来了?”袁心野打断穆一念的思绪,问了一句。
穆一念默默点头,如此一来,她也能想通原主小时候莫名被人掳走的那次经历了。对方只是将她扒光检查一遍,什么都没做又给放了。
原来这一切,都是为了慕家后代的纹身···
“我这纹身是重生后才出现在身体上的,倒是躲过一劫。你打算怎么处理?”“不需要处理,我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你!”——
六月里的札岗山,还没到草木繁茂的季节。落在山坡植被上的白雪,像是被遗落人间的星星。四处分散在山林的每一个角落,在阳光的照射下闪闪发光。
袁心野沿着一条跌宕起伏的羊肠小道开车进山,他们一直行驶到路的尽头。
两人徒步走了数十里,来到他们前世居住的那片山谷。
原来住过的那两间草屋的位置,已经被人修整出一片更加空旷平坦的场地,边上也多出一排新建的茅舍。
“阿野,不要破坏大自然!尤其是我们的札岗山···”袁心野手插进口袋歪头看着眼前人,浅浅笑着。
杜丘化作土着人一般,突然从茅舍的后面窜出来,“你就没发现这房子没动用一片砖瓦?这周围除了我们哪还有别人?”
听着杜丘一声高过一声的哀怨吐槽,其余人也陆续从不远处的山坡赶来···
穆一念几乎没有停歇,午饭吃到一半就被几个女人拉进贴着红喜字的茅舍。先给她泡过花瓣浴,把人拉出来就开始折腾。
有人在她脸上一顿描描画画,有人把她的一头白发挽来挽去做着花样,更有人趁她不备直接拽开浴袍为她穿衣。
屋里窸窣往来的脚步声终于停了。
看到镜中一身凤冠霞帔的自己,穆一念端坐在桌前,开始后知后觉地紧张起来。
一颗心咚咚地跳个不停,她轻轻攥了攥缩进袖口的双手,细密的睫毛上下煽动。
林静姝手上拿着一把檀木梳走进来,“丫头,你没有父母,就让干妈来为你梳头,送女出嫁!”
林静姝的双手轻轻抚过穆一念的白发,口中念念有词:“一梳梳到头,富贵不用愁;二梳梳到头,无病又无忧;三梳梳到头,多子又多寿;再梳梳到尾,举案又齐眉;二梳梳到尾,比翼共双飞;三梳梳到尾,永结同心佩···”
林静姝温婉的话语,如涓涓细水淌进穆一念的心间,她听着听着竟然落下泪来。
夜间繁星当空,皓月如灯。
茅舍前,男男女女闹洞房的欢声笑语回荡在整个山谷。
待到四周安静如初,褪去新婚礼服的夫妻俩,携手并肩出了门。
他们爬上山顶,去到独数两人的山洞。袁心野升起篝火,穆一念窝进他怀里举头看向星空。
“娘子?春宵一刻值千金!”袁心野柔声在穆一念耳畔低语着,手上一刻不得闲地脱去她的外衣,“世人不会知道,我的念儿,浑身上下,哪哪都是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