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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素萍和张舒相看一眼,各自捂嘴而笑,然后邱素萍摆手表示告辞,也走出去了。

早上一路来时,她下了很多决心,作了很多推测,结果,全部作废。

进来前,在准备按门铃时,她几乎想要原地返回。她觉得何苦过来呢,给张秋一个电话,通知一下,爱来不来,就可以了。

可是,她还是咬一咬牙,按下了门铃。

她是真的想来看一看,在这样对待了她之后,这个可恶的自以为了不起的人怎么样了。

然后,一切就这么奇怪地发生了。她想好的许多绝情的话,一看到他满脸泪水时,就基本清零了。连等他解释都没等到,她的心就彻底软化了。

关键是,明明是看到她才开始流泪的,他居然撒谎说是看书流泪,见到她,他智商低得连撒谎都不会了——当然,傻也有傻的可爱。

还好,这家伙,没有掌握好拥抱方式,他是从背后抱的她,要不,连她都没办法预测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当时她已经完全丧失了理智了,只知道,当时自己的身体在渴望期待着更进一步的接触,更激情的碰撞……天哪,旁边还有一个女孩啊。真的发生了,她还有脸吗?

感谢他不够职业的操作,让她得到了喘息机会,第一次的亲密接触,可以以冷静为终结。

可是,她心里是开心的,以这个方式,来终结近一个月的郁闷和伤心,并且让她彻底地了解了他的内心,还是不错的。

最满意的是,她重新夺回了恋爱主动权。

答应做他女朋友?才不。先凉快凉快吧。

不过,他果然老老实实地走在了前面,也许是担心那一番冲动的拥抱后会被她惩罚吧,规矩得很,连头都不敢回,可怜的家伙,看来是被自己刚才的行动给吓傻了。

看起来他像是瘦了一些了,一个月的时间,等于用来减了肥了,倒也是意外收获,就是不知道这样会不会破坏他的声音腔体,阳老师说,可能他的声音也得益于这个身材也说不定,反正看着也顺眼,没必要减肥太过。

不过,刚才他那个蓬头垢面的样子,可能是因为蜷在被窝里的原因吧,倒也蛮符合她心目中失恋男的标准形象的。她才不想要朱朝吾那种失恋之后穿戴整齐的形象呢,显得她一点份量都没有。

她的这一个月则过得一言难尽。

这时刚好处在了期末阶段,各种各样的考试,没完没了的练习,把周一到周五的时间安排得满满的,所有的伤心都被逼安排到了睡觉时间。麻烦的是,本来已经有点习惯了睡前听随身听,在音乐声里入睡的,随身听还回去了,原来自己的那个却已经听不下去了。

于是,每一个晚上都是思绪万千,想多了就烦,烦多了就觉得人生真无趣,活着没意思,不知道为什么总是这样,总是以自己的方式来给别人安排生活,热心的操劳后,一无所获倒也罢了,还好心办坏事把事情办糟。感觉像是看到了溺水的人在水中挣扎,本来已经渐渐靠岸了,她于心不忍的拿竹竿帮忙,反而把人家直接捅进了漩涡,自己也落了水,一身湿淋淋。

再热心一次吧,她心里想,反正也不会有更糟糕的结果了。

她周六周日的时间,都被迫用来花在弥补过错上了,一开始是绝望的,是本能的不想看到他陷入漩涡被彻底吞没,慢慢有了希望。

按照她的内心真实的念头,她是不想找秦老师的,不管怎么说,都改变不了他是一个花心男的事实,出轨是实实在在的事,挨打也是实实在在的事,任何一个思维正常的女生,都不会原谅这个行为的。

可是朱朝吾说,他虽然跟秦老师没有太好的交情,但也算是神交已久,彼此之间还是尊敬的甚至欣赏的,他们的交集是在足球上,那时朱朝吾经常担任裁判,秦老师则是学校代表队的主力前锋。

秦老师经常会有抢眼表现,长相帅得像明星,又很灵巧很热情,给人印象深刻,这种人如果要花心,机会很多,但在出事之前,没有人觉得他有这方面的迹象,给人的印象非常正派阳光。

朱朝吾的意思是说,他并不相信公众说的秦老师是伪君子的说法,举手投足间体现出来的修养和风度,不是想伪就伪的,出轨是事实,可以指责他的这一次出轨,但是否定他此前的一切是不对的。

所以,这一次,不太热心的朱朝吾参与了她的救赎行动,他直接出面了,昨天,他陪着她,按照郭老师给出的地址,找到了秦老师。

还好,跟秦老师的见面,印证了朱朝吾的基本说法。

首先他真的很帅,是电影明星那样的帅,除了身高不到一米七,他看起来真的很正派,彬彬有礼,不慌不忙的。

他真的是一个好父亲,带着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这孩子长得不如她的父亲那样光彩照人,是一个相貌普通的小姑娘,但是非常懂事有礼貌,这是因为秦老师对她非常慈爱,对比起宋扬就能发现差距,这一定是一个失去了母爱依然得到很多爱的小姑娘。

朱朝吾后来告诉她,秦老师出事之后,老婆几乎是在第一时间就跟他离婚了,他是带着女儿一起到新的单位的,一所乡村中学,走的时候,他算是净身出户,除了一个女儿和一台钢琴。

他在乡下呆了两年多后,直接扔掉了公职,来省城应聘了电台,现在是电台一个深夜情感节目的主持人,但一直用的是艺名,叫忆衣,写起来很美,听起来很别扭,连读起来象是哭声,所以每次播音时都要给自己的名字来一个注脚:“回忆的忆,衣服的衣”。

这个类型的节目,在以前还行,现在已经不吃香了,主要是收音机少了,电视机多了。

秦老师现在非常低调,不参加娱乐活动,连同事都不知道他能弹能唱能踢球,因为他现在每天能做的事,就是陪伴女儿。

邱素萍感觉,这个秦老师,应该不至于把张不凡带坏,所以放了心。而秦老师,对于邱素萍来自银城师范并没有什么特别表示,但对于她是钱老师的外孙女和钢琴系高材生这个身份,倒是认可了,在听她弹过一曲肖邦后,答应了她的建议。

答应之后,他才说,他其实蛮欣赏张不凡的,跟他那时蛮像的,都是恃才傲物,但是一旦遇到可以交心的人,会非常上心,所以他对于张不凡对他持有好感并不意外。

他如果一直在师范的话,会长期留张不凡在声乐小组,那他的发声毛病,至少可以改进一些,现在能有机会教他,帮老师补回遗憾,他也蛮开心的。又说,这小子运气不错,有你这样的女朋友。

这话是当着朱朝吾的面说的,邱素萍连忙否认这一句。秦老师马上道歉,但不知道他是信了不信,道歉后就看到他和朱朝吾对视一下,露出心照不宣的微笑。

这事办成了之后,她彻底踏实了下来,本来她是想让朱朝吾通知张不凡的,但是朱朝吾说,谁做的错事谁来弥补,他给她打下手已经很够意思了,这样最终还是迫使她来完成。

为了能尽快完成这个事,她让自己买了回家的火车票,以催促自己尽快办完,不想给自己偷懒的空间。

但是办这个事,真的是需要特大的勇气的,一想到那个被交还的小灵通她就恼火,所以她一直在犹豫,昨天晚上忙完一切回来时,阿冕告诉她,邻居说,白天那个长得很白的小伙子来过,敲了很久的门,最后很伤心地走开了,我猜是张不凡……

她想了一夜,最终还是决定来了,不管怎么样,也算是给自己一个交代。

取得这个结果,她倒是没有想过的。

快到公交站的时候,她把他叫停了,问道:“等下你可不可以跟我去,帮我选一个随身听,我不太懂选,要好一点的,音质不要差的。”

“要多少钱的?”

“满足要求的基础上,当然是越少越好了。”

他想了一下:“还是别买了吧,我那个一直都不怎么听,你继续拿去听好了。”

“我才不要,还都还了,还要回来,多不好意思。”

“那有什么,是我有错在先,要不你在这里再等一下,我马上去拿来给你。”他不容她拒绝,立刻原路冲回去。

她一个人站在原地等着,掩着嘴巴,流露出甜甜的微笑,心里觉得很幸福,谁要再买一个啊,李源送的那个随身听音质这么好,怎么可能用不多的钱能买到?

好一会儿,他才出来,不但拿了随身听,还把头发梳得更直,还换了一件外套,不知道是不是被张舒提醒过。他把随身听给她,给的那个架势,很有借机揩油的企图,她调皮的用两个指头把随身听拿过来,一点手都不给他碰到,说道:“谢谢了,我先听一段时间,你用得着的时候就告诉我,我再还给你。”

这个地方靠近效区,公交站上等车的人不多,不一会儿要等的车就来了,她先上,他跟在后面扔币并解释说:“两个,我和她的。”她前面听了心里很甜。

车基本上空的,两人坐到后面空的位置,邱素萍说:“原来这么少人呐,都不用占座位,早知叫张舒来。”

张不凡有点委屈:“为什么要她来?难道我只能用来帮占座位吗?”

邱素萍说:“那还想做什么,我知道了,是不是做媒人做上瘾了,又准备给我介绍一个有钱的帅哥,可以说来听听,真成了,我再给谢礼。”

张不凡大感尴尬,忍不住说道:“其实,我刚才说的那些,是认真的,邱素萍,我真的……”

邱素萍正把耳塞放在耳朵上,里面还是她以前放在耳机上的张秋送的钢琴天碟,果然没说谎,连碰都没碰过,她按下播放键,开始听起来,张不凡苦笑一声,偷眼看着邱素萍,似乎有些看痴了。

邱素萍装作没看到,认真欣赏音乐,外加一副凛然不容侵犯的安详,心里其实也突突乱跳的。

这家伙当着张舒的面突破了她的第一道防线,尝到了甜头,接下来很有可能得寸进尺。

可是,她现在又开始觉得有一点不甘心,她幻想中的求爱不是这个样子的,这一点都不浪漫,旁边还有个张舒,还放着她不怎么喜欢的电视剧,鲜花没有,音乐没有,烛光没有,而且那样子能算拥抱吗?这种好像是叫熊抱?我是什么了?

好吃亏呀,还是自己送上门给他的!丑死了都。

所以,能撤销吗?能撤销的话,她一定毫不犹豫地确定撤销。

什么鬼,搞突然袭击,利用人家的心理波动偷袭,正确的回击是一个防守反击,啪,打出一巴掌,看他还敢不多拿点诚意不。

所以她欠了欠身,坐得离张不凡远一点点,给张不凡一个心理暗示,果然这样一来,他的眼睛老实多了。

这个车直达火车站,但是路程很远,一共有三十一个站,人员上上下下,六个站后,车厢开始拥挤起来,此后几乎就一直是饱和状态,还好一开始就选择了后排,避免了让座。省城的人坐公交方面还是素质挺好的,很少有不肯给老人和孕妇以及抱小孩者让座的,坐在后排,就不需要考虑让座的问题。

长长的这一段路,一直到终点,不管身边是拥挤还是零落,都有人在身边坐着陪着,这感觉蛮好的。

办好了退票,她拿出小灵通来,给妈妈打了个电话,说退了票,要晚几天再回去。妈妈问为什么,她说,最近有点事,先不回去了。

妈妈说:“非非呀,听阿冕说你这段时间一直不开心,我们都不放心你,你还是快点回来吧。”

邱素萍说:“妈,我没什么事,你们放心好了。”

“上次打电话,说着说着就哭了,还说没什么事,是不是被谁欺负了。”

“没有啊,我上次是想你们了。”

“那现在就不想了吗?”

“妈妈,我是想你们了,要不你们来省城过年吧,我有点不想回去了。”

“这孩子,去省城才一个学期,就瞧不起这个生你养你的小城市了?”

“不是这个意思,外婆习惯了我在这边,舍不得我走,你们可以过来,外婆过不去呀,再说,这段时间,从下面上省城的票比省城到下面的好买,妈,我们三个一直在一起过年,很多年都没跟外婆一起过年了。”

妈妈考虑了一下说:“但是你爸的报社春节期间不歇,我不能扔下他一个人在这。”

“他们是调休吧,可以灵活的。”

“那你的意思是这个寒假都不想回来?”

“我想留在这里多学一点东西。”

妈妈警惕地问道:“你要学什么呀,书,家里多得是,市图书馆阅览室你也都办有卡,钢琴,家里也有,你老实交代,是不是谈恋爱了。”

邱素萍有点心虚,说:“不是,你想多了,我是想找份家教试一试。”

妈妈说:“找家教干嘛,钱不够花就说。”

邱素萍说:“不是钱的问题,是社会实践。”

妈妈说:“不行,太危险了,我不放心。”

邱素萍有点无计可施的感觉。

一天前,她还恨不得长上翅膀飞回家,所以,放假前火车站的人来学校设置售票点,她马上就买了。现在,真的又不太想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