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是和平时一样啊。”
“小茹出现后也是吗？”
卢漪有些引导性的问。
“嗯.....小茹来了之后总会给我们做好吃的，还挺欢乐的。”
程沛喃喃道：“但是......”
“但是什么？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卢漪追问。
“就是奶奶意外去世这件事，我心里一直觉得别扭。”
程沛随后将自己之前的疑虑说了出来。
“奶奶一直和祁瀛姐姐相依为命，她腿脚不好，这么多年她几乎不出家门的，怎么会仅仅因为姐姐没接电话就要出门呢？就算真的担心，小茹当时在家，也完全可以让她出去找啊。”
程沛继续道：“小茹说她当时戴着耳机追剧没听到声响。反正.....我就是觉得逻辑不通。但是我之前劝自己，生活里的确会有很多不合常理的事发生，也不能因此就断言什么。”
“你的想法没有错，观察力也很强，不愧是程警官的女儿！”
卢漪笑着说。
“哪有啊.....我就是就事论事呗。”
程沛反而有些不好意思。
“小茹说祁瀛经常会给你加餐，是这样吗？”
卢漪又问。
“加餐是有过，但不是经常啊，就两三回吧，姐姐很忙的，我也说过好几次没必要加餐。”
程沛回答。
按照慢性中毒的程度，一两顿饭根本无法造成身体这样的伤害。
“啊对了！”
程沛突然想到了什么：“奶奶在出意外之前，就有一小段时间的身体不适，我觉得我的症状和她很像。但是头晕恶心还有心慌这些，我觉得是很常见的现象才没有多想，而且时间也很接近。奶奶那时候说就是基础病作祟，也没有去医院做检查。”
程沛越说越觉得不对劲。
“祁瀛呢？她有说过身体不适吗？”
卢漪问。
“祁瀛姐姐身体还是挺好的，我就没见她生病过。但是具体有什么症状.....我还真不清楚。”
程沛回答：“让祁瀛姐姐也做个彻底的身体检查怎么样？”
程沛立刻就明白了卢漪话中的隐喻。
“这姑娘机灵，真招人喜欢。”
卢漪心中想道。
“但是.....能不能先别给我爸说。”
程沛小声问。
“怎么，这是还在闹别扭？”
卢漪问。
“也是，也不是。我爸他性子太急了，我怕他不理智，或者非要坚持己见。意见不统一还得费口舌去争吵半天.....”
“那还不是因为这事关系到你？涉及到你的事程警官肯定会最看重啊。”
卢漪宽慰道。
“我也明白，但是.....一下子还是.....”
“行，我知道你的意思啦。那咱们先联系付警官说明情况。”
卢漪笑着说。
程沛这才觉得，眼前这个看起来柔弱且不起眼的姐姐，同样很让人亲切。
祁瀛的头晕感不断加重。
她觉得这是自己身体在困境中的应激反应，所以一直咬牙坚持着，直到付霆鸣找到自己。
“祁瀛身体里同样有毒物残余，和程沛的状况是基本一致的。”
医生很快便给出了结论。
“看吧！我就说祁瀛姐姐绝对不会害我！相反的，我们两个都是受害者！再怎么样她也不至于给自己下毒吧？”
程沛对爸爸说。
“自从小茹来了之后，很多事情都变了！她到底和祁瀛姐姐有什么过节？”
程沛感慨道。
面对警方的再次调查，小茹表现得还是波澜不惊。
“我好心好意的给她们做饭做家务，怎么最后出了事倒要怪我了？”
小茹不慌不忙的问。
卢漪盯着她，对这种悠哉闲散的态度感到气愤。
“少量的毒物会在日积月累中发挥作用。”
卢漪开口道。
“怎么，现在是要给我科普医学知识吗？”
小茹反问。
“仇恨和怨气也是一点点积累起来的。”
卢漪看着她继续道：“在当下受到伤害和背叛后，很多人需要几年甚至更久来平复心情。不然，就是用同样的时间来布局。”
小茹看着卢漪，眼神没有一瞬的闪躲。
卢漪突然想到了因为被何芮粼推下水而一辈子活在恐惧中的郭琳琳。
“曾经有个女孩儿，因为别人不经意的过错而留下了心理阴影。她也曾试着从阴影中走出来，但还是在看到那个人后丧失了所有的理智。”
卢漪说道。
“这说明她从未走出过阴影。在阴影笼罩下生活的人，即便装的再强大，也不会长久。”
小茹开口道：“和你口中的无心之举相比，刻意为之和明知故犯不是更难以原谅吗？”
“所以呢？”
卢漪说着，从包里拿出了一个精致的礼物盒，放到了小茹面前。
“这是什么？”
“你打开看一下。”
小茹不解的拆开了包装，里面放着的是一个盒子。
打开盒盖，小茹看到了很多张大头贴，那是学生时代自己和祁瀛的合影，旁边还放着一本书。
翻开书的第一页，小茹看到上面写着“送给被我弄丢的朋友”这句话。
她翻阅了起来。
一页又一页，一章又一章，里面写着两人间发生的各种故事。
“十几年前，我自卑、懦弱、没有勇气。我没有坚定的站在朋友身边，同样也背叛了自己。这种心灵的疏离让我彻夜难眠，可却再也没有脸去和对方开口......”
书的后半部分，是祁瀛在抒发那些难以言说的自责与愧疚。
“你的生日快到了吧？这是祁瀛准备送给你的生日礼物。”
卢漪开口道：“你走后，她找了你很多年。知道你遇到困难后，她想尽一切办法弥补你。还有这个。”
卢漪点开手机，将屏幕对向小茹。
“这是祁瀛公司的人事调动。她最近总是晚回，就是在跑你工作的事。她们公司有个岗位缺人，她准备让你和她一起工作。因为是私企，所以她把之前这么多年攒的钱都投进去托关系了。”
卢漪继续说道。
“现在是要怎样？道德绑架我吗？”
久未开口的小茹说道。
“只是陈述事实。愿意怎么想都看你。”
“她现在整什么马后炮！？在我最需要她的时候不出面站在我这边，事后补偿这补偿那，就她是个无辜的好人吗！？”
小茹的情绪突然激动了起来。
“你冷静一些。”
付霆鸣说道。
“凭什么这样牵扯我的感情！？她......祁瀛对不起我！她凭什么现在有工作有家人过的好好的！？”
小茹的双眼布满了血丝。
“谁规定别人一定要提供帮助了？”
卢漪抬起头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