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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武世界不同于赛博世界那样炎热。

二月,冬季末,还带着浓浓的寒意。

秘传居门前,石老身形不算高大,双手背负,眼帘微垂,身着素朴粗布衣,目光澄澈如古井。

他身旁,四个徒弟肩并肩而立,神情各异。

大师兄温文尔雅,但衣衫下肌肉鼓动,眼底藏着自信的锋芒。

二师弟刚刚没吃饱,嘴里衔着一根随手摘来的野草,显得漫不经心。

三师弟目光犀利地盯着众人,紧握双拳,略显紧张。

四师弟石敢当则好奇地看着武道学院的众人。

特别是盯着为首的女孩看,看她英姿勃发,如巾帼英雄。

不知为何,他想到了自己的大师姐。

身为一介女流,是没有资格继承秘传居的核心武学的。

所以在大师姐身上,他永远看不到这种光芒万丈的时刻。

石敢当常常为大师姐鸣不平。

明明她的武道资质不弱于大师兄,也有资格学习核心武学,却被师父陈旧的思想禁锢了终身,也蹉跎了武道。

就连外面的各个私塾、学府,都在发改委的宣传下,渐渐放开对女性的限制,不再拒绝其入学了。

石敢当摇摇头,他也只敢在心里嘀咕两句,不敢拿到师父面前说。

否则,一顿板子少不了。

……

“武者——”

石老沧桑的声音响起,“当打熬根基,经历磨砺。十载锻体,十载内息,十载先天,而立之年方成宗师,堪称绝世之姿。”

话音落下,他周身散发出骇人的气息。

宗师!

按照新武境界划分,石老竟然是一位斩我境圆满的强者!

武道学院的几人眼神凝重少许,而周围的围观群众却是直接惊呆了。

他们望凌城区区一个边陲小城市,竟然藏着一尊宗师?!

石老身边,最近感受到师父气势的四个徒弟面露震惊。

因为就连他们都不知道,自己的师父竟然是宗师!

这……他们竟然有一位世间无敌的宗师当师父?!

石老没有理会众人的喧哗,因为他的声音已然盖过全场。

“你们这些所谓的新武,半月外功,一月内息,根本没有底蕴可言!”

他怒目圆睁,斥责道,“忽视根基,内心浮躁,初出茅庐就敢争强好胜、耍威风,须知,德不配位,必有余殃!”

在宗师的威压之下,鲜有人敢开口争辩。

唯有时宁猛地踏出一步,用相形见绌的内息略作抵抗,昂首冷声回应:

“根基浅薄,德不配位?呵,石宗师,我们武道学院的学生,日日操练,伤筋动骨乃是常态,每夜汤药浸泡,忍受着万蚁噬心之苦,痛不欲生。

“你以为自己的徒弟都是些什么人?我看还不如温室里的稻苗,至少它们经得起风吹雨打。而你,却要仗着宗师身份对我们施压,不敢让他们接受挑战!”

此话一出,围观群众看得兴奋,纷纷拍手叫好。

石宗师那边的几个徒弟已经义愤填膺地瞪了过来。

大师兄对时宁侮辱自己并不在意,但他无法容忍亦师亦父的师父受到辱骂。

他当即冷声说道:“师父,让我去会会她吧。”

他有自信,在同样的境界下,绝不会输给任何人!

他可是掌握了秘传居的最核心的传承,论轻功,他可一苇渡江,论技法,他可四两拨千斤,论修为和天资,他也是当今世上最顶尖的那几人!

反观武道学院,一群速成内息境而已,就算他们每时每刻都在磨炼技法,也不过才习武一个月,他根本不可能会输!

石宗师却没有理会他,对着时宁冷笑一声:

“歪门邪道提升境界的东西,也敢拿来炫耀?人的精元有限,殊不知你们此举是在透支身体,换取武道进步!”

说完,他指着自己的大徒弟说,“我大弟子石鸿晖,十岁习武,迄今29岁,即将先天。

“届时,他将出门游历,挑战天下英豪,感悟世间百态,在红尘中寻找破入宗师的契机,这才是真正的宗师之路!

“在此之前,他只需沉淀心性,打磨基础,为将来枯坐深山感悟天地做准备。我禁止他与你争强好胜,是为他好!”

时宁嘲讽地挑了挑眉:“为他好?”

她看向石鸿晖,只见他眼中满是不服气和憋屈,显然被人登门挑战却无法应战,令他无比郁闷。

可以预料的是,在很长时间里,他都会为此耿耿于怀,甚至很可能影响自己的武道进境。

于是时宁毫不客气地说:“我时宁从几万人中抢到入学机会,又从三千人里争到第一名,一步步争抢过来,才有了如今的实力。

“而反观你的徒弟,今日之后,怕是已然废了!这种废物,我也没有继续挑战的兴趣。”

没等众人发怒,她又看向石老头顶上的牌匾。

“还有,既然你秘传居挂着武馆之名,却拒绝踢馆,那就摘下牌匾吧,从此雍国江湖再无秘传居。”

身为武馆,必须接受踢馆,这是规矩,也是展示实力的机会。

一个畏惧挑战的武馆,已经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时宁有些意兴阑珊,前面六个武馆,都是其他学员进行踢馆,而她在旁边掠阵。

她满怀期望地来到最后的秘传居,想要一睹其秘传风采,却得知这只是一群软脚虾,根本不敢应战。

这令她无比失望,也很无奈。

她知道在整个雍国,像秘传居这样的守旧派不在少数。

她也明白,这就是学院为什么给他们颁发这种月测任务。

学院想让天下人认知到新武与旧武的差距,从而接纳新武,广开民智,提升雍国国力。

大部分时候,直接踢馆可以达成目的,但还有极少数的人,无比顽固不化,即使真相摆在面前,他们也不会去相信。

显然,石宗师就是其中之一。

时宁看向身边其他同学,“去一个人,摘下秘传居牌匾,并广而告之,武林再无秘传居。”

“好。”

她身边的男同学应了一声,直接朝着头顶的牌匾飞掠而去。

石宗师震怒,高喝一声:“我看谁敢!”

武馆的名头他不在乎,雍国承不承认他都无所谓。

但秘传居这几个字传承几百年,摘牌匾无异于将其踩在脚下侮辱!

他一挥衣袖,内息狂暴而发,无形劲力凌空拦截男学员,并狠狠地将其击落。

男同学毫无抵抗摔落地面,翻滚几圈后,哇地吐出一口鲜血。

石宗师冷哼一声,“想来踢馆,可以,让你们长辈过来!正好瞧瞧你们这新武是什么成色!”

众人哗然,秘传居的街坊邻居纷纷交头接耳,看向石宗师的眼神中,不复往日那般敬畏尊重,反而带上谴责。

堂堂武道老前辈,不讲规矩不说,还出手打伤后辈,简直是有些……不要脸!

男学员受了内伤,缓缓站起身来,若无其事地拭去唇角的血迹。

这种伤势,对他们这些饱受摧残学员来说不算什么。

他笑呵呵地说,“堂堂宗师,胆小如鼠,不守规矩,为老不尊,真是让我们大开眼界!待几月之后,我再来向您讨教。”

言罢,他悠然回到时宁身旁。

其实他也知道,自己不可能在一位宗师面前摘下他的牌匾,这种行为侮辱性太强,宗师不可轻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