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玄星,至高星域众多低等修行世界中并不起眼的一个。虽然弱,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修行世界该用的东西,这里倒是一样不缺。
青玄星,北冥府辖地最东端的寒鸦渡。
十七岁少年蜷在冰封的河岸边,玄色短打被霜花浸透。他十指深深插进冻土,指缝间渗出的血珠转瞬凝成冰晶。
\"父亲,今年雪祭...我又被除名了。\"少年喉结滚动着咽下冰碴,呵出的白雾里浮着血色,\"他们说我的'玄冥劲'连冰层都震不碎,不配进祖庙受赐。\"
河面突然炸开巨响,十里外的冰桥上,锦衣少年们正嬉笑着挥掌。霜气在他们掌心凝成苍狼虚影,轻易撕开三丈厚的冰层。碎冰里跃起的银鳞鱼尚未落地,便被冻成剔透的冰雕。
\"看呐!是主脉的'玄冰苍狼诀'!\"岸边拾柴的杂役们纷纷跪倒,额头贴着冻土不敢抬眼。少年却把脸埋进冰渣,任由刺痛感从颧骨蔓延到心脏——那些人与他同岁,却早在十二岁便突破至'凝霜境'。
他颤抖着摊开掌心,微弱寒气在皮肤下结成蛛网。这是支脉弟子觉醒的'寒蛛脉',连最基础的'霜甲术'都要结印半刻钟。昨日族比时,他刚捏完第三个法诀,对手的冰锥已抵住喉头。
\"凭什么?\"少年突然发狠捶打冰面,骨节迸裂声混在呼啸的北风里,\"每日鸡鸣前就来这寒髓洞苦修,十指冻废了三回!可你们连半块'冰魄'都不肯赐下!\"
冰层映出他扭曲的面容。额间那道淡青色族纹,此刻像条勒进皮肉的锁链。北冥氏以寒脉为尊,主脉弟子降生时便有冰霜绕梁三日,而他出生那日——母亲产房里的炭盆烧裂了三个。
河对岸飘来丝竹声,雪祭宴席开了。少年听见自己的名字混在嘲弄的笑声里:\"北冥珏?就是那个用'寒蛛脉'给宴席冻果子的废物?\"
他忽然想起父亲临终时的眼睛。那位曾以'玄冥劲'冰封三千魔修的家主,瞳孔里最后映出的,是他运转功法时掌心那团孱弱的白雾。
\"我试过吞雪蟒胆,试过卧冰床...\"少年扯开衣襟,胸口交错着青紫冻疮,\"连后山的雪奴都笑我,说我的寒气只配给棺材铺存尸首。\"
冰桥方向突然传来轰鸣,七道冰柱冲天而起,在空中绽成巨大雪莲。这是主脉长老在演示'千山暮雪掌',去年族比榜首正是凭此招,在演武场凝出十里冰川。
少年把额头抵在冰面上,感受着地底微弱的寒气流动。那些冰魄矿脉的精华正源源不断输往主脉,而他们支脉连饮用的,都是被筛过三遍的雪水。
\"或许我该像三叔公说的...\"他摸向腰间冰刃,这是北冥族人的成年礼器,\"去玄冰渊碰碰运气?\"
刀锋刚贴上腕脉,整条冰河突然震颤。少年骇然抬头,看见自己呼出的白气竟在空中凝成诡异符纹——像极了祖祠壁画里,那位堕入魔道的先祖额间的印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