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钥匙一起到沈修沅手里的,还有一份园丁手册。
手册中详细记录了每种花的习性,什么时候该松土什么时候该浇水什么时候该施肥。
邹韩月求生欲很强,特地用A4纸打印了一张用大红加粗字体写着的——我就是池愿的免费园丁,别杀我!
沈修沅粗略看一眼,折起来扔进垃圾桶。
邹韩月解释没用,沈某人只听小池亲口说的话。
秋日阳光罕见,斜阳洒满小花园。
院中搭了一处秋千,沈修沅无视石桌,屈身坐在秋千中。
修长手指有一搭没一搭翻动手册,沈修沅记忆好,看一遍就将书中所讲和院中所种花草联系到一处。
找到工具,沈修沅挽起袖子,接了半壶清水,在院中绕了一圈,挑了几处泥土明显过于干燥的地将清水浇下去。
毕竟是第一次做,怕伤了池愿的宝贝花草,沈修沅浇得不多,动作生涩中透着仔细。
池愿推开门时,沈修沅正从一束花瓣沾上圆滚滚水滴的月季后抬头。
残阳未败,头发丝仿佛被洒了一层细碎金箔,沈修沅见他的第一秒就绽放出笑意,问他:“回来了,累不累?”
仿佛他们已经在一起很久很久,他只要回家,就能看见一只名为沈修沅的狐狸。
池愿红了眼睛。
“怎么不开心?”
沈修沅几步走到他面前,双手有泥,只能低着头看池愿躲闪开的眼睛,“是不是以后都不能让你一个人乱跑了,每次回家都像受了欺负。”
叹了口气,沈修沅说:“宝宝,惩罚我可以,但别用这样的方法。”
抓过沈修沅的手,不在意地用指腹擦掉湿润的黏黏糊糊粘在指缝间的泥土,池愿哑声问:“你有什么话想跟我说吗?”
不知道是不是又被池愿查到了什么,沈修沅决定以不变应万变,舌尖抵住上颚,沈修沅说:“有啊。”
池愿埋头听他编。
没想到,沈修沅勾勾他的手指,说:“几十个小时没见,我想你了。”
“小池想我吗?”
池愿把泥巴擦在沈修沅的白衬衫上。
沈修沅脸色一变,克制地看向别处。
“衣服脏了。”池愿抓住沈修沅的手,抬头,眼里亮晶晶的,沈修沅看见,那是没落下来的,在眼眶里打转的眼泪。
指腹相贴,池愿说:“换一身吧。”
池愿冷静地,牵着沈修沅进房间,手背蹭开水龙头,捏着沈修沅的手,一根手指一根手指洗干净。
将洗手液按到手心,重新抓住沈修沅的手,池愿使用七步洗手法,慢慢将两人的手洗得干干净净。
察觉到池愿的不对劲,沈修沅沉默盯紧池愿低垂的睫毛,低声叫他:“池愿,跟我说说。”
“你不是洁癖吗?”
取下毛巾,包裹住沈修沅的双手,将湿润擦干净,池愿说:“先换衣服吧。”
进到池愿的卧室,沈修沅站在床边,接过池愿递来明显小了一号的衣服。
“穿不了。”沈修沅将衣服放回床脚,说。
“是吗?”
池愿回头,在衣柜里翻翻找找,他的衣服大都是一个尺码,除了睡衣。
但睡衣他全穿过,没有新的可以拿给沈修沅换。
他停留得太久,越过肩头,沈修沅看见衣柜中挂着的几件睡衣,出声道:“睡衣也可以。泥巴搓搓就掉了,衬衫等会儿用烘干机烘干就行。”
取下一套使用次数相对较少的衣服,池愿关上衣柜门,将衣服搭在手臂上,抬脚走到沈修沅面前。
在沈修沅有反应前,池愿解开了沈修沅的两颗扣子。红色小痣晃了池愿的眼睛。
手腕被握住,阻止的意味不言而喻。
给池愿递了台阶,沈修沅笑着打趣:“乖,你先出去。你太主动,我会受不住的。”
池愿转动眼睛珠子看他,沈修沅又柔声哄人:“换衣服很简单,我自己可以,不用麻烦宝贝。”
池愿眨了下眼睛,一滴晶莹剔透的泪水滑过脸颊,从下巴滴落,被沈修沅的手背接住。
那片皮肤被烫得生出痛意,沈修沅张口,说不出哄人玩的话。
垫脚,池愿吻上那颗在梦里亲吻过无数次的红痣。
梦中,他会盯着红痣晃到半夜,会把红痣周围的皮肤都揉红,会在那片锁骨,留下一个又一个牙印。
闭上眼睛,池愿张唇,含住,用牙齿轻轻磨。
沈修沅的气息瞬间就重了。
可池愿还是不放过他,边咬边问:“沈修沅,你梦见过我吗?”
喉结滚动,沈修沅按住池愿的肩膀,阻止他再进一步。
睡衣落在脚边,沈修沅只有两只手,池愿的手指没了阻拦,无声无息,一颗颗解开沈修沅的衣扣。
吻换了位置,池愿的气息落在沈修沅的耳后,唇离耳垂只剩咫尺远近,他大胆地告诉沈修沅:“我梦见过你。”
“很多次。”
终于碰到耳垂,池愿贴在沈修沅身上,露骨又直白的说:“梦里,你不会拒绝我,你的手也不会放在我的肩上。”
嗓子干哑,沈修沅放弃抵抗,手伸进两人越来越近的身体之间,按住池愿往下的手,明知故问:“那应该放在哪里?”
池愿弯起眼睛,松开被含得湿润泛红的耳垂,说:“腰上,腿上,还有脚腕。”
“梦里,我每次喊你哥,你就受不住了。”
池愿撤开分毫,目光落在沈修沅的唇上,“沈修沅,要不要接吻?”
“不是应该我问你吗?”衬衫解开大半,沈修沅主动低下头,“池愿,要不要接吻?”
池愿看着他笑,偏头,碰上沈修沅的喉结,弯唇,说:“不要。”
他能感受到沈修沅快到几乎要冲出胸膛的心跳。
他叫他:“哥。”
他问:“哥,要不要试试?”
他放软声音,说:“哥,我难受。”
不知道后果就敢撩拨人,沈修沅火气蔓延全身血液,他终于忍不住心爱之人的步步引诱,手掌钳住池愿下颌,重重吻了下去,堵住那张不知天高地厚随口一说就是虎狼之词的嘴。
最后一颗衣扣被解开,沈修沅尝到了咸味,池愿眼泪决堤。
腹部泛红伤口旁,是池愿发颤的指尖。
“疼不疼啊,哥?”
满心滚烫,沈修沅连着眼泪一起吻去,骗他说:“不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