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得意的打量着她，“你说，你就老老实实地过自己的日子不行吗，为什么非要掺和别人的生活呢，把那么个害人精当宝贝似的宠着，图什么呢？”
图什么......
她图了什么，她又怎么会懂？
天，顷刻间塌陷。
她的世界仿佛陷入一片黑暗和绝望之中。
余染木讷地摇了摇头，小嘴里嘟囔着，“不会的......不会的......”
宋郁，怎么可能会死呢？
她不相信......
女人突然哈哈大笑起来，整个人疯癫又猖狂，“谢谢你把他养的那么好，他所有的器官加起来，足足卖了100万呢。”
听到她的话，余染直接冲进了人群里，一遍遍地朝那个女人怒吼着，“你怎么能这样对他，他还只是个孩子啊，他在哪，你告诉我他在哪……”
四周的警察将余染拦住，而女人则得意洋洋地看着崩溃的余染，“在哪？当然是黑市啊！他现在啊，恐怕连一滴血都见不着了！怎么？你要去吗？”
“你……”
余染颤抖着声音，眼泪止不住地从眼眶里流下来。
“你怎么能这样对他......你怎么能......”
一声声低吼似乎是花尽了全部的力量，本就瘦弱的身子彻底支撑不住，余染直接晕了过去。
陆祁安及时接住她，慌乱的喊着，“小余，小余......”
向望来到陆祁安身边，看了一眼他怀里的人儿，“你赶紧先带她去医院，后续有什么情况我会跟你说的。”
“好，好，一定要联系我，一定要。”
“我知道，你放心吧。”
因为下了一天的雪，路上铺满了一层厚厚的雪泥，陆祁安看着车少，便闯了好几个红灯，终于用最快的速度将余染送到了医院。
临近十二点，医院里相对安静不少，陆祁安一个人在走廊上坐立不安。
不知过了多久，手机突然响起，陆祁安连忙收敛起情绪。
看着屏幕上的陌生号码，他不禁皱了皱眉头。
犹豫几秒，他还是选择了接听电话，生怕是向望那边的人。
“喂？”
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余染和你在一起？”
听出是岑让，陆祁安脸色一沉，刚想开口骂他两句，转头想到这是在医院，于是又压下火气。
他深呼吸一口气，稍稍让自己冷静下来，“是，我们在医院。”
“医院？”
“余染晕倒了。”陆祁安如实回答。
下一秒。
车轮剧烈摩擦地面的刺耳声穿破听筒，陆祁安忍不住拿远了手机，他这是在哪？
“哪个医院？”
岑让阴沉的嗓音混杂在风声中，聒噪却又异常的清晰。
陆祁安没回答他，而是面露愠色，责备道，“你去哪了？”
“我在问你，哪个医院？”岑让抑制住内心的烦躁，声线极度冷冽。
听闻，陆祁安无奈地揉了揉眉心，“第一医院。”
“看好余染。”
听着他不容置喙的语气，陆祁安只觉得更加来气，“你……”
只是，他刚张嘴蹦出一个字来，便被嘟嘟声打断。
陆祁安不可置信地看着被挂断的电话，怔了几秒，这什么人啊？
就在这时，一个穿白大褂的医生从余染的病房里走了出来，陆祁安立即跑了过去，“医生，我妹妹怎么样了？”
医生叹了口气，“不用太担心，只是情绪激动造成的晕厥，很快就会醒过来的。”
“哦，好，谢谢。”陆祁安莫名松了一口气。
“对了，有些费用还需要你这边缴纳一下，请跟我来。”
陆祁安紧张地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现在吗？”
医生鄙夷地看着眼前这个身形高大的混血，“当然了。”
“好吧。”
陆祁安不敢耽误太多时间，他怕自己离开的这一会儿，余染会醒过来。
可是没想到，等他来到余染的病房时，里面早已空空如也。
******
“小姑娘，到了。”
“好，师傅，我给你转钱。”
余染掏出手机，给司机转过去200块钱后便急匆匆地下了车，丝毫不顾车上人的喊叫，“小姑娘，你给多了！”
余染没回应，四周冷冽的风声早已侵占住她的耳朵。
这一场大雪来得又急促又猛烈，街道、树间覆白，昏黄的街光透过雪雾微弱地照耀着，投下柔和的光线，安静而祥和。
风一吹，街道上那个瘦弱的身板忍不住向后踉跄一步，白色的板鞋踩在雪地上发出沙沙的声音。
余染稳了稳身子，随后迈开步子向前走，被风吹着，她走路也有些颠簸。
她要去哪里？
对，她要去找宋郁。
她要把宋郁带回家……
有了执念，她蹒跚而行，迈着沉重的脚步一步一步走进熟悉的地方。
苑西街上的游乐场算是她和宋郁初相识的地方，也是他第一次开口和她说话的地方。
这里，承载了两人太多的回忆，比什么地方都更能想到宋郁。
游乐场面积不大，因为没什么人踩过，雪地上洁白一片，一个脚印也没有。
余染定定地看着角落里的滑梯，那里是宋郁经常待的地方，他能一个人窝在那个狭小的空间里一待就是一天。
“宋郁......”
只要她一在滑梯口唤宋郁的名字，他保准会滑下来，出现在她的面前。
余染一脚踏进雪里，雪没过脚脖子，透过鞋缝儿钻进鞋里。
好凉。
可人儿却是一丝反应也没有，她就像个提线木偶似的一直大步往前走。
“姐姐。”
“小郁，等姐姐来接你。”
余染看着坐在滑梯口的小人，突然笑了起来，她就说，宋郁怎么会死呢？
他那不就在那等着她呢。
宋郁，回来了。
游乐场内一个灯也没有，余染不管不顾地往前走，丝毫不注意脚下。
“啊……”
“砰……”
余染忽然踩到了一颗石子，整个人直直扑倒，重重地摔在雪地里。
四周溅起的雪花瞬间铺天盖地的覆盖在她的身上，整个人一时间狼狈至极。
纤细手指微微颤动，余染似乎是调动了全身的力气一般，紧紧地握住了地上的雪。
凉。
又痛。
她强忍着身体的疼痛，双臂颤抖不已地撑起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