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诊疗台有些高。

但叶南华站着,正好能毫不费力的为江宁进行检查。

在诊疗台的四周,还篆刻着安神凝气,固魂温养的符文,充斥着神秘古老的气息,曾专门运用于战场之上。

而另一边,杨朱也赫然躺上了同款诊疗台,正在接受后续治疗。

紫光闪现,光圈升起,浮现于两人头顶之上,阵法旋转,洒落点点微光,没入两人身体。

百年前,魔族入侵。

当时,人界与魔界的交界处,被魔气侵蚀,大片土地被污染,可谓是环境艰苦无比。

战争爆发,资源消耗严重。

魔族将士,生性残酷,力量强大,不知疲惫,修真大陆的修士,在他们面前,就如同蝼蚁一般,对上便是九死一生。

很多人都认识到了一点,但他们还是选择奔赴关外,奋勇杀敌,献祭出自己的生命,只为抵挡魔族,防止他们残害天下生灵。

伤兵营,一个又一个的生命在这里逝去,甚至有一些还未来得及接受治疗,便离开这个世间。

为了增加存活的几率,叶南华联合符盟以及器盟,结合药、符箓,制造出名为诊疗台的法器。

它可以迅速稳定并蕴养大部分修士的伤,以此争取更多的救援时间。

现在,战争结束。

众人就决定,将其普遍应用于治疗条件不好的野外,或者是现在这种需要立刻就医的情况。

至少比直接放地上,亦或是对病情没有任何作用的普通床铺,要好上许多。

而此刻的江宁,虽微张着双眸,却满是空洞之色。

光透过树叶间的缝隙,道道斑影落于江宁脸颊,映射出一幅光明与圣洁的温和之画。

但这份难得的祥和,却驱散不了江宁内心的纷乱。

额头冒出细密的汗珠,江宁紧张的思索着今后的应对之策,无数抉择和念头从脑中滑过,却没有一条是能完全避开千暮沉的。

只要江宁还在四丹峰,还在这云晨派,他就得永远生活在千暮沉的监视之下。

无序的真气,碾压着娇嫩的内脏,发泄着近乎暴虐的力量。

失控的无力感,笼罩着江宁。

再次走入绝境的末路,让江宁清楚的感受到,那虚无缥缈的宿命感。

江宁高估了这个时间段,千暮沉的耐心,以为避开他,就万无一失。

果然还是太过天真,江宁在心中自嘲着。

这份天真曾伴随自己一生,轻信他人,不设防备,才会让他一步步走入前世的绝境。

江宁一度以为,随着自己跨越时间的屏障回归之时,它已经消散于那无尽虚空之中。

他身怀复仇归来,理当满怀愤恨之意,不为杂绪干扰,挽回遗憾,拯救逝去之人,让仇人付出代价。

却没想到,它其实一直都隐藏在自己的身旁,伺机而动,妄图将自己再次推入无尽深渊。

自己的人生已经彻底翻转,为何要再束缚于曾经的禁锢,江宁不甘。

死亡并不可怕,而是被支配,被压抑,却不自知。

这一刻,虚假的镜像破碎,隐藏在身后的黑海显露出真面目。

黑海之中,浑厚低哑的碰撞声响起,并伴随着清脆的叮咛声,回荡在这虚无的空间,掀起一片涟漪。

生锈的齿轮开始转动,漆黑巨大的金属触手盘踞旋转升上空中,并相互缠绕在一起,肃穆,神圣。

紧接着,触手之间的缝隙里,爆发出惊人的银光。

这奇异的光芒,流转着,鼓动着,散发着金属特有的光泽。

漆黑的圆球被包裹其中,银色粘稠的液体缓缓流出。

注入黑海的那一刻,顿时流光四起,这片黑暗之地被猛然照亮,一眼望去,是无边无际的黑暗。

没有尽头,也没有生命,只剩空茫与虚幻,与这庞大的诡怪之物相伴。

当勇气被积攒满溢,江宁下定决定从过去脱离之时,真正能改变未来的契机降临。

浓雾散去,一条慷慨大道,赫然出现在江宁眼前。

江宁快被自己蠢哭了,为什么要害怕如此小心翼翼,害怕被千暮沉发现,他永远不可能知道真实原因。

毕竟穿越时间,回归过去,即使在这修真界,也是匪夷所思的存在。

所以,他直接离开不就好了。

更何况,这么多年,千暮沉也不曾与自己相处,一时的温柔相待,不过是面子工程。

江宁所决定的未来,从来不是复仇,而是救赎。

留在云晨派,即使修为上去了,却始终是固步自封,自讨苦吃。

此刻,江宁已成熟坚定,他不会再因为痛苦与恐惧,而踟蹰不前,深陷泥泞中的灵魂,此刻真正重新盛开了柔和而绚烂的花。

叶南华轻点江宁身上几处穴道,先阻止灵气的进入,使江宁的身体,处于完全封闭的状态。

“我是水系,会比较柔和一点,江宁,全身心放松,不要抵抗真气的进入。”叶南华说完,便开始将自己的真气注入江宁体内。

随着叶南华的引导,江宁的身体,忽的开始麻木起来,并伴随着轻微的刺痛。

片刻之后,在脏器间游走的真气,全部回归到脉络之中。

殷红的血水喉间挤出,原本沉重的呼吸,顿时舒缓了不少,江宁看向叶南华,眼底满是感激。

这时,叶玄令乖巧的举着手帕,递给叶南华。

刚开始,叶玄令并不知道为什么要用到手帕,但每次诊断之后,身边的弟子们,总会将其递给叶南华。

所以,叶玄令便记住了,并从此开始身负起这艰巨的职责,成为新一任手帕小工。

叶玄令得意的仰着下巴,对于他来说,这是一件十分艰巨且值得骄傲的事情。

叶南华接过,擦了擦手,揉了揉叶玄令毛茸茸的脑袋,对江宁说道:“你的伤虽已愈合,但经脉受损,体内暗伤许多,我现在要为你将其拨正。”

“可能有些疼,不过都是正常现象。到时候,麻烦清远长老帮忙禁锢一下,防止他伤及自身,加重伤情。”

江宁点点头,贺淮州也抓住江宁的双手,并用手臂顺势按住江宁的腿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