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泡书吧 > 玄幻魔法 > 九凤,我娶不过来啊 > 第980章 平庸才是众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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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君庭道:“我一生,从修行之始便被冠以天骄之名,在低等修行世界时是天骄。到了高等修行世界,原本天赋虽然不够,但有了其他的机遇造化,又成了最顶尖的天骄妖孽。与常人想比,我的修行之路实在太顺太顺……

我自己也曾有过化凡悟道的经历,但虽说是化凡,却每次化凡的身份都是‘不凡’。

今日只观前辈两次化凡悟道,方才意识到,平庸、曲折、挫败才是人世间最常有之事,那才是众生!”

一个众生,代表着真正的亿万生灵。

一个天骄,代表的仅是那极少数人而已。

两种化凡感悟看似区别不大,毕竟在大能者眼中都是蝼蚁,可实则“道”与“心境”的差距比天都高。

想他魏君庭,在剑宗之时便是剑宗六杰,在东胜神宫又是翀逍剑帝之下最耀眼的弟子,在混元宫、在华夏界域的闯荡,乃至在魔武大世界的化凡,在地球的分身等个个都在经历凡尘,可哪一个又真的平凡了?

而墟溟大天尊在魔武大世界的分身只是一邋遢乞丐。在檀羽仙界的分身也只是一问鼎老道,终其一生只求能成为人仙。在低等修真界,则是一资质更平庸的邪修,为了突破无所不用其极,可到死连化神境都未能突破……这才是身化众生、感悟大道!

墟溟大天尊虚荣心似乎得到满足,洋洋得意地道:“小子,老夫悟道亿万纪元,这都是小意境。”

魏君庭谦虚地拱手道:“我要向前辈学的还有许多。”

……

臧海修真界,

穹顶之上,九大仙界如亘古不灭的琉璃盏,悬垂于八十一重修真界之上,散发着令人心醉神迷又遥不可及的仙灵之光。然而,这光芒之下,是亿万修士挣扎求索、最终化为飞灰的残酷现实。

紫霄峰巅,劫云已散,唯余一片死寂的焦土。空气中弥漫着雷霆灼烧后的硫磺气息和精纯灵力溃散的悲鸣。一代道门领袖,千年不遇的绝世天骄——丹阳子,静静地躺在破碎的阵基中央。他那曾令日月失色的道体,此刻布满蛛网般的裂痕,道袍焦黑褴褛,曾经深邃如星海的眼眸,光芒黯淡,如同即将熄灭的残烛。

他三岁便能通读《道藏真解》,五岁引气入体,十六岁一剑光寒十九州,同辈修士望尘莫及。二十岁,元婴已成,横扫同境无敌手,被誉为臧海界万年来最有望叩开仙门之人。他曾意气风发,视仙路如坦途,坚信自己便是那打破樊笼的变数。

然而,这最后一步,这由凡入仙的终极天堑,却成了他无法逾越的绝望鸿沟。九重仙劫,一重比一重酷烈,蕴含着超越此界认知的毁灭法则。他倾尽毕生修为,祭炼了数件压箱底的护道至宝,甚至不惜损耗本源精血催动禁忌秘术。剑光曾撕裂劫云,道法曾撼动雷池,但最终,在第九道宛如天道意志具象化的混沌神雷下,一切都化为了虚无。仙路,终究对他关上了大门。

峰下,汇聚了臧海界几乎所有的顶尖修士。各派掌门、太上长老、隐世老怪,人人面色悲戚,更有甚者道心摇动,几欲崩溃。丹阳子是他们仰望的星辰,是照亮前路的灯塔。他的失败,如同冰冷的寒流,冻结了所有对仙道的炽热幻想。

丹阳子残破的胸膛微微起伏,每一次呼吸都牵动着濒临崩溃的躯体,发出破风箱般的嘶鸣。他艰难地转动眼珠,扫过峰下那一张张写满惋惜、惊惶、绝望的面孔。一丝极其微弱、却又异常清晰的意念波动,从他残存的元神中传出,清晰地响彻在每一个修士的心底:

“诸…位…不必…为我…惋惜…”

声音断断续续,却带着一种奇异的平静,仿佛崩裂的不是他的仙途,而是一件无关紧要的旧物。

“凡我所失…皆非我所有…” 他意念所及,仿佛在回溯一生追逐的珍宝、地位、力量,那些曾让他舍生忘死的东西,如今看来,不过是过眼云烟。“凡我所求…皆受其所困…” 仙路、长生、超脱…这些执念,反而成了勒紧他道心、遮蔽他灵台的沉重枷锁。

他的意念逐渐清晰,带着一种濒死前的洞彻明悟:“万物…皆为我所用…而非我所属…” 天地灵气、法宝丹药、神通妙法,乃至这具皮囊,都只是借来的工具,而非永恒不变的“我”。执着于占有,便是痛苦的根源。

“大道至简…无为…则无所不为…” 最后一句意念,如同晨钟暮鼓,在死寂的峰顶回荡。强求、算计、逆天改命…终究落了下乘。顺应自然,心无所往,反而能触摸那无垠大道的边缘。

残存的生机如沙漏般飞速流逝,丹阳子浑浊的目光投向那看似触手可及、实则永恒遥远的九大仙界,嘴角似乎牵扯出一抹极淡、极淡的释然笑意。

“百年…大小荣枯事…过眼…浑如一梦中…”

话音未落,他那曾承载着千年天骄辉煌与最终陨落悲壮的道体,连同那不甘的残魂,如同风化的琉璃,“噗”的一声轻响,彻底化为点点闪烁着微光的尘埃。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没有怨气冲霄的戾魂,只有最纯净的能量粒子,无声无息地散入紫霄峰的山风里,融入这片他曾叱咤风云、最终归于寂灭的天地。

尘埃随风飘散,带着丹阳子最后的道韵,洒向山下悲恸的众生。那一刻,许多人心中那因仙路断绝而滋生的绝望与戾气,竟被这尘埃中蕴含的“放下”之意,悄然抚平了几分。

……

与臧海界相隔无数星域,一片灵气稀薄、道法凋零的低等凡俗世界。南疆边陲,一座破败不堪、香火几近断绝的野狐禅小庙前。

一个枯瘦如柴的老和尚,穿着一件油腻发亮、辨不出本来颜色的百衲衣,袒露着干瘪的胸膛,毫无形象地歪坐在庙门槛上。

他一手拎着一个豁了口的酒葫芦,一手抓着一只烤得焦香、滋滋冒油的肥硕狗腿,正大快朵颐,吃得满嘴流油,浑浊的老眼半眯着,透着一股子看透世情的疯癫与浑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