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姝赶紧弯腰将两根画轴捡起来,可不管怎么折腾都变不出来了。
“……丫的有病吧!”江南姝气得干瞪眼,举起手想要将两根画轴丢出去,但是临了又还是把手放了下来。
总得拿点儿证明的东西回去吧。
江南姝下意识摸了摸口袋准备拍照取证,然后反应过来这是在冥墟障,就算手机还在估计也只是一块砖头。
她朝着山壁上的文字看去,继续从那段话往下看。
越看越心惊。
直到她看见最后一行写着:“唯有一法:死。”
什么意思?
她横竖就是一个“死”呗??
江南姝直接气笑了。
她千辛万苦来到冥墟障,不就是为了找到能够活下去的办法吗,合着她白忙活了这么些天了。
再然后,山壁上还刻画着一些早已经失传的心法和语录,江南姝这会儿也提不起兴趣了,她走到棺椁前推开了棺材,那些法器都乖乖地并排靠着,一个个像极了等着老师夸奖的幼儿园小朋友。
阴阳镜第一个钻出来,迫不及待地问:“有办法出去了吗?”
江南姝没搭理它。
“给我挪个位置。”江南姝蔫蔫地说。
小家伙们不明所以,却还是乖巧地朝着角落里挤。
江南姝躺了进去。
阴阳镜回头一看,江南姝凭空消失了,吓得从半空中掉了下来:“人,人,人……”
它飞到了棺椁面前,然后忽然对上了江南姝的眼神。
“有事?”
“……”沉默片刻后,阴阳镜骤然爆发,“你有病啊,好好一大活人躺棺材里面干什么?”
“左右都是死,早死晚死也是死,人固有一死。”江南姝随手将长剑短短搂在怀里,精气神也似乎被抽光了,“这棺材做工精良,大小刚好,而且死在冥墟障里还能保持尸身不腐,值了。”
“你果然有病,真的!”阴阳镜气得直跳脚。
江南姝懒得搭理它。
阴阳镜嘟嘟囔囔了半天,看江南姝没有任何的反应,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眼角耷拉,变成了一颗悲伤的m豆。
不过它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一团黑气迅速地蹿出了墓穴。
江南姝抱着剑躺在棺椁中,睁着眼望着黑漆漆的山洞,开始回顾她的前二十年,从小就开始跟着老道一起修炼,吃着百家饭长大;每年寒暑假走南闯北,也经历过生死,去过阴曹地府,结交了三五好友。
钱也有了,名声也有了。
好像她这二十年好像过得还不错?
这么一想,江南姝也没那么难接受了。
冥墟障没有白天和黑夜的区别,江南姝就这么静静地躺在棺椁里,迷迷糊糊快要睡过去的时候,耳边“轰隆”一声炸开。
江南姝吓了一跳,猛然惊醒坐了起来,第一反应是睡过头了,山洞刚要塌了?
一片巨大的黑影从头顶落下——
江南姝顿时警惕起来,手摸索了半天,忽然发现她捡回来的那些小家伙们都不见了,扭头找了找,赫然发现全都记在了棺椁的角落里。
“姝姝,有,有人找你……”香炉哆哆嗦嗦地开口说。
“找我?”江南姝有些茫然,“谁找我?”
这冥墟障难道还有其他的大活人吗?
“是我找你。”一道庄重巍峨的声音出现在墓穴中,回音一阵接着一阵。
江南姝抬起头,一尊巨鼎就这么站立在棺椁的前方,几乎占据了大半个穴洞,声音正是从里面传出来的。
“你是?”江南姝疑惑地问。
这鼎炉看着就威武霸气,是个不好惹的大家伙。
“它就是传说中的‘神农鼎’。“阴阳镜跳到了棺椁边缘站着,“之前不是说样本的事情吗,我把它给你找来了。”
“我见过你。”神农鼎沉着声开了口,“在很久以前。”
“很久是多久?”江南姝问。
“几百年前吧,记不太清了。”说着,鼎炉内吐出来一幅画。
阴阳镜用黑雾接住送到了江南姝手里。
江南姝打开——
手微微一抖。
这画卷中竟然是一名穿着红色嫁衣站在火海中的画面,而画中的女子和她的容貌长得几乎一模一样!
“我听阴阳说这里来了个活人,我猜应该是二十年前我送出去的那个女婴,所以亲自来看看。”神农鼎微微弯腰,“你想要知道二十年前的事情吗?”
出乎意料地是,江南姝摇了摇头。
阴阳镜急了:“你之前不是很想知道自己是怎么被造出来的吗?我可是磨破了嘴皮子才请神农鼎过来的……”
“就当我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吧,反正无父无母无后,孑然一身清!”江南姝微微耸肩。
神农鼎望向阴阳镜:“如此,我欠你的人情一笔勾销,我回去了。”
江南姝挑眉,看向阴阳镜,有些惊讶这家伙居然会愿意为她舍掉一个如此大的“人情。
“爱回不回,反正咱俩以后也见不着了。”阴阳镜跳起来化作一团黑雾,直接飞出了墓穴。
神农鼎深深地看了江南姝一眼:“死亡有时候并不是一件坏事。”
然而就在神农鼎离开的前一刻,江南姝喊住了它:“我能找你打听一个人吗?”
“谁?”
“马元陵,又或者叫长寅子。”
神农鼎沉默片刻:“你想知道什么?”
“他,知不知道我的身世?”
江南姝说完这句话的时候,一颗心不知不觉地提到了嗓子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