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静胸口混沌之种的共鸣越发剧烈,青铜纹路已蔓延至脖颈。镜像凌静的笑声在海面上回荡,而那些复制的\"镜像\"仍在与真实的上官云汐等人激战。
\"你究竟想要什么?\"凌静强忍痛苦,金黑异瞳锁定镜像自己。
镜像凌静的笑容忽然收敛,眼中闪过一丝悲悯:\"我想要你明白——这扇门,从来就不是出口。\"
他抬手一挥,海面下的归墟漩涡骤然扩大,那扇木门上的符纸无风自动,隐约露出背面的字迹:
**「此门不通,唯有沉沦」**
\"三百年前,玄微子推开了这扇门。\"镜像凌静的声音变得虚幻,\"而他看到的东西,让他甘愿将自己一分为三——善念化作天道,恶念成为初代监国,而最纯粹的那部分...\"
\"成为了你。\"凌静突然明悟。
镜像凌静点头:\"我是玄微子的'求知欲',是被门后真相吓到自毁的那部分人格。\"
海面突然炸开,真正的上官云汐突破重围,冰绫如银河垂落,将镜像上官云汐冻结成冰雕。她喘息着落到凌静身旁:\"静哥,这些镜像杀不死!它们会...\"
话未说完,被冻结的镜像上官云汐竟化作一滩海水,随即又在不远处重新凝聚!
\"因为它们本就是'门'的投影。\"镜像凌静轻笑,\"是三百年前那些探门者的...残念。\"
凌静猛然想起玄微子记忆碎片中的画面:无数修士前赴后继冲向那扇木门,却在触碰的瞬间灰飞烟灭,唯有最强烈的执念化为海水中的倒影。
\"所以你们引诱我来,是想...\"
\"是想让你成为新的守门人。\"镜像凌静突然伸手按在自己胸口,\"就像这样——\"
他的身躯突然青铜化,转瞬间变成一尊栩栩如生的雕像,唯有眼睛还保留着神采:\"唯有混沌之种持有者,才能永远封印这扇门。\"
凌静突然明白了凌相如最后的眼神——那不是阴谋败露的愤怒,而是...解脱。
\"如果我拒绝呢?\"
镜像凌静的笑容变得诡异:\"那就让门后的'它们'出来吧。\"
木门上的符纸突然燃烧,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气息从门缝渗出。那不是力量,不是威压,而是一种纯粹的\"错误感\"——仿佛有什么不该存在的东西正在挤入这个世界。
上官云汐突然捂住耳朵:\"有什么在...唱歌?\"
确实有歌声,却是由无数种不可能的声音组成:金属摩擦、骨骼折断、婴儿啼哭...这些声音组合成诡异的旋律,听到的人开始七窍流血!
\"捂住耳朵!\"凌阎魔的万妖幡疯狂震动,\"这不是声音,是认知污染!\"
凌静看着伙伴们痛苦的模样,又看向越烧越旺的符纸。他忽然平静下来,青铜化的右手按在了镜像凌静肩上:
\"你漏说了一件事。\"
\"什么?\"
\"玄微子当年...推开的只是门缝。\"凌静的金黑异瞳突然完全化作混沌色,\"而我,要彻底打开它!\"
在镜像凌静惊恐的目光中,凌静纵身跃向归墟漩涡,一把撕下了燃烧的符纸!
——
**门开了。**
没有惊天动地的异象,没有恐怖狰狞的怪物。门后只是一片...虚无。
但凌静的瞳孔却剧烈收缩——他看到了。
那不是什么都没有,而是存在某种无法用形状、颜色、质感描述的\"东西\"。它正在观察这个世界,就像孩童观察蚂蚁窝。
更可怕的是,凌静突然理解了玄微子当年的恐惧:这方天地,确实只是某个存在的梦境。而那个存在,刚刚...眨了眨眼。
\"关上它!\"镜像凌静崩溃大喊,\"快关上!\"
凌静却笑了:\"为什么?它对我们根本没兴趣。\"
仿佛印证他的话,门后的存在移开了目光。那种令人疯狂的\"被注视感\"立刻消失,只剩下一片普通的虚无。
\"不可能...\"镜像凌静瘫坐在地,\"当年明明...\"
\"当年玄微子看到的是这个存在'醒来'的瞬间。\"凌静轻声道,\"而现在,它睡得正香。\"
随着这句话,所有镜像突然化作清水回归大海。木门无风自动,缓缓关闭。最后时刻,凌静似乎听到门后传来一声慵懒的哈欠。
——
**三个月后,新皇登基大典。**
端阳正的幼子在姬如雪辅佐下继承大统。令人意外的是,这位新君的第一道圣旨,竟是废除\"皇帝\"称号,改称\"执政官\"。
观礼台上,凌静看着自己青铜化的右手,若有所思。上官云汐为他披上大氅:\"还在想门后的事?\"
\"嗯。\"凌静点头,\"我总觉得...那东西迟早会真正醒来。\"
凌阎魔把玩着新炼制的青铜法器:\"所以?\"
\"所以该做准备了。\"凌静望向东海方向,\"既然这个世界是梦境,那我们就在它醒来前...成为无法被轻易抹去的'噩梦'。\"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