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暮沉点头，随即面露可惜。
“玄绀鬼花之所以鲜少出现在世人面前，是因为它们喜阴暗邪秽之地，而那些地方，往往危机四伏，妖邪众多，难以深入。”
“我记得好像是在百年前，曾在人间繁华之地出现过一朵玄绀鬼花。”
“可惜的是，等我前去，玄绀鬼花好像已经被人摘走了。”
“增长精神力，这就是为什么你最近接委托，总是以玄绀鬼花为报酬的原因吗。”贺淮州面无表情，声音冷硬地问道。
千暮沉接外界委托炼丹之事，因为涉及到门派与各势力之间的利益，一般会由他们共同决策商议。
所以，对于千暮沉具体所炼丹药，以及千暮沉对报酬的要求，贺淮州都是知晓的。
而委托之人支付给云晨派的酬劳，千暮沉则有优先选择权，剩下的才归于门派所有。
至于千暮沉想要报酬的多少，并没有硬性规定。
毕竟，千暮沉是四丹长老，云晨派也没有穷到靠压榨长老，来维持生计。
“那倒不是。”千暮沉的声音带着些许低冷。
他姿态从容地将胸前搭着的长发，轻柔地顺到颈后。
千暮沉扬了扬眉，语气不紧不慢的说道：“因为我发现，玄绀鬼花除了促进精神力的增长，还有一个会令天下无数修士趋之若鹜的奇效。”
“那就是补气，先天元气的气，也就是我们平时称呼的先天灵力。”
“什么！！”
江宁立刻露出震惊、不敢置信的表情，这实在是太匪夷所思了。
闻天语更是毫不犹豫的否认道：“不可能，先天灵力是胎儿初具人形便已经决定了，往后余生都不会产生变化。”
“单单只是一株灵植，怎么可能会有如此神效，那不成仙草了。”
如果是真的，那这玄绀鬼花将会颠覆整个修真界。
面对闻天语略显激动的行为，千暮沉眉梢微挑，并不意外。
他幽沉的眼，略略一扫，径直道：“我的先天灵力已经提升到了八十一。”
“八十一。”末重华猛地瞪大双眼，“我记得你的先天灵力是八十，提升了一点？”
江宁难以置信的看向千暮沉。
应该说不愧是修真炼丹师第一人嘛。
不过，为什么上一世，在修真界，他没有听到丝毫相关的风声。
看来，应该是没有公布。
不过也是，这要是一公布，修真界不就乱套了吗。
特别是各大势力以及修真世家们，个个资本雄厚，实力强盛。
一个两个云晨派能对付，那要是全部呢。
云晨派铁定招架不住。
人心难测，唯有利益永恒。
到时候，别说千暮沉很危险了，贺淮州被控制起来都有可能。
毕竟这世间，并不是只有贺淮州一个渡劫期。
“对。”千暮沉弯了弯眼，看向再难维持镇定的闻天语，开心的笑道：“掌门师兄，你可以多找一点玄绀鬼花，师弟曾经答应的，一定会做到的。”
闻天语浑身剧烈的颤抖哆嗦着，眼中满含泪水：“谢谢你，暮沉。”
其实，闻天语的天赋，并不像他的三个师兄弟那样天赋异禀。
他的先天灵力只有六十，能抵达合体期已经是闻天语最大的极限了。
即使，修为并不会因为天赋，而止步不前。
但每日增加的那点量，与进阶所需的相比，简直微不足道，更别说进阶冲破屏障了。
即使每个月都服用大量的丹药，也收效甚微。
蜗行牛步的修为，已经成为闻天语心中的一根刺。
幸运的是，闻天语没有因此产生心魔，倒是得益于他良好的自我修复能力。
“等等。”闻天语脸色微变，像是意识到了什么。
随即，他拂袖揎拳，恶狠狠地瞪着千暮沉。
预感不妙，千暮沉收敛起脸上的笑容，有些害怕地后退两步，弱弱地问道：“怎么了，掌门师兄。”
闻天语生气的脸上，挂上了丝忧色：“你身体没事吧，为什么要用自己试药，你可以来找我的，毕竟是我......”
话音未落，千暮沉就摇了摇头，道：“无碍的，掌门师兄，你知道，没有把握的事，我从来不做。”
“嗯，如果掌门师兄想要感谢我的话，那给我一个承诺可好。”千暮沉笑着说道。
“好。”
闻天语没有丝毫犹豫的就答应了。
速度之快，让千暮沉都愣了愣，随即他掀起唇角笑了笑：“掌门师兄就不问问事什么吗，不怕我让你干什么不愿意的事，亦或是拿走什么重要的东西吗。”
面对千暮沉的话，闻天语却不慎在意的笑了笑：“你是我师弟，能让我干什么不愿意的事情，更何况，我还害怕你要的东西不贵重呢。”
听及至此，千暮沉嘴角翘起的弧度越来越大。
千暮沉低声说道：“那就一言为定了，希望到时候掌门师兄，不要因为舍不得，而拒绝我。”
“不会的。”闻天语拍了拍胸膛，保证道。
千暮沉垂眼笑着，甚是开心。
不，不对。
千暮沉那过于兴奋的表情，让江宁猛地惊醒。
在未来的某一天，千暮沉绝对会夺走闻天语一件很重要的东西。
人，物，亦或是闻天语的一切。
可他的话，即使说出来，又有何用，谁会信。
江宁看向贺淮州。
他会信我吗。
江宁咬了咬舌尖，将这荒唐的念头抛之脑后。
讨厌贺淮州是一件很难的事情。
正如让贺淮州为了自己那完全没有实据的虚妄未来，而与相处千年的师兄决裂、相斗，最终导致他众叛亲离，名声尽毁。
这都是江宁再狠心，再努力，也做不到的事情。
突然，贺淮州出声问道：“那为何师兄说，这次阿宁陷入幻境，是师兄的原因，又和这玄绀鬼花有何联系吗。”
此话一出，几人这才反应过来，好像话题有点跑远了。
千暮沉继续耐心地解释道：“因为玄绀鬼花有致幻作用，它能增强多少精神力和先天灵力，就会产生多强的致幻能力。”
末重华了然。
“机遇与风险是并存的，它们是永远无法被分割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