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泡书吧 > 其他类型 > 江山不及美人颜 > 第306章 我生不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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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消息让门外站着的几人神经更为紧绷。

离门最近的凌亦泽猛地上前一步,手紧扣住了稳婆的手腕,瞳孔瞪得浑圆,低下头看着稳婆双手的鲜血。

他浑身都在发抖,那双手上沾染的鲜血就像一条锁链,死死拴着咽喉,令他呼吸困难。

耳旁听不见其他的声音,只有稳婆的话在脑海里回荡。

“胎位不正,是什么意思。”就这一瞬,凌亦泽的声音沙哑的如同几日未能饮水的人,他瞪着眼睛,细看之下仿佛用红血丝在瞳孔中蔓延开。

稳婆张嘴半天却不知该如何说,在场的皆是非富即贵的人,里面那位更是重中之重的对象,她怎么都不敢说出难产二字。

“凌亦泽!”君子兰呵斥道,上前卡着凌亦泽的手腕,将稳婆从他手上解救下来,随后沉声问道:“除了参汤呢?还需要别的东西吗?阿灵现在如何了。”

稳婆连忙退了一步,欠身行了个礼后才说道:“王爷目前状态还行,只是有些脱力。”

但说完这句话后,她的脸上也是露出一些难色。

“但是孩子现在几乎是横着身子,再拖下去也唯恐会危险了,我已经将王爷腰身垫高,希望可以有所帮助。”

说着话,暗日已经端着参汤过来了,稳婆便没有再多言,将参汤带进屋内又关上了门。

被君子兰挡住了凌亦泽迟疑了一下,抬腿就想往房里走,再次被君子兰挡了下来。

“你要作甚。”君子兰脑海里也是一团乱,他刚刚都不敢再多问一句,若那垫高了腰身也没有用,又该如何。

凌亦泽眼眸发红,他咬着牙回答道:“我得去看看她。”

他得去看看,看着她安好,他这颗已经快停止跳动的心才能继续苟延残喘。

“我不想吗?他们不想吗?”君子兰压低声音,指着在不远处站着的江止行几人。深吸了一口气才维持住腔调。

“你现在进去除了添乱,除了让阿灵更慌,有其他的作用吗?”

“那你要我怎么办!在这里站着傻等吗!”像是所有的恐惧涌上心头,汇聚成为了愤怒。

凌亦泽怒吼着,却在话音落下后失去了力气,双眼盯着君子兰却踉跄着后退了几步,最后撞在了门柱上,滑落着坐在了地上。

要他怎么冷静。

他好不容易有了爱的人,有了家。

恐慌占据了全身,凌亦泽抬手盖住了双眼,可眼泪还是从掌心与眼底的缝隙处淌了出来,打湿了脸颊。

君子兰偏过头去,不忍在看着凌亦泽,他皱着眉看着那扇紧闭的房门。像是透过所有的障碍物,注视着自己的爱人。

他与凌亦泽感同身受,所以理解凌亦泽的崩溃。

可他是主心骨,不仅仅是倾灵的主心骨,也是在场所有人的主心骨。

他必须要冷静。

江止行走了过来,蹲下身把手帕塞进凌亦泽的手里,没有出声。

暗一和谢疏在门檐处站着,藏在衣袖下的手握紧成拳。

但情况并没有变好,一开始只能偶尔听见倾灵几声闷哼,到后来变成了痛呼。

“阿兰!”房内传来倾灵的哭喊,那带着哭腔的声音如同一把锤,生生砸进了几人的心里,砸的生疼。

去他球的冷静!

君子兰率先推门,呼啦的几人跟着一同闯进了屋内。

留下倾琰和暗日暗月在外面站着面面相觑。

一向充斥着白露雪松香的房内此刻是浓厚的血腥味,那雕花大床上铺着的柔软被褥都已经被鲜血浸湿了好大一块。

倾灵的情况看上去真是糟糕透了,汗液和泪水把皮肤沾湿,潮湿的碎发贴在额头与鬓角处,完全是一副乱糟糟的样子。

那双桃花眼里充斥着泪水,在见到想见的人时更是止不住的流。

她伸出手悬在半空中,被上前的君子兰一把握住。

稳婆也退到了一旁,将位置让给了冲进来的一旁。

有些话都已经不用说出口了,孩子太久没能出来又大出血,恐怕已经回天乏术了。

“阿兰。”倾灵哽咽着,被君子兰握住的手虚弱的连回握的力气都没有。

“我生不下来,怎么办啊。”

那声音就好似多年前犯了错误的小丫头,扯着面前人的衣角,呜呜咽咽的说着她砸碎了花瓶,问着君子兰应该怎么办。

可当年的花瓶有君子兰替她背锅,这次的事,他又该怎么办啊。

眼泪砸在了倾灵的手背上,君子兰紧握着她发凉的手,贴在脸颊边。

嗓子好似被死死堵住,除了抽泣声他发不出其他的声音。

他要怎么做,才能救救他的阿灵。

“别丢下我,阿灵。”君子兰只觉得痛不欲生,艰难的吐出字眼,紧皱着眉颤抖着祈求。

他当时就该下定决心打掉这两个孩子。

“你不是太医吗?站在这里干看着吗!”谢疏扯住了太医的衣领,他双眼通红,握紧的双拳青筋暴起。

房内浓重的血腥味直往他的鼻腔里钻,像极了战场上厮杀的气息。

可这不是在战场,而这血腥味的源头是他的心上人啊。

闯进来时被推开的门并没有关上,风一吹哐哐作响,血腥味也随着新鲜空气而往外涌去。

就好似倾灵的生命,随之慢慢散去。

可是逼迫太医又有什么用,加上稳婆,呼啦的跪下喊着饶命。

上阵杀敌的将军向来是不信神佛的。

可谢疏看着那跪着的太医稳婆,一咬牙转身出了房间。

他扑通一声跪下,也不知求谁,只是望着那已经高高悬挂着的月,一下又一下的磕头。

“若真有神佛,用我的命换她的吧。我杀人无数,罪孽深重,本该偿命。”

额头撞在地面上的力道不小,两下便破了皮渗出血。谢疏的声音也发着颤,死咬着牙根忍着涌出来的泪。

“她向来良善,德冠四海,不该如此。”

“用我的命,换她的吧。”

声音越往后越小,最后只剩下了哽咽。

谢疏额头抵在地上,眼泪也一颗颗压在了地面上。

一只手扶住了谢疏的胳膊,力道并不小的将他从地上拉着直起了身。

还跪着的谢疏眼前被泪水遮掩的模糊,只能看见一抹红衣在眼前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