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信是东厂提督,这没一点问题。
虽然人们都没见这个人长得什么样,但多数人对这个名字并不陌生。
尤其是那些贪官污吏,对这个名字更是忌讳莫如深。
对于他们来说,这个名字仿佛是恐怖的代名词,许多人听到这个名字会瑟瑟发抖。
由于这个人既有能力,又极具破坏性。在把李自成赶出京都,筹备新皇登基时,为了不出意外,多尔衮曾抽调了大量的力量,对前朝遗留下来的一些问题,进行处理,其中就包括张信问题。
怕张信这个魔头对新政权心怀敌意,蓄意破坏。
别人是过过嘴瘾,发发牢骚,他可是真有把天下忧得天翻地覆的实力啊。
不但他本人极具危险,他手下也没一个省油的灯。
可奇怪的是,这样一个强大的组织,在李自成攻下北京后,竟集体销声匿迹了,这显然不符合他们的凤恪。
当然,在攻打东厂时,李自成使用了红衣大炮,打死了大部分人,但仍有一部分人逃了出来。
逃出来的这部分人,包括张信的地下网络,从此就再没有了消息。
仿佛人间蒸发了一样。
有人说这些人已完成了历史使命,逃出重围后,都回老家去了。
他们从此忘记了这段激情岁月,回家做了一个农夫,安安心心地过与世无争的日子去了。
当然,这只是多尔衮等人的想象。这个想法符合他们的利益,要是这些人仍隐藏在京城,那是不是也太可怕了。
尤其张信,在李自成攻克京城后,就再也没了消息。
有人说他在抵抗李自成的战斗中,被红衣大炮打死了。
也有人说他带一部分人逃走了,去投奔南明小朝廷去了。
反正之后,再没有了他们的踪影。
后来,多敏在宫中找到了一份有张信鉴名的文件。把文件上的签名,和从姚彬那儿搜出来的写有万忠落款的书信,经专家反复对比,确定是同一个人的笔迹。
张信失踪之谜才得以解开,原来他并没有失踪,只是换了个名字,仍继续活跃在江湖。
张信就是万忠。
万忠就是张信,两个名字是同一个人。
这个家伙,出于形势的需要,及时改换自己的名字,是他一贯的伎俩,不愧是个老狐狸。
如此,盗走宝藏的人终于浮出了水面,他不是别人,正是前东厂提督张信。
这一下子,多敏不淡定了,他知道自己的日子不好过了,碰到对手了。
张信可是有名的情报专家,反侦察意识特别强。看来要想夺回这笔财宝,还真不容易。
多敏很是发愁,想来想去,决定还是在姚彬身上打主意。
自从被捕之后,开始受了些苦,后来,就不对自己怎么理会了,使姚彬感到很纳闷。
他知道,多敏是没能力找到张信的。
他因此永远不会为张信的安全担忧。
他担心的是自己,如果满足不了多敏的要求,怕要把牢底坐穿,永远出不了监狱。
即使出监狱,怕也难找到张信了。
除非张信在哪地方起事,自己听说后,前去找他。否则再次见面的机会太渺茫了。
他为此有些伤心,整天都在思索这事。
还好,他在监狱里所受的待遇不错,被关在一间大房间里。
牢房没有窗,只有一扇小门,由于太小,使得房间里光线明显不够。即使中午,阳光也照射不到里面、黑乎乎的。
牢房里没有床,只在一个角落,铺了一层草。
无论是白天还是黑夜,姚彬都躺在那团草上睡觉。
睡不着,就在那儿想心事。
这天,他躺在草堆里似睡非睡,忽然,听到有声音向这边走来。
接着,他听到有人在开他房间里的门。
他把头扭过来,发现房门已被推开。
有两个人出现在门边。
其中一个是狱卒。
另一人不认得,大概也是犯人吧。
“这儿以后就是你的家了,好好在里面待着吧,”狱卒说道,然后用力推了这个人一把,差点使这个人倒在地上。
狱卒不怀好意地笑了笑,关上铁门,走了。
哪个人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可能是刚从强光下走来,对于房间里的黑暗,感到不适应,因此长时间站在那儿不动一下。
他在等眼晴适应屋内环境。
姚彬躺在黑暗中,把这个人看的清清楚楚。
他知道白己来狱友了。
自从被捕后,他一直一个人住单身牢房。心烦了,连个说话的人也没有,特别地苦闷。
现在,这一切终于马上要结束了,他终于有可以聊天的了。
“喂,朋友,到我这边来,”他向那个人发出了邀请。
那个人看起来和自己差不多的年纪,只是比较瘦,走路都颤巍巍的,不知是不是在牢里呆的时间太长了,才变成了这个样子。
听到有人喊,这个人才知道自己并不是这房子里的唯一,就慢慢地走了过来。
出于礼貌,姚彬坐了起来,把自己刚才躺的地方,让出一半来,让这个人坐下。
那个人坐下后,对姚彬连连表示感谢。
“你是因为什么进来的?”那个人问姚彬。
“出卖情报,间谍罪。你呢。”
“差不多,我是聚众谋反,”那个人说道。
接着,二人又互报了名字。
当听说对方叫姚彬时,这个人睁大了眼睛。
“怪不得我看你这么面熟,原来你就是姚彬。你不认得我了?我叫孙河,从前御膳房做糕点的师傅。当年你进宫的时候,还到御膳房里帮过忙呢。”
他一提酲,姚彬想起来了,确实有这么回事。
这事已经过去十几年了,那时朱由检以信王的身份,接替哥哥,成了新皇。
原来的手下,自然都被带入宫中。
来到了新环境,姚彬还是从事老职业,服侍崇祯吃喝。
为了让祟祯吃到最新鲜的东西,姚彬经常到御膳房去拿东西,两人就是那时候认识的。
可惜多年过去了,姚彬早把这事忘了。
想不到孙河记忆这么好,这么遥远的事,还能记起来。
二人躺在草丛里,开心地聊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