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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斯特:“您知道吗,邓布利多教授。其实伏地魔和我说过一样的话。不,也不太一样,他只是说那些事情不重要,那些正在逝去的,已经逝去的,和将要逝去的生命,在他设想之中并不值得我去在意、惋惜。他说。‘别在意那些毫无意义的事’,他劝我,劝我‘别被风雪迷住眼’。他将那些依然鲜活存在的,影响着我的生命,称之为是我前行路上的风雪。”

洛斯特一边说着一边笑了笑,没什么原因,只是很突然的觉得有趣,也许是因为她确实曾经一度被困于一片雪地之中,也许是因为她意识到,伏地魔从最初,就和她没站在一边。

洛斯特:“他问过我一个问题。他说‘洛斯特,对你而言,生死到底有着如何的差别。”

平稳的语调,像是讲着并不值得在意的话题。邓布利多做着一个合格的聆听者,他的指尖轻点着桌面,力道很轻,轻到不会发出声音,只能看到那个动作在进行。

邓布利多:“那么,你是怎么回答他的。”

他用着同样平淡的,温和的声音去询问,不像是长辈,像是朋友。

洛斯特:“我说......我说如果我因为错过太阳而哭泣,那么我也将会错过星星。而在那之前,他握着我的手,对一只鸟用了钻心咒。那是我第一次真的杀死什么。”

一声叹息,融入在洛斯特松懈身体的喘息中,多么沉重的一声,手掌揉搓过脸颊。

只是一句话的描述,也足够邓布利多设想出那个画面,被握住手指向那只原本鲜活存在的生命,在她的眼中,那只展翅的鸟儿也许就是她自己的投影,被随意的决定了生死,就这样挣扎着,痛苦的在地上滚动,好像是当年在那片墓地上挣扎的她,那时候她活下来了,但现在这只鸟儿却不被允许。

那么之后的,也许在不知道哪一天,她就会成为那只鸟儿的替代品,她所承担的也许比他们设想之中的更多。邓布利多因此有些悲伤。

洛斯特:“邓布利多教授,您知道伏地魔为什么会被我杀了吗。”

这是个邓布利多不适合回答的问题,他当然有答案,但洛斯特明显不是真的想要他解答,她只是用反问的方式来引出话题,邓布利多摇头,用目光示意洛斯特继续向下讲,那个半躺在椅子里的姑娘歪着头看向窗外,今天是个好天气,星星一闪一闪的。

洛斯特:“因为他信任我,我跟他发誓,说我不会骗他,我也确实从没骗他,只是他自己理解错了,到头来,这都是一个误会。”

是的,有趣的误会,洛斯特以前从未察觉,伏地魔也是,实际上也许到现在,依然没人会察觉到这个误会害死了一个一度令人闻风丧胆的黑魔王。

邓布利多:“说说看。”

话题有所好转,似乎更轻松了些,邓布利多立刻示意继续。洛斯特没有立刻说什么,她抬起一只手,火焰凭空出现,在空中蔓延,最后停留,保持在一副模糊的轮廓。

洛斯特:“您看到了什么。”

她问。

火焰摇曳着,形状稍有变化,但邓布利多还是能清晰的看出那是一只鸟和一条蛇。

邓布利多:“一只毒蛇在狩猎鸟。”

洛斯特:“不,是一只鸟在纠缠毒蛇,但它并不饿,它还在观察,在等待,哪怕蛇已经要将尾巴缠到它的身上。但它依然在观察在等待,在试探。这是我第一次在占卜课的茶杯里看见的茶渣的形状。我当时并不理解,但后来我认为那是一种预言,因为在那之前您就一直在观察考量我了。”

邓布利多:“而你认为你是那条毒蛇。”

他打断了洛斯特的话,这不太礼貌,邓布利多大多时候都很礼貌,洛斯特看向他,点了点头。

洛斯特:“是的。但如果您不喜欢这种说法,也可以理解为,当时的凤凰社在蛰伏,在谨慎的观察着伏地魔。”

这是另一种解读,也是洛斯特个人更倾向的那一种,那不是一只被狩猎的鸟,而是一只在等待时机展翅翱翔的凤凰。

邓布利多迟疑着,他没开口,只是沉默的思考,这代表着什么呢,他在想。

洛斯特无疑具有着预言的天赋,也许就在没人注意到的时候,在一次又一次的占卜课上,她在手心的纹路中,在水晶球的虚影中,在摇曳的烛火中,在留存的茶渣中,窥见未来,窥见真相。

邓布利多:“所以......。”

洛斯特:“我跟伏地魔说,活着或者死了,是一样的,只要目标实现,过程之中付出的代价并不值得我因此而停留。”

所以她如此坚决,因为她知道,那时候的她,注定要走向的是死亡,也许在他们下定决心之前的更早,她就已经悄无声息的,寻找好了安葬自己的墓地,于是此后的每一天,她都在为了躺进那里做准备。

邓布利多看向洛斯特,在看过去之前,他的脑中存在一些设想,也许洛斯特会在说什么,也许她会有什么表情,也许她会叹息,会无奈,或者她会毫不在意地笑着,但没有,什么都没有,洛斯特松散的靠在那里,那双眼睛看向窗外的星空,脸上,眼里,什么都没有。

就像是她一直存在着的那样,孑然一身,茕茕独立,什么也不曾拥有的到来,又险些什么都不带走的离去。

洛斯特:“也许这很难理解,邓布利多教授,但又不难理解,没什么东西值得我珍惜,没什么东西值得我留恋,如果最终能实现的目标是拯救下来不知道多少人,而那些人中又包含斯内普教授,我的死活并不值得在意。伏地魔认为对我来说,前行的路上存在着无数人会成为我的牵绊,但哪有什么风雪。”

她看着星空,星星倒映在她的眼里,就像是小时候,可星星照不进她的心里。

她那空洞的,虚无的心,就像是被撕裂的破洞,填充的棉花被倒了个干净,于是那里面什么也不剩下,她也从此什么都感受不到。

洛斯特想,也许就是因为这样,她才会那样轻易的接受里德尔,空洞的心灵追求着什么能够填充进去,迷途的羔羊试图找到回家的道路,被舍弃的灵魂渴望得到一份认可。

脑袋里的那个声音,那份诅咒,桌面上的那份名单。一切的一切,都无时无刻的在提醒着她,在压迫着她,她需要去拯救别人,需要为此付出生命,她的命是不值得珍惜的,她自己是不需要被重视的,她能救下谁才是最重要的。

这就是她活着的原因,也成为了她活着的意义。去拯救谁,去为谁而死。

正因如此,里德尔的灵魂悄无声息改变着她的思路的时候,她也毫无抵抗,温和或是激进的方式其实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差别,总归是有人得为了活而付出代价的。那么她亲自去,迅速的解决这一切,听起来也没什么问题。

里德尔并不是一个好人,但他切实的给出了那份蒙蔽住她双眼的承诺,他成为她的老师,她的朋友,从此她拥有一个方向,一份依靠,只是遗憾的是,那也只是谎言。

她前行的路上没有什么风雪,里德尔,就是那场风雪,那场会让她遍体鳞伤,最后又会被她亲手埋葬的风雪。

真遗憾,那不是一位朋友,是一只豺狼,一只猎狗,一条觊觎着她的毒蛇,她将星星捧着给他,却被他丢进了垃圾桶。

她因为感知不到爱而困扰,却也因为感知不到爱而欣慰,太好了,她不会伤心,不会失落,不会绝望,不会因此害怕,只是一度觉得很累,真是太好了。

——————————————

大门推开,不小的声音吸引了两个人的视线。

斯内普:“希望我还来得及赶上你的最终判决。”

他对着洛斯特开口,她看着他,那种淡漠在斯内普出现时开始消散,随着他走到她的面前,她的脸上扬起了笑容,眼里亮着光。

邓布利多只是看着,他想。好在没有,洛斯特终究是得到了什么,所以没舍得离开的。

斯内普:“所以你想好了吗,日记本要怎么处理。”

邓布利多和洛斯特之间的气氛很诡异,他们之间肯定进行了什么谈话,也许过程并不顺利,或者话题并不合适,总之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洛斯特不提,斯内普就不会问。

洛斯特:“我想把它留下。”

漂浮咒的作用下日记本落进洛斯特的手中,斯内普挑了眉,看起来并不太高兴。

斯内普:“即使你知道那是伏地魔的魂器之一,在你手里依然这么待着会让你非常危险。”

洛斯特:“是的。”

斯内普:“如果你是希望留作纪念,即使先抹去灵魂,日记本也不会被破坏。”

斯内普也许不会预言,但他从来知道洛斯特的脑袋里到底装着什么,危险这种词对她来说反而是一种具有吸引力的蛊惑。但他还是想试试有没有挽回的余地,可洛斯特只是摇头,笑着看着他,却摇头,将日记本藏进了长袍的口袋里。

洛斯特:“我就想这样留着它。”

斯内普看向邓布利多,后者也跟着摇头,笑着摇头,他也不准备拦住洛斯特。斯内普叹了口气,却也只是尊重洛斯特的决定,食死徒都被抓起来,洛斯特又在霍格沃茨,她哪儿也不用再单独前往,总归是就算遇到危险他也就在附近。

罢了。

洛斯特:“我们回去吧,我已经跟邓布利多教授说完事了。”

斯内普点头,本来这次前来,也不过是为了让邓布利多见证一下奇迹而已,日记本只是顺势引出的话题。

邓布利多:“西弗勒斯,稍等一下。”

斯内普将洛斯特抱起,听到声音侧过身,邓布利多挥手间,火焰出现在空中,逐渐组成一个模糊的轮廓,似乎能看见是什么的影子,他微皱眉,不知道邓布利多这又是在打什么哑谜。

邓布利多:“你看到了什么。”

斯内普:“一只鸟在纠缠毒蛇。”

他回答的毫不犹豫,这个答案却让洛斯特瞬间抬起头,斯内普余光中是女孩惊讶看向他的面容,而眼前,是那个老校长笑眯眯的样子。

邓布利多:“这世界上总有很多难以解释的事情,洛斯特,这里是霍格沃茨,这里充满了奇迹。”

洛斯特一时间没能给出回应,她似乎还在为斯内普刚才的回答感到惊讶。

邓布利多:“这里并不缺少奇迹,洛斯特,从最初,到现在,到以后,这里还会发生很多,而你大概也会经历更多不可思议的事情,但那都不会改变你,他们缔造奇迹,而你是奇迹本身,洛斯特。你就是一场奇迹。”

洛斯特什么都没说,她垂下眼,靠在斯内普的肩膀上。但斯内普知道,她是听进去了,至少邓布利多最后还是说了点好听的人话。

斯内普:“我先带她回去了。”

邓布利多:“晚安,两位,希望你们都拥有一场好梦。”

大门被身后被关上,时间已经很晚了,走廊上除了斯内普的脚步声,再没有其他的声音,出来探险的孩子已经被刚才夜巡的大蝙蝠抓了一圈,再有精力的孩子也没有胆子在今天晚上出来了。

洛斯特:“为什么是鸟在纠缠蛇。”

斯内普并不意外于洛斯特的提问,实际上他反而惊讶于洛斯特竟然能忍到现在才问。

斯内普:“因为你的守护神。”

他很坦诚,并不遮掩答案。实际也是如此,邓布利多给他看的那一幕是为了什么他并不知道,但斯内普知道那肯定是和刚才的话题有所关联的,而他能捕捉到鸟和蛇的轮廓,又想到洛斯特,他就会想起那只蛇鹫,和那条有着剧毒的蛇。洛斯特就像是那只鸟一样,一次又一次的朝着他试探。

洛斯特:“您不问我为什么邓布利多会给你看那个吗。”

斯内普目视前方,却能清晰的感觉到那双眼睛正直直的盯着他。

斯内普:“如果你想告诉我,你会告诉我的。”

他平淡的回应。

宁静,持续了很久的一份安静。

洛斯特:“教授,我说过我喜欢您吗。”

她问。

斯内普:“你说过。”

而他回答。

洛斯特:“那我再说一次。”

斯内普:“我在听。”

洛斯特:“您就是我人生中的奇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