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祁煜短暂的腻歪了一个小假期后，我们又开始了各自忙碌见不到面的日常。
闲暇时的短信、视频和偶尔能连线的通话，就成了慰藉心灵的充电站。
还有一点，就是关于他正在做的事，他渐渐开始跟我说了。
“卡修斯没有死，我跟莫顿做了一笔交易，所以他主动解开了契约。”
“所以那条新闻……”
“嗯，是假的。”
“那你现在在国外也是跟这件事的后续有关吗？”
祁煜在手机的另一边看着我，微微侧头笑了一下。
“怎么，你担心我？”
我有点无语，这不是明摆着吗？
见我这样，他又笑了一下。
“告诉你就是不让你担心，我们不是说好了吗？”
我深吸一口气，定了定心，这才重新看向了他。
“我这边的工作进展也很顺利，你也不用担心，有什么需要我的话，记得跟我说。”
祁煜沉凝的目光，透过手机，定定地落在我脸上。
“希望……”
“嗯？”
“没什么，你照顾好自己，等我这边的事了了，就回去找你。”祁煜重新笑了起来，一如之前在我身边时。“要是到时候被我发现你瘦了……”
我轻咳一声，脸有些红。
视线偷偷看了一眼不远处忙碌的同事，见没人听见，这才松了口气。
“在看什么？”祁煜见我视线落在别处，立马就有些不高兴地追问。
“还有什么比你好久没见的男朋友更吸引你的注意力？”
眼见着某人要化身气鱼，我连忙转回视线冲着他讨好地笑了起来。
“没有，我这不是在工作间隙跟你联络的嘛，看看有没有事找我。”
祁煜眉毛挑了挑，明显有些不相信，可我又说是工作间隙跟他联络，让他的嘴角不自觉地上翘。
“哼~这还差不多！”
“好啦~我会照顾好自己的，你在外面也注意安全。就算你跟莫顿那边有交易，但也说不好……”
祁煜见我絮絮叨叨地嘱咐他，一副乖巧受用的听话模样，也不嫌我烦。
直到我自己意识到他不是小孩子了，才有些尴尬地轻咳一声，结束长篇大论的担心。
“我知道了，其实真的没事，跟他们这样的大家族打交道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我有把握也准备了退路。”
身后不知道谁叫了他一声，祁煜回头看了一眼，明显不悦地皱起了眉头。
“你要是有事就先忙吧，找我就给我留言，我看到了给你回？”
祁煜这次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见他那边挂断了通信，我大概猜到了来的人可能是谁，不然他肯定会要我亲他一下才肯挂。
不得不说，相处得久了，很多事情我们都会比对方更了解自己。
此时此刻，祁煜看着对面的人，一脸的不高兴。
“你怎么又来了？”
而卡修斯看着祁煜站在窗边，被月光映衬的身影，还有些微怔。
一个男人，怎么会好看成这副模样。
美得像一幅画！
可祁煜的语气却打破了他想要继续欣赏的心情，甚至令他整个人都有些局促不安。
“抱歉，祁先生。我大哥……家主想邀请您参加今晚的临时会议。”
“呵~莫顿家的会议，让我参加？”祁煜的语气有些嘲讽。
如果不是刚巧听见他温柔哄人时的语调，卡修斯大概会以为他这个人天生就这么冷漠。
几乎是下意识地就想到了我的脸，外界都传我是他制约EVER的一枚棋子。
毕竟我是实验体的事，在他们这个层级并不是秘密。
卡修斯小心翼翼地抬眼看了一下祁煜，又在接触到他的目光后迅速收回。
他想到墨染，那个不再有契约相连，却依旧牵动着自己心的人鱼……
不，或许该称呼他为利莫里亚人吧？
鬼使神差的，卡修斯竟然没忍住问了一句：“他……还好吗？”
祁煜不知道这家伙没头没脑地在说什么。
“谁？”
“我是问……墨染，他还好吗？”
审视的目光立马落在了卡修斯身上。
这一次，他却没再如之前那般回避……他知道对大部分家族来说，人鱼……不，是利莫里亚人意味着什么。
可他不一样，他对墨染是什么心情，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从第一次见到墨染的时候，他就被他的存在本身所折服。
这些年，自己的全部心力都用在了他身上。
他不是不知道一些人在用利莫里亚人满足私欲，但他从未这样想过。
卡修斯并不认为自己喜欢男性，他对墨染可能更近乎一种崇拜或者信仰的心情？
他自己也说不清，甚至他都做好了准备，在解除契约的同时，像前代一样被抹杀……
不是说不害怕，但……一想到是死在墨染的手里，就好像……觉得也算是一种死得其所吧？
卡修斯是见过老祖宗对墨染的重视的。
所以当年前代被人鱼所杀时，所有的消息都被压下……
换句话来说，其实她有留下一群人，专门处理这些事。
或许在她沉睡的时候发生了什么别人不知道的事，但即便到死，她比起莫顿更看重这条人鱼……
卡修斯也没跟别人说过。
老祖宗当时告诉他一个秘密，用来交换他死时，还给墨染自由。
也正因为这个秘密，他才觉得自己可以跟大哥卡利班争一争家主的位置。
只是谁也没想到，不过短短的时间，其他六大家族就已经开始联手打压莫顿了！
所以这个秘密卡修斯没有用，或许……这会成为莫顿最后的退路。
祁煜看着头一次这样看向自己的卡修斯，嘲讽的笑容渐渐收了起来。
“你想知道他好不好？”
卡修斯咽了下唾沫，紧张地点了点头。
祁煜却侧着头看了他一眼。
“为什么？”
为什么……
卡修斯被问住了。
契约解除了，墨染自由了。
他又以什么身份询问？
曾经的饲养员吗？
祁煜看向陷入沉思的卡修斯，目光沉了沉。
“你们的家族会议我不会参加，也不打算站在你们这边。这次之后，我们的交易就结束了。”祁煜说完，转身将视线望向窗外。
明月高悬，离满月已经没几天了……
空气实在太干燥了，祁煜不免有些烦躁。
几万年在沙漠中的煎熬，虽然让他习惯了这样的天气，但说实话……能不讨厌沙漠，对他来说已经算是好的了！
今天之后，他只要做完交易中的最后一项，就可以回临空市了。
希望到时候我也忙完回来了。
虽然才几天没见，但不得不说，他已经快被思念折磨疯了。
真想不顾一切赶去我身边啊……
看着不再理会自己的祁煜，回过神来的卡修斯沉默着退了出去。
尽管大哥让自己亲自来请人以示诚意，但这样的结果也算在预期之内。
所以当他独自回到会议大厅的时候……
整个大厅都陷入了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