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染被他身上的气息完全包裹住。
白色的蝴蝶结被解开。
身上的几块料子瞬间变成几块破布。
温泉水荡漾起伏，一圈又一圈的水波向周围扩散，一层盖过一层。
上方夜空，数不清的星星闪烁着微弱的光芒，宛如闪烁的钻石散落在深邃的黑幕上。
余染的视线越来越模糊，眼里的星星好似都互相碰撞在一起，然后爆发出一阵耀眼的光芒。
余染眨了眨迷离的眼睛，两行眼泪豁然流下，“岑让，我爱你。”
密密麻麻的吻痕落在她纤细的雪颈上，当岑让看着她两颊两侧流下来的眼泪，眼眶蓦地也跟着通红起来。
他知道了，他已经知道了。
他的余染爱着他。
岑让吻了吻她的眼泪，声音极其沙哑，“我爱你，余染......”
不会再有人比他更爱她了！
不会再有！
从温泉屋到卧室，余染的意识还算清醒。
看着要继续的男人，她这次破天荒的想着换姿势。
男人不解，直至看到她后腰上的纹身，才猛地停下了动作。
“什么时候纹的？”
枪伤留下的那道伤疤旁边赫然覆盖着一处纹身。
是一朵盛开的小雏菊，面积小的可怜。
“去义城的时候，沈瓷找的人。”余染如实回答，“岑让，这个疤我不想祛，等过段时间我想再去纹一个能盖住这道疤的纹身。”
余染背对着他，以至于看不到他的神情。
看他不说话，她只有扣紧被子来缓和这漫长的时间。
反正她是已经做好决定了。
这道疤，她不会祛。
这一次，无论如何她都不想听岑让的。
而身后的岑让紧盯着那个纹身，眼睛越来越酸胀。
“所以你还是挑了一个来例假的日子去的？”
去义城。
不让他碰。
洗澡也是鬼鬼祟祟，磨磨唧唧。
她先发制人，做的这一切都只是为了这个纹身。
余染颤了颤眼睫，轻声回答，“天时地利人和，你看，连老天都在帮我。”
“疼吗？”
岑让的指尖轻轻抚摸着她的伤疤，连着纹身一遍又一遍地摩挲着。
温热的触感让余染的身子不由的僵了一下，她摇摇头，“都不疼。”
中枪不疼。
纹身更不疼。
余染微微转过头，对上他深邃的目光，弯了弯唇角，嗓音异常的愉悦，“岑让，这样......我们就有情侣纹身了。”
岑让愣了一下，眼底压抑着的情绪翻滚不已。
蓦地，他弯下腰，吻落在她的伤疤上。
温热柔软的触感带起一阵酥酥痒痒的感觉，余染的呼吸骤然绷紧。
察觉他要做什么。
余染微微抗拒了一下， “歇会，行不行。”
“不行。”
“......”
就这样。
两人，一夜荒唐。
******
岑让和余染的婚期定在了来年的五月份。
但是，意外却发生了。
十月底，余染查出了怀孕。
而和她几乎形影不离的岑让，也是第一时间得知了这个消息。
岑让看着手里的验孕棒，喉咙又痛又痒，脸上一点表情也没有。
“怎么了？你不开心吗？”
余染扬起还没两秒的笑容在看到男人毫无表情的面容后瞬间又耷拉了下去。
岑让为了不让她看出自己捏着验孕棒的手在颤抖，于是将手很快垂下去。
他整个人紧绷的不能再紧绷，喉咙哽咽道：“没有，我只是还没做好准备。”
他骗了她。
他就是不开心。
可是他又不想让余染不开心。
江佑安说过，他的身体很差，难以让余染怀孕。
所以，他领养了岑郁。
所以，他也很少再做安全措施。
没想到，意外还是发生了。
看到余染再度扬起了笑容，“说实话，确实有些太突然了，我也没做好准备.......不过，岑让，这下，我们的家就完整了，不是吗？”
完整？
确实，她心里的家确实完整了。
可是她不知道，岑让心里的家是只有他们两个，足矣。
岑让勾起一抹僵硬的笑容，“你先睡，我明天带你去医院检查下身体。”
余染含笑点了点头，对于岑让的反应也没有察觉出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深夜，月光洒在安静的院子里，夜空闪烁着星星点点。
岑让静静地坐在院子的椅子上，沐浴在月光之中。
他的身影在月光下显得若隐若现，夜风轻拂他的脸庞，带来一丝丝的清凉，那清凉似乎与他的思绪相互交织，让他烦闷的心也渐渐宁静下来。
他拿出手机，犹豫很久，最终拨通了江佑安的电话，只听电话那头响起一个调侃的笑声，“哟，老三，你竟然这时候给我打电话？怎么？两人世......”
“余染怀孕了！”岑让不声不响的打断他的话，“今天刚测出来的。”
“什么？怀孕？”江佑安惊呼，聒噪的声音打破了夜的寂静，听他的声线好似是他要当爸爸一样。
但没过几秒，岑让就向他泼了一盆冷水，“什么时候可以查性别？”
闻言，电话那头瞬间沉默下来，两人之间也跟着陷入一片寂静。
半晌，江佑安缓缓开口，“16周左右。”
16周......
那也就是四个月左右！
岑让握了握拳头，显然他等不到那时候。
而江佑安也清楚岑让的想法，他怕余染怀的是个女孩，他怕他们的孩子也会像余染那样。
对于孩子来说，那是不公平的。
江佑安深叹一口气，温声安抚道：“老三，生下来吧，无论是男孩还是女孩，都生下来吧！”
岑让垂下眼皮，无力地靠在椅背上，声音异常疲惫，“生下来的后果，我承担不起。”
听到他的话，江佑安轻笑一声，轻松开口，“有他江叔呢，你怕什么？”
岑让想也没想，轻轻吐出两个字，“我怕......”
怕什么呢？
连他自己都说不清楚，他在怕什么。
“老三，相信我，好吗？”江佑安顿了顿，继续语重心长地说道：“万一这个孩子不会遗传呢？”
“万一？我不能拿万一去赌这个孩子的命运。”
这是对他的不负责。
更是他身为父母的不负责。
“但是这个孩子会让余染很高兴，不是吗？”
“......”
是。
高兴得让她都难以入睡，两眼满是期待地幻想着未来。
这一点，显然超乎了他的想象。
岑让吸了一口微凉的空气，压下心里的苦涩，“明天我带她去医院检查下身体，你安排下。”
看他做出决定，江佑安也是松下了一口气，“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