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潇掉头一看,正好看到一座雾山如异状巨兽,伫立在前方,吞云吐雾,张牙舞爪,气势迫人;再转身看去,身前又是一座雾山缓缓飘流,怪形散立,缭绕氤氲,邪风阵恶。
少顷雾气丛生拔立,升腾化作嶙峋千峰,虽高度比不上真实山峰,却暗藏杀气,凶机四伏。
李云潇观遍四周,发现自己已经被一十百座,各不相同的雾气山群团团包围。无论他转向哪个方向,都被一座座重叠雾山挡住去路。
焦虑无奈之下,李云潇只得高呼几声,却仍得不到其他人的回应。眨眼之间就与众人失散分离,这显然是某种妖术作祟,将他与其他人分隔开。
李云潇挥舞剑气吹散雾气,但消散的雾气很快卷土重来,积聚重组,再将他视线阻住。李云潇又将手伸进雾中,但是什么都抓不到,什么都拨不开。
此外无论李云潇再怎么闯入雾山中,都还是被这阴魂不散的雾山重重包围。蹊跷的是周围始终没有妖类的动静,死一片的寂静,仿佛只有李云潇一个人在。
“各位,我被妖雾困住了。在我冲破这里之前,你们一定要小心啊。”李云潇默默求愿道。
。。。
“刚才不知道怎么回事,好像有谁在拉扯我,一股难以想象的力气把我从大家身边拉进雾中,等我回过神来,我就变成了孤身一人。不管我怎么叫唤或者寻找,都得不到回应或找到他们。”
石柏一个人走在雾气之中,周围安静无声,只有莫名的风流在鼓动追随,他心中忐忑难安,总感觉有什么在跟踪自己,却根本找不到那东西在哪。
“快回到大家身边。。。不要担忧,就算我只有一个人我也能行的,因为我也是从那场灾难中存活下来的人。。。”石柏默默鼓励自己,冷静下来之余,心情变得心平气和。他眼神明亮,闪过了一丝过去的光影。
。。。
石柏从昏沉中醒来,发现自己躺在一个低矮的土坡上。石柏站起身来,抖落身上泥土,再向四周望去,只见周遭乡土荒僻,尘石黄莽,草木颓萎,好个凄凉景象。好在前方依稀看到些稀疏的房屋,似乎有些烟火。
“这里是。。。哪里?”石柏疑惑不解,下意识地想了想,“前面是村落吗?有可能那里有人住。说不定我能在那里找到人询问状况,可是我怎么会一个人在这里,刚刚我不是在秘洞中吗?其他人都去哪了?”
石柏心中顿生疑惑,再三确认自己没有做梦。但他试了几次,例如重拍脑袋,揪掐大腿肉等,确认了自己并没有做梦。另外石柏还检查了身上衣物,好在无名剑和囊袋都在,这才捎得一丝安心。
既然身在此处,石柏也只能前去探个究竟。他生性尚且勇敢,所以心思上难免少了些谨慎犹豫,但也不用踌躇多想,便径自直往前走。
此时天上阴沉多云,不见阳光普照,石柏屡屡张望辨别,依旧分不出哪个方向。反倒是走在崎岖的路上,时而感觉到冷风从背后吹来。他心中一惊,向后看去,只有一片光秃秃的干瘪衰败景象。但是远处有什么尖耸发亮的东西吸引了他的注意。
石柏再三眺望,分辨出那是一座宽阔无比的白色山峰。也许是那座山与自己相距过远,所以看起来比较渺小。
“那座山孤零零地矗立着,周围没有其他比较高的事物。看来冷风是从它那里刮来的。只是它的风能吹这么远吗?”石柏一顿喃喃自语,知道自己只能去那座山处亲自调查,又或者是到前面找人询问,不过眼下还不是关注这无关紧要的事情的时候。
接着石柏在路的两边依次看到一些荒冢野坟,它们有的中正笔直,有的七歪八斜,零零散散、三五成群坐落各处。石柏凑近查看,发现上面只是草草写着某某人之墓,字迹潦简,没有更多文字介绍,没有饰物陪伴。
简单扫过墓葬之人的姓名与邻近距离,石柏看出被葬的人有的是孤家寡人,有的是一家几口。木牌上大多陈旧沾灰,腐蚀碎烂,上面许多字迹难以看清,很难看出这些人是谁,互相是否有关联。
石柏感到心中不适,却也无可奈何:落叶归尘,人也总会死去。看他们葬身凄凉,我自己的命运也不好过,不知道死前能不能离开雾鸣山,还是甭管这些陌生人的人生遭遇了。
再往前走,石柏忽然遇到一个瘦骨嶙峋,衣衫褴褛,盘坐在路中央,头身低垂弯下,背朝自己的人。要不是他忽然咳嗽了一声,石柏还以为那是盘在路中央的一颗形状怪异的顽石。
石柏心中一动,走到那人身前,发现他两眼半睁半合,发须斑白稀乱,面容沧桑憔悴,一副失魂落魄模样。看着浑浑噩噩,似醒非醒,状态实在难于言表。
“老伯,你还好吗?你怎么坐在路上?万一有人没看清,撞到你或踢到你怎么办?”
老者听到这个陌生的声音,眉目一舒,身子一抖,缓缓说道:“官爷莫要抓我,我年迈体弱,一个将要入土之人,可经不起折腾啊。”
“老伯,你且抬头仔细看看我,看我是不是要抓你之人?”
老者闻言后颤颤巍巍地抬起头,只看到一个面容陌生,身着异服,腰系佩剑的年轻小伙。他彷徨不解道:“小伙子,你是谁?不会是官爷假扮的吧?”
“老人家挺会说笑,我身上的衣服你可曾见过?没有对吧?这不说明我是个外地人,初次来到此地吗?”
“恕我眼拙识浅,看不出你的衣着扮饰。”
石柏无奈道:“那我让你查看一下随身物品,如果我是什么官爷,总有什么物件证明自己身份,不然平白无故随便抓人,岂不是目无王法?”
“这。。。”老者微微迟疑,但很快就照石柏的话去做了,结果确实没找到任何证明身份的信件或物件。
“这下说明我不是什么官爷了吧?”
“小伙子你英气十足,看着光明磊落的样子,确实不像那些官爷。”老者稍稍松口气,眼神也变得明朗,他抬起头,仔细端详起石柏,端详了很久直到石柏面露难色才罢了。
“小伙子还请见谅,我必须观察详实才能放心。那些官爷阴鹜傲慢,总是找我们的麻烦,只要抓到一点点把柄,或者直接栽赃陷害,不由分说把人抓回去。那些人走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
“老伯有此隐情那也情有可原,那这些当官的着实可恶,没有人管管他们吗?”
老者摇头叹气,表示了否定。
石柏继续问道:“这片坟地里的人你认识吗?他们为何而死?他们是不是遭到官府迫害的人?”
“他们基本都是我的一些老相识,有的死于疾病和饥饿,有的却是被官爷迫害致死,最后被他们草草埋于此地。”
“哦?这是你亲眼所见?”
“嗯,我悄悄跟在他们身后,亲眼所见,所以十分肯定。然后我等官爷离去的时候,前来看望他们。。。”说到这时,老者神情哀伤,声音哽咽。
石柏见状忙转移话题:“对了老伯,你是住在前面那个村子里吗?是否还有其他人也在那里?这里是什么地方?”
“我是住在前面的村子里,那里还住着几十户人家,至于那个村子,它的名字叫锁寒村。”
“锁寒村?好怪的名字。”石柏心中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