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神态自然，好似只是单纯震惊之下的询问。
沈鸳不确定地说：“分赃吧！”
沈平远笑了，“既然是分赃，又何必留下账本，这可是最直接的证据。”
沈鸳若有所思，“互相牵制，防止有人背叛。”
沈平远点头，“这么说也有些道理。”
一场见面，聊了近两个小时，沈鸳的话，半真半假，试探居多。
沈平远应对从容，看不出任何的破绽，到底是姜还是老的辣。
分开后，沈鸳去见容渊，进了他的公司，前台保安都认识她，她直接乘坐电梯上楼去容渊办公室。
容渊在开会，沈鸳坐他办公椅，桌上摆放着一盆小绿植，一个相框，是她的照片。
两人没什么合影，他给她拍过照片，只是不多，而相框里的照片，是她，却不是现在的她。
照片里的沈鸳，更显青春稚嫩，约莫十五六岁的模样，公主裙，公主头冠，娇俏明艳。
沈鸳很少有这样的装扮，除却十六岁生日，韩淑华给她精心装扮，邀请深城豪门同一辈的年轻人参加她的生日宴。
那晚来的人很多，很热闹，沈鸳不擅长交际，但好在即便是主角，也不用应付太多人，能躲清静就躲清静。
七八年的时间过去，再回想，好似已经是很久远之前的事。
沈鸳再怎么回想，都想不起来见过容渊，或许见过，可她心思不在这群人身上，印象不深。
只是奇怪容渊为什么会参加这样的宴会，他差不多二十岁的年纪，应该会觉得无聊。
沈鸳胡思乱想，听见开门声，容渊走进来，她笑意深深地看着他走近，“三少，我现在相信你真的暗恋我。”
没头没脑的话，容渊一怔，但看她浓郁的笑，瞥见桌上的相框，很快反应过来她的意思。
“看见了照片？”容渊隔着办公桌与她对视，很坦然，没有慌乱。
“你偷拍的我？”沈鸳挑眉，满是戏谑，“你这么早就暗恋我？”
“也不算暗恋，只是关注吧！”容渊笑着回。
“为什么？”沈鸳诧异，“像你这样的人，怎么会突然关注到我？”
容渊绕过办公桌，随手拿起桌上的相框，靠坐着桌子边缘，“你是当晚的主角，长得够漂亮，多看两眼，不行？”
沈鸳，“……”
第一次见面，很有意义，容渊将照片打印出来放进相框，只是很少摆在桌上。
现在两人关系曝光，容渊大大方方地摆上桌，不怕被人看见。
只是没想到沈鸳会来，意料之外地进了办公室，他甚至来不及收起来。
沈鸳伸脚踢踢他，“说实话，你觉得我会信你这种信口胡诌的话吗？”
年轻漂亮的女孩子那么多，至于看见了她就被吸引得挪不开眼，并且一直记在心里，还打印照片。
鬼才相信他编造的谎言。
“实话而已！”容渊俯身看她，眼中尽是笑意，“有人跟我说了你父母的事，我想知道是谁跟我一样这么倒霉。”
他十三岁，哥哥死了，十四岁，父母死了，而沈鸳比他惨，七岁，父母就双亡。
站在人群里，看似像个被簇拥的小公主，实际上就是个小可怜。
私底下都在讲她不过是沈家的养女，沈家人心善，收养她，还给她高调办生日宴。
有人说她倒霉，有人说她运气好。
“从我身上寻找安慰？”沈鸳好气又好笑，“你是觉得我们同病相怜，但我又比你运气好，沈家父母宠我，你是不是还有点嫉妒我？”
“要不怎么说你精明，什么事都不能多说，一说，你就能猜中，”容渊轻轻笑着，“阴暗吗？”
“谈不上，正常人的心理！”沈鸳意外，但也总算弄明白了他们的第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可她对他没有印象。
她好奇地问，“之后你就一直关注我？”
“算是吧！”容渊索性说开，“看你在沈家过的什么日子，好像也没想象中那么好。”
“寄人篱下，再怎么和睦，到底有隔阂，”沈鸳实话实说。
容渊点头，“所以你喜欢沈御，却只敢埋在心里，从不敢声张，而且你还不能学金融管理不能进沈氏。”
“三少，你知道得确实挺多啊！是不是从我身上找到了很多安慰？”沈鸳忍不住踢他，“你做这些事，不觉得像个变态偷窥狂？”
容渊双腿控制住她的腿，扬眉笑着，“无所谓，反正结果是好的就行。”
沈鸳有太多问题想问，但被敲门声打断，她推推容渊。
容渊松开，往边上一站，喊一声，“进来！”
秘书进来给他送文件，财务部送来的要签的文件。
容渊看完，确认没问题，签字，等秘书出去，问沈鸳，“还有要问的吗？”
“改天吧！”沈鸳被打断，懒得再继续聊过往，而是跟他算账，“吴锐葬礼那天，你单独见过我爸爸，你没告诉我！”
“沈董告诉你的？”容渊意外。
“我来见你之前，跟他见过面，我问了他一些事，”沈鸳如实说，“他没说实话。”
即便沈平远滴水不漏，但沈鸳了解他，知道他没说实话。
“赌博的事，我有查，当年他挪用公款，填补窟窿，”容渊不隐瞒，“只是证明他有赌博，事后戒赌，并不能证明与当年的事有关系。”
沈鸳点头，“我知道。”
她没奢望能弄清楚所有的事，眼下能得到这么多信息，已经超过她的预期。
容渊带她去吃饭，很有情调的餐厅，碰上了容祁和江清瑶。
隔着三张桌子，没有上前打招呼。
上次事件过后，江清瑶很低调，像是消失，没想到会再露面。
沈鸳狐疑，“江清瑶和容祁私底下见面？这是要干什么？”
容渊散漫地笑，“不用管他们。”
容祁被他插一刀，安分了几天，但他不会一直安分下去，他会找机会报复他。
沈鸳看菜单，同他商量要吃什么，点了菜，收到林芷溪发的信息。
接二连三的信息进来，聊得挺开心，沈鸳看容渊，“之前说的事，要继续说吗？譬如你怎么发现我暗恋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