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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师府和茅山都有悠久的历史,深厚的传承,天上地下到处都是人脉。

可为什么到现在却要逐渐没落呢?

灵气枯竭并不是唯一原因,最根本的,还是体制僵化的问题。

众所周知,天庭搞的是九品中正制,用的儒家那一套尊卑秩序,繁文缛节越发麻烦。

这就导致工作效率低下。

还有一个原因,天上一天,地上一年。

这种时间差距,大大的加大了两者之间的交流效率问题。

在神仙们看来,可能中午刚刚眯了一会儿,凡间已经过了几个月了。

这就导致道士们施法不但要寻觅特定的时日,还要经过层层审批。

而且为了表示对神仙们的尊重,起坛之前通常都要斋戒沐浴之类的,所以道士的全部实力,其实很难发挥出来。

姜钟这一路走来,委实也杀了几个道士,有哪次让他们安心起坛了?

说白了,不跟他们玩阵地战,他们就只能疲于奔命。

福康镇那次是迫不得已,但姜钟根本没有给那老头近身的机会,直接就是炮火覆盖。

玩的就是降维打击。

这次面对这个实力不明的白粉婆,姜钟也从未大意过,在见到大青虫时就是全力一击,现在听到“白粉婆要降临”,自然要快速掐灭源头。

小心驶得万年船啊。

飞溅的脑浆、灼烧尸体的焦臭味迅速在房间里蔓延开来。

惊慌失措的鹌鹑们战战兢兢,当众杀人的豪侠气概,确实镇住了他们。

松本铃野牙齿发颤,她虽然也经常会处理一些事情,可一来没有亲眼看到这种血腥的场面,二来嘛,这种事怎么都要背着点人吧?

乍然看到如此血腥的场面,难免有些不适,可随即就反应过来,冷冷的扫视了一眼场中众人,用令人胆寒的语气道:“谁要是说出去……”

“不敢,不敢。”

“他敢谋害夫人,死有余辜!”

无头尸体还在燃烧,哔啵噼啪声不绝于耳,谁敢说个不字?

姜钟倒是愣了愣,忽而想起来,这里好像是有法律的……

做僵尸时间长了,法制观念难免淡泊。

姜钟轻叹一声,隐隐有种重入人间的感慨。

可这个人间,却实是尸山血海中盛开的、残酷的欲望之花。

此时的神州,人命贱如草芥。

你们凭什么可以在樱花树下享受和煦的暖风?

松本铃野家里仆人很多,他们都是世代为奴,有点类似三哥的低种姓和神州的长工、佃农。

这些人干活很麻利,都是祖传的手艺,很快收拾干净,甚至还喷上了些许淡香水。

忙碌一阵子,午饭就被端上了桌。

母亲昏迷不醒,父亲征战在外,所以松本铃野亲自作陪,一口一个爷爷叫得亲切。

姜钟实在没什么胃口,这些岛民可能是海风吹多了,所以吃的都很清淡。

不放盐也就罢了,没辣椒这饭还怎么吃?

询问了一下白粉婆的事,倒是意外听到一个熟悉的名字。

“我问他时,他只说来自九菊一派,其他的就不肯多说了。白粉婆就是他们门派里供奉的神明之一。”

九菊一派?

姜钟咂摸两下嘴巴。

九叔似乎有个电影就是大战九菊一派的老妖婆来着。

只不过时间对不上,电影里的时代背景应该到八九十年代了。

而且九叔现在就满头白发了,很难说能活到那时候。

但是,霍格沃兹的迪佩特和天师府的老道都有长生术,没道理茅山出身的九叔没有。

嗯,很有可能。

否则故事还怎么进行下去?

这么一想,姜钟不免发散思维。

《驱魔警察》里似乎没啥需要注意的东西,一群小卡拉米,姜钟还看不上眼。

但另外一部《妖怪都市》里有个阴阳尸,那玩意强的离谱,看起来貌似比飞僵也差不了多少,最重要的是,它是用邪法炼成的,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机会炼一个阴阳尸集团军出来……

“爷爷?”

松本铃野的声音把姜钟从幻想中拉了出来。

“唔,九菊一派,我倒是听说过,他们势力颇大,可能会引来报复。你在这城里有没有可以依靠的人手?”

松本铃野想了想,“有的,父亲有许多老部下都在城中担任要职。要借点武装力量保护我吗?”

姜钟摇摇头,被动应对不是他的风格,“全城的神社庙宇里,凡是供奉白粉婆的,全烧了。要是有可能,封城,逐门逐户的搜查,但凡有些异常的全杀了。”

平淡的语气中杀气腾腾。

松本铃野吓了一跳,“都杀了?”

姜钟笑笑,“宁杀错,不放过。”

当初在南洋,他就是这么做事的,效果相当显着。

饭毕。

小姑娘心事重重的去安排事情了。

姜钟被恭敬的送到客房。

关上门,他就揉了揉脑袋。

娘嘞,自己的事还没做,倒是先当起好人来了。

没办法,世界就这个样子。

你想往东去,就偏偏不能如意,但你往西走去,却总能莫名其妙到达东边。

为了前进而后退。

看似泾渭分明,水火不容,其实殊途同归。

看吧,辩证法竟然与阴阳学说不谋而合。

姜钟推开窗子,目光越过山水,似乎看到了西南边陲有一个带着浓重口音的青年,正拿着地图指点江山。

自从成为飞僵之后,姜钟这些日子杀了上万人。

在安东杀那些黄皮鬼子的时候还没什么,甚至还有些快意。

可在北岛屠村的时候,姜钟却有些迷茫,他能感觉到,当一户户农民、渔户的生命悄然流逝时,自己曾经坚定的信念似乎出现了动摇。

普通人哪有资格选择他们的人生?不过是被时代的车轮裹挟着,麻木的走完这一生罢了。

错的是谁?军国主义?极端思想?

啪!

姜钟给了自己一巴掌。

妈的,怎么还同情起这些王八蛋了?

他觉得,自己应该在三七年往前线去一趟。

否则容易狠不下心做坏事。

呸,这特么是好事,天大的好事!

正感慨呢,身后传来异动。

姜钟回头。

半空中出现了一个点,并迅速扩大,像滚筒洗衣机一样旋转着,顷刻间,一个面目和蔼,白发白须的老头出现在房间中。

阿芒多·迪佩特?

姜钟一愣,目光不由看向随手放在床边的手提箱。

迪佩特也看了过去,看到手提箱时,目光一凝,随后神色复杂的看向姜钟。

“邓布利多在一条幽深小巷里发现了纽特·斯卡曼德先生的尸体,他的双手抓着自己的头,似乎是自己把自己的脖子扭断的。”

姜钟不搭话,反问道:“校长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果然是你。”

迪佩特轻叹,目光幽幽,“费了好大劲呢。”