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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沐将手中的剑收了起来,问靳川:“你现在出现是想做什么?”

“离开北淢后,我并未直接回幽冥泽,我偷偷去了趟穹苍宫。这一趟,我带回了一样东西,也发现了穹苍宫的秘密。

后来,夫诸去了穹苍宫,密切关注沧墟的一举一动,但一直都没有寻到合适的时机。

前段时间,长留尊主传信给我,说了一些似是而非的话,他说等他生辰之后,要为旧友报仇,问我可有意愿。

我把一丝神魂融入记魂鼎里,安排雨师去休与山送礼,才明白他这么多年一直在筹谋修炼万魂长生天。”靳川说到这里,瞥了司沐一眼。

君若知道那一眼意味着什么,长留尊主的目的和他们一样,本可以作为助力。但君若却知道,司沐肯定不屑于与他为伍。

长留尊主本是凡胎,因缘际会下被君帝所救,先有灵药续命,后以鲛人鳞片与求道之人的神魂炼丹,得以长留世间。

长留尊主修炼万魂长生天可能是为了一个旧友报仇,他筹谋几千年,算得上有情有义,但他只有小义却无大义。

不夜巅、滇渊、疏香镇、长留山......他做下了太多的孽,欠了太多的人命债,不论他出发点的好坏。

即便出发点是大善,但这路一旦走歪了一点,便会离目的地越来越远,大善终究成了大恶,长留尊主与他们不是一路人,这世间并非所有殊途皆能同归。

只是还有些疑惑倒是真的,长留尊主既然找上靳川,那他想杀的人并不难猜,长留尊主为君帝所救,又得他相助良多,究竟是什么样的旧人值得他恩将仇报?

还有靳川,他身上也有许多谜题,据他所说,他与君尧是好友,又为战神之首,是君帝的左膀右臂,当年又为何要临阵倒戈,好像一切都指向了穹苍界那一场大乱。

那一眼后,靳川仍在说:“我还看到鬼境主涅盘,司沐驭鲛珠泪。想必你们都有些疑惑,所以此番前来,便是请二位到我幽冥泽。”

君屿饮一口茶,掩下眸中异色:“我鬼境从不掺合穹苍界之事,怕是要让前战神失望了。”

靳川望向君屿,目光柔和:“鬼境主不必急着答复,我当日从穹苍宫带回的东西,便是你的。鬼境主难道不好奇自己究竟是谁?又为何会涅盘吗?”

君屿握着茶盏的手几不可察地颤了颤,他从未追寻过自己的来处,只当自己生命的初始便是君若,他的生活不在过往,而在当下。

是以,君屿对自己的来历没什么兴趣,但是牵扯到穹苍界,便又与君若有关联了,容不得他置之不理。

“去幽冥泽的事,也不用急在一时。夫诸,你和靳川战神先休息一下。”君若说完,便看向失神了许久的司沐,走过去牵起他的手,带着他往外走。

君若牵着司沐来到海市的三楼,有司沐在,一扇扇门自动打开,两个人手牵着手走过那些过往,一直来到最里间的屋子。

君若拉着司沐坐到椅子上,斟了杯茶,冷冷地说:“喝了。”

司沐低头喝茶,未发一言。

“停。”君若又说。

司沐立马停下,局促地低着头,指甲刮着茶盏的边缘,带起粗砺的声响。

“喝。”君若像是训练幼犬似的,下着指令,司沐一一照做,只那头从未抬起。

如此往复几次,茶杯里的水空了,君若还是说喝,司沐喝了一嘴的空气。

君若斜睨一眼司沐,几乎要被气笑了。她摸摸司沐的发顶,撸狗似的,语气也宠溺极了:“我们司沐真乖!”

“君若,我......”话到嘴边又说不出口。

君若笑了笑:“那听我说,好不好?”

司沐点了点头,又不说话了。

“你带我回沧墟之后,我恢复了记忆,也知道了自己的真身,多多少少也猜到了自己的身世。”

司沐蓦地抬头,见君若望着自己,又极快地低下了头。

君若并没有理会他的逃避,继续说:“外界传言,涟漪与蛟龙君泽相爱,但我的真身长了龙角,所以我是涟漪和君帝的孩子。

淮洲说捡到我时是一颗蛇蛋,那君帝未必见过我,即便见到我也未必见过我的真身,所以这件事只有淮洲知道。”

“他见过你。”司沐突然开口,“迦南星君和我说过,九月初一,父皇邀他来北淢一叙,迦南星君出关后赶到已是九月初四,穹苍宫与幽冥泽已在沧墟开战。

迦南星君偷偷进入北淢后,父皇跟他说当年涟漪自戕后,君帝交给他一枚状似蛇蛋的东西,告诉他涟漪和君泽私通,自戕前以自身精血护住了尚未足月的孩子。

君帝也不知道这孩子是谁的,只是斯人已逝,前程尽散,不会迁怒鲛人一族,让父皇好好抚养孩子长大,待孩子成年,他会来接孩子。”

君若没有想到,自己竟然是君帝亲手交到淮洲手里的,他不确定这个孩子的父亲是不是自己,所以将她养在北淢。

在她破壳那日,淮洲应该就知道了她的身份,回忆与淮洲的点滴,他千叮咛万嘱咐不可现出真身,并让她吃压制灵力的药物。

淮洲总是说,我们君若不需要修炼,只要她平平安安、快快乐乐就好......淮洲的用心不可谓不良苦。

世传她的母亲与君泽勾结掀起了穹苍界大乱,他的父亲说她的母亲与君泽私通,最后逼得她的母亲自戕。

谁都没法承受这些,所以淮洲想要将她藏起来。既然要藏一个人,就得把另一个人送到人前,怪不得淮洲会说朝暮是为她而生的。

想到这里,君若突然握住司沐的手,目光中满含着歉意。

司沐握住君若的手,他的手很大,很温暖,缓解了君若的紧张。

司沐说:“君若,我很庆幸能够代替你。父皇跟迦南星君说你的本体是一条蛇,是涟漪与君泽的孩子,怕君帝对你不利,所以一直隐瞒了你出世的消息,等到我出世,他才告知君帝已经孵化出来了,本体是鲛人。

父皇本以为君帝会因为难以判断是不是自己的孩子而对我置之不理。谁知,他却直接昭告穹苍界,北淢有了一个新神女。

父皇不解其意,但北淢需要有一位神女,所以我的性别在一开始便被注定了。后来,君帝在我幻化前将我接入穹苍宫,对外说是父皇送我入穹苍宫。

父皇怕君帝已经知道他狸猫换太子,托迦南星君偷偷带你走。迦南星君回太阴山布置法阵,相约九月初七先带你回太阴山。”

“九月初七?”君若一怔,那不就是她......

“是啊,谁知道你竟然偷溜出去,还跑到了穹苍宫。”真是造化弄人,如果君若未离开,那她就不用吃那么多的苦,可以在太阴山中平平安安的。

君若却得意极了:“幸好我跑得快,不然你就得乖乖在穹苍宫当你的君妃,没准还要给君帝生娃。”

说到这里,君若突然瞪大了眼睛,如果真是这样,朝暮岂不是成了她的后妈?不敢想,不敢想!

“我倒宁愿你平平安安的,不要吃那些苦。”司沐眸光沉了下来。

君若知道司沐是心疼她吃的苦,便转移了话题:“你一走,淮洲就预感到要出事,所以封锁了北淢,并第一时间联系了迦南星君,只可惜迦南星君在闭关,所以他只得在第二日转而求助靳川。迦南星君是穹苍宫的人,他为何觉得迦南星君会护住我?”

“迦南星君是太阴幽荧的徒弟,就在北淢最北处的太阴山中,是以与我们鲛族交好,他与你母亲青梅竹马。

太阴幽荧一脉单传,自古便掌星象,谁知他不务正业,痴迷棋术,他暗恋你母亲,追求之法就是整日里拉她下棋。后来,你母亲与君尧私定终身,他心中不服,向君尧下了战帖。”

“啊?”君若瞪大了眼睛,“迦南星君对战君尧?”君若可以预见那是一场吊打。

“君尧欣然前往,但他却提出要与迦南星君比试棋艺。结果,迦南星君输给了君尧。他心胸开阔,便放弃了。

穹苍界大乱时,他正得了一局残局棋谱,在太阴山中闭关研究棋谱,出来后才知发生了什么。

但他坚信涟漪不可能和君泽合谋,中间必有什么蹊跷。他来找过父皇,但父皇对其中缘由也不了解,他只想守护好北淢和你,便劝迦南星君接受现实,迦南星君还与父皇打了一架,后来再无来往。”

司沐说:“可能正因为如此,父皇才信任迦南星君,觉得他会照顾好涟漪的孩子。”

君若没想到,这中间竟还有这种故事,叹只叹涟漪识人不明,连迦南星君都相信涟漪,而君尧却不信。

君若压下心头的酸楚,对司沐说:“司沐,有没有另一种可能?”

“什么?”司沐问道。

君若的声音有些颤抖:“在君帝的视角里,你有一半的几率是他的女儿,他有无数种方法接你去穹苍宫,却选了个最悖逆人伦的。

夫诸说过,他曾想为母亲放弃一切,可见他原本是爱母亲的。我见过爱扭曲后是什么样子。”

“君若。”司沐握紧了君若的手,阻止她继续说下去。

“司沐,他逼死了我的母亲,又害了北淢,他不是我的父亲,所以你不用害怕会伤害到我。

或许他根本就不在乎是不是他的女儿,他只想拥有涟漪的孩子,以一个男人的身份。”

君若反握住司沐的手:“或许淮洲也料到了,他是唯一知道真相的,北淢必有一劫,只要北淢被灭,就没人知道真相。

所以在君帝接走你后,淮洲便立刻封锁北淢求援,他以为迦南星君仍心有芥蒂,不愿前来,所以转而求助靳川。

迦南星君来了之后,淮洲骗他我是君泽的孩子,是因为这样就不会牵扯出更多的事情。

在确定迦南星君会救我之后,他又让靳川退走,他是抱了一颗必死的心。”

“君若,别说了。”司沐的心几乎立刻绞痛了起来,他不是没有想过这个可能,只是,这对于君若来说太过于残忍,他没有想到君若竟会直接说出来。

君若将头轻轻靠在司沐的肩膀上:“司沐啊,我已经不是之前的君若了,这一路走来,我见过太多人性的阴暗面了,你别担心,我足够坚强的。”

君若是故意的,司沐其实和淮洲很像,总想将她藏在身后,替她挡下所有的风雨,她要让司沐明白,她的魂魄是在困苦中一片一片拼凑回来的,她足够强大,足够与他一道并肩而立,共抗风雨。

君若又说:“司沐,我们去一趟幽冥泽吧。”

说到底,这些都是揣测,或许真相,真的要去幽冥泽才能知晓。

“好。”司沐在君若的发上落下一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